2月14日，星期一。

  今天是西方情人節，上班路上，時不時就看到捧花的小姐姐。

  惹來路人羨慕。

  當然也有被丟進垃圾桶的，每一束被遺棄的花都代表了一個悲傷的故事，果然快樂都是相通的，悲傷卻各有各的不同。

  坐電梯的時候。

  張碩注意到，萌芽大廈電梯裏的電視，播放的竟然也是微聊的廣告。

  就很無語。

  “特麽的，敵人都打入內部了！”

  剛在辦公室坐下，張碩就叫來蔣悅，說了電梯電視廣告的事，“以後萌芽大廈內部電梯電視，就隻播放萌芽係的宣傳片，不要再接外麵的廣告了。”

  沒賺幾個錢，還容易動搖軍心。

  得不償失啊。

  “還有，物業公司也該整頓一下了，這才上班幾天，就連著犯錯。”

  張碩又想起高管專屬電梯的事。

  李烽私底下也跟張碩反應過，說自打萌芽大廈清除短租租戶之後，萌芽係員工停車就越來越不規範了。

  有霸占兩個車位的，有將公共車位當成私人車位的。

  甚至還有將車直接就停在地麵廣場的，真就把萌芽大廈當成自己地盤了。

  想怎麽來就怎麽來。

  物業的管控顯然是不合格的。

  “放心吧，我會處理好的。”

  物業公司是萌芽置業下屬子公司，接連出了這樣子的事，蔣悅身為物業公司的直屬主管，麵子上也不好過。

  “你辦事我當然放心。”

  對蔣悅，張碩是充分信任的，也知道這些事應該都跟她無關。

  是物業公司還沒有轉過彎來，像電梯電視廣告投放業務，一般都是對外出租，肯定是之前的合作商搞的。

  “公司融資的事，有進展了。”蔣悅借機匯報。

  “說說看。”

  張碩就喜歡蔣悅的高效。

  “我已經聯係了一家券商，初步意向，是發行一支總金額兩億的一年期公司債券，主要用以補充公司流動資金。因為這是萌芽第一次發行公司債，信用級別偏低，年利率基本就是按照上限來定的，暫時建議確立為4.85%。您看？”

  公司債券的利率不是隨口定的，官方有專門的規定。

  利率下限，就是銀行同期儲蓄存款利率。

  目前是3.5%。

  這很好理解，因為投資公司債券的風險，明顯要高於銀行儲蓄，如果收益都不能高於銀行儲蓄，那誰會購買公司債券？

  除了下限，還規定了利率上限。

  那就是，企業債券的利率，不得高於銀行相同期限居民儲蓄定期存款利率的40%，眼下就是4.9%。

  利率太高，就存在很大的違約風險。

  “可以！”

  張碩直接同意。

  雖然這意味著光一年時間，萌芽就要為這支公司債券，支付970萬的巨額利息，但還是很值當的。

  也就隻比銀行貸款差一點，遠遠好過找金融公司做過橋貸款。

  現在的萌芽倒不是說就缺這兩億資金應急，已經到了完全周轉不開的時候，本質還是打了一個提前量。

  這也是很多企業的通用做法。

  在企業資金狀況良好，並不怎麽缺錢的時候，適當發行公司債券，既容易被認購，也能持續增加公司資金的流動性。

  真要等到公司賬麵上已經完全揭不開鍋，就等著發行債券來救命的時候，那往往已經晚了。

  很可能出現無人認購的尷尬情況。

  就算是有投資者認購，估摸也要被狠狠宰上一刀。

  得不償失啊。

  “一下發行兩億債券，市場能消化得了嗎？”張碩有點擔心。

  如果沒人認購，那就尷尬了。

  “我建議公司內部發文，鼓勵員工認購。我先帶個頭，準備認購500萬。”蔣悅不愧是富婆。

  “發文可以，但認不認購全憑員工自願，咱們不強行攤派。”實在不行，張碩大不了讓剛成立的風雷基金也認購一部分。

  “那也行，應該會有不少人認購。”蔣悅還是比較樂觀的。

  站在張碩的立場，相比購買公司債券，當然是把錢用來買房或者炒股更好，可誰又有他這樣的“先知眼”呢？

  對普通員工來說，相比把錢放在銀行吃微薄的活期利息，或者投進股市交學費，購買自家公司發行的公司債券，其實是一種比較實惠的理財方式。

  基本就是穩賺不賠。

  畢竟以萌芽的體量，僅僅發行兩億債券，絕不可能暴雷。

  這也是為什麽蔣悅會這麽積極地認購，以她們家的資產、身家，組合投資也是分攤風險的主要手段之一。

  絕不會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裏。

  而且，對於大部分員工而言，哪怕是2011年的濱海城房價，也已經是一個高不可攀的天花板，基本就死了在濱海城買房的心思。

  …………

  跟蔣悅談完，張碩又找來剛剛結束休假的羅長安。

  “最近辛苦了！”

  張碩親自給羅長安倒茶。

  自打加入萌芽控股，羅長安先是被馬不停蹄地派到京師，跟著又被派往漂亮國，在公司待的時間總共都不到兩天。

  “其實還好。”

  羅長安明顯有些拘謹，畢竟跟在張碩身邊的時間不長。

  還沒磨合到位。

  完成對瑞文工作室的收購之後，鑒於青橙零售暫定了零售企業的收購計劃，羅長安主管的投資並購部，一下就變得清閑起來。

  眼下唯一的工作，就是協助青橙科技，完成對團購網站的投資調查報告，為青橙科技之後的收購，提供專業的決策參考意見。

  很繁瑣，也充滿不確定性。

  因為團購大戰激戰正酣，還不知道哪幾家網站能夠存活下來，自然也就無從確認具體的收購對象。

  隻能是廣撒網。

  哪怕是張碩這個重生者，也記不住那麽多家團購網站，光知道名字的，也就是黴團、拉手、窩窩等少數幾家頭部團購網站了。

  基本沒什麽參考價值。

  “我這裏有一份投資名單，你拿去，盡快完成投資調查報告。”

  張碩遞過去一張A4紙，上麵羅列了，他記憶中原時空的一些獨角獸企業，也是萌芽未來投資的重要參考。

  “這麽多？”

  羅長安仔細掃了一遍，就有些頭皮發麻。

  上麵可是羅列了二十多家獨角獸企業，涉及電子商務、新能源、食品飲料、共享經濟、人工智能、消費品、生物科技、娛樂、半導體、新零售、軟件服務、企業服務、健康科技等各個領域。

  真要全部投資，沒個兩三百億絕對拿不下。

  前提是——

  還要這些獨角獸企業願意接受投資。

  既然是獨角獸，那肯定是更願意接受專業的風投以及投行，或者像騰達、阿狸、千度這樣的巨頭投資。

  萌芽除了能給錢，還能給這些獨角獸企業其他什麽待遇嗎？

  薇信的流量也沒起來啊。

  還要麵臨後起之秀微聊的挑戰，能否存續都是一個未知數呢。

  “沒說都要投資，隻是要投資並購部出具一份專業的調查報告，我需要更直觀地了解各個新興行業的發展狀況。”張碩解釋。

  原時空他能了解到的信息，那都是經過層層過濾篩選的。

  除了少數幾家獨角獸企業，比如無疆，真的掌握了核心科技之外，其他的所謂獨角獸企業，到底是真獨角獸，還是掛羊頭的。

  張碩就一無所知了。

  不調查清楚，怎麽敢輕易下手？

  哪怕是要執行毒丸計劃，也要慎之又慎，不能說還沒有把獨角獸養肥養大，就先暴雷，砸自己手裏了。

  以萌芽目前的資金實力，也不允許張碩這麽浪費。

  “這樣。”

  羅長安也是悄悄鬆了口氣，欣然應下。

  每月出具行業調查報告，以供張碩決策參考，本來就是投資並購部的主要工作之一，現在隻不過是張碩將調查對象更具象化了。

  本質是為投資並購部縮小了調查範圍，反而是好事。

  就是很疑惑——

  “老板是怎麽篩選出這些獨角獸企業的？”

  羅長安可是注意到，上麵羅列的二十幾家獨角獸企業，除了行業五花八門，注冊地也是天南地北。

  除了濱海城本土，還有羊城、魔都、京師、建鄴等地。

  屬實神通廣大。

  可疑惑歸疑惑，他也不敢當麵詢問。

  …………

  羅長安剛離開，陳小婉就笑嘻嘻進來收拾茶具。

  雖然晉升為總裁辦主任，但她還在兼著張碩的行政秘書職務，反正總裁辦就是為張碩一個人服務的。

  也不需要說，再重新找一位行政秘書。

  除非張碩“見異思遷”，喜新厭舊，想在辦公室再安排一位癢癢的小秘書，沒事看看黑絲大長腿，陶冶一下情操什麽的。

  “什麽事這麽高興？”

  張碩注意到，小秘書走路都是輕飄飄的，“買彩票中大獎了？”

  “公司不是要發行公司債券嗎？我準備認購20萬。”陳小婉難得炫富一次。

  “是這事啊。”

  張碩麵色古怪，疑惑問道：“你能拿出20萬來？”

  他是知道的，別看小秘書的工資很高，到頭來基本還是月光族，一年下來，唯一存款就是年底發的那88888的年終獎了。

  “我準備找家裏再借一點點。”陳小婉也不隱瞞。

  “你牛！”

  張碩也是徹底沒脾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