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怎麽在這？”

  張碩迷迷糊糊醒來，發現躺在浴缸裏。

  隱約記起來，KTV唱歌的時候，公司的那些個家夥實在是太熱情了，一輪跟著一輪敬酒，一個包廂連著一個包廂。

  張碩又不好拒絕，難得喝醉了，迷迷糊糊，都不知道怎麽回的家。

  “醒了？”

  陳露穿著水手服，趴在浴缸邊緣，曲線畢露。

  “嗯。”

  被熱水一泡，張碩酒意漸消，見到陳露這樣，笑著朝她招了招手。

  “一起洗！”

  陳露當然不會拒絕，又是一番哪吒鬧海。

  洗完澡。

  張碩躺在陳露大腿上，享受著美人貼心的掏耳服務，不由心中感慨：“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人生如此，夫複何求？”

  突然感覺人生圓滿了。

  果然，再成功的男人，回到家也需要女人的撫慰。

  …………

  第二天是周末。

  張碩已經計劃下個禮拜的禮拜天回老家江城過年，所以這個周末，就是年前他在濱海城過的最後一個周末。

  趁著不用上班。

  張碩先是去了星光福利院，看望了崽子們，給他們帶去新年禮物。

  星期天。

  又提著禮品去看望唐老爺子，給老爺子拜個早年。

  二叔唐毅也在，還告訴張碩一個好消息：“萌芽最近發展迅猛，市府已經決定，將萌芽列入官方重點扶持的十五家初創企業之一，將在稅收減免、低息貸款等方麵給予政策支持，支持萌芽繼續做大做強。”

  “謝謝二叔！”

  張碩就很開心，雖然這支持對萌芽的幫助其實非常有限。

  低息貸款方麵，萌芽之前已經向青年創業基金借了2億低息貸款，短期內應該沒有繼續貸款的可能。

  就算可以，頂天了也就隻能再一兩億的資金。

  對現在的萌芽來說，隻是杯水車薪。

  稅收減免能為萌芽節省部分開支，但同業也很有限，因為萌芽的利潤大部分都用於擴大再生產以及投資，繳稅壓力也不大。

  嚴格意義上。

  萌芽現在還是一家虧損企業。

  而且萌芽作為濱海城的初創企業，之前又加入青年創業計劃，本身就享有一定的稅收減免政策。

  但這又不能說是沒有好處的。

  被列入官方重點扶持的初創企業，萌芽等於是又被套上了一層光環，以後辦事遇到麻煩被找茬的幾率就會小很多。

  有些業務甚至還能走綠色通道。

  當然。

  前提是萌芽要合規經營，不能自己砸了自己的招牌。

  “你不用謝我，萌芽是憑實力入選的，具體名單也是商業局經過反複論證研究擬定的，跟我沒有關係。”唐毅顯然不想承張碩這個人情。

  而且也知道，這種支持對萌芽的幫助其實非常有限。

  “公司經營上，最近有沒有遇到什麽困難，或者是有什麽需要市府出麵協調解決的，都可以講。”

  哪怕隻是站在官方立場，現在的萌芽也足夠讓唐毅重視。

  “到真是有一個麻煩。”

  張碩又不是傻子，二叔都這樣說了，沒事那也得找一件事。

  何況還是真有事。

  早在一個月之前，青禾科技就以1億資金注冊了青禾支付服務有限公司，作為薇信支付中心的運營實體，以便申請互聯網支付牌照。

  相關人員也都迅速配置到位。

  一切準備就緒的青禾科技，向官方相關部門遞交了申請資料。

  結果。

  申請被無情駁回。

  搞得還在全國各地籌建辦事處的趙銘傳，急得都快上火了，三天兩頭就跟張碩打電話，商量怎麽應對。

  張碩就知道，十之八九是有人誠心在挑事。

  因為按照正常的審核流程，青禾科技申請資料遞上去之後，審核個一兩個月，甚至是兩三個月，那都是很正常的。

  哪有直接就被駁回的。

  他很自然地就想到，之前那位企圖通過李蓉介紹進入萌芽的所謂高材生。

  能量確實是有，就是太蠢了些。

  就算是真的氣憤不過，認為張碩不給他麵子，想要整治萌芽，給張碩一點教訓，也犯不上表現得這麽急切。

  估計也是在漂亮國讀書，把腦子讀傻了。

  根本不懂國內規則。

  真要讓萌芽難受，最好的辦法就是一個“拖”字訣，對青禾科技報上來的申請資料既不說同意，也不說不同意。

  就那麽一直壓著。

  真要壓個一年半載，那張碩真要哭了。

  當然了。

  也可能是人家想跟張碩玩一玩“貓捉老鼠”的遊戲，先打回來一次，抖一抖威風，展示一下自己的能量。

  等到青禾科技第二次申請的時候，再實施“拖”字訣。

  哎！

  就是一個玩！

  如果張碩沒有靠山，那最終可能真就還要求到人家頭上去。

  不低頭也是不行。

  原本張碩是準備年後再跟二叔提這事的，沒想到二叔主動提出來。

  他有他的考慮。

  一則高材生的行為雖然幼稚，但擁有的能量卻是實打實的。

  人家生氣了，那不得先忍一忍，讓人出出氣？

  如果人家一巴掌抽過來，萌芽反手就一巴掌抽回去，爽是爽了，卻也容易把人給徹底罪了，甚至還可能結下死仇。

  太過強勢的萌芽，還可能引起高材生圈子的同仇敵愾。

  完全不值當！

  張碩到底是做生意的，沒必要陷入無謂的意氣之爭，跟個小孩子鬥氣。

  幼稚不幼稚啊。

  華夏有句古話說的好：“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就算張碩背地裏有二叔支持，也沒膽量去得罪一個圈子，真要跟對方徹底剛上了，難道還能每次遇到麻煩，都哭著喊著去找家長幫忙不成？

  二叔又不是他的保姆。

  想要維持好跟二叔的關係，核心是不斷替二叔臉上爭光添彩，而不是整天在外麵惹麻煩，需要二叔來替他擦屁股。

  那張碩跟高材生又有什麽區別？

  況且他也沒人家那個資本。

  所以，張碩計劃春節後再跟二叔張口，除了是要讓高材生爽一下，也是敦促青禾科技趁著這段時間，將申報材料再捋一捋。

  爭取不出一絲紕漏，挑不出一點毛病來。

  反正就算拿到支付牌照，薇信也不會很快就上線薇信支付功能。

  一則薇信支付功能的開發，本身就需要時間。

  沒那麽快的。

  二則支付係統需要的安全等級非常高，至少都是3級網絡安全。

  別說是現在的青禾科技，就是原時空的騰達，在推出薇信支付時也是出現過不少安全漏洞，賠了不少錢的。

  致富寶更是賠錢賠出來的。

  所以說，想要正式推出薇信支付，那麽青禾科技的支付中心至少要組建一支國內最頂級的網絡安全團隊。

  也不是短時間內就能成型的。

  按照青禾科技CTO王岩擬定的項目開發計劃，至少2011年的上半年，薇信支付都隻會停留在內部測試階段。

  所以時間還非常充裕。

  考量是考量，但既然二叔主動問起來了，那張碩也隻能實話實話。

  “這事我知道了。”

  唐毅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古井無波，以他的城府跟修養，這點事最多也隻能算是一件小事，自然不值得大驚小怪。

  張碩也是心裏有數。

  雖然二叔沒有給出任何承諾，但這事其實就算是解決了。

  他有了解過。

  唐老爺子退休之前，可是一位真正的大佬來著。

  因此二叔所能調動的能量，可不僅僅在於他自身的職位，還有背後的一整個圈子網絡，真實能量絕對超乎想象。

  屬於定海神針一般的存在。

  正因為這樣，如果不是實在沒辦法，張碩是不會輕易動用這一層關係的。

  人情也是要還的。

  “二叔，小雨什麽時候回來？”張碩笑著問。

  “別提了！”

  提起唐雨，唐毅就很頭疼，“那丫頭說不回來過年了。”

  期末考試結束之後，唐雨就跟著顧小西，去了顧小西的家鄉川南農村，說是要去鄉村支教來著。

  麵對女兒的“上進”，他當然是全力支持的。

  也樂見唐雨趁著年輕去多見見世麵，順帶感受一下偏遠地區老百姓的生活，省得一直呆在大城市的溫床裏，被繁華的花花世界迷了眼。

  不知人間疾苦，隻知笙歌樂舞。

  隻是沒想到，唐雨這麽有韌性，不僅吃得了支教的苦。

  似乎還上頭了。

  前兩天通電話時，說要在同學顧小西家裏過年，尋找丟失的年味。

  唐毅一貫對女兒的教育很“縱容”，采取放養策略，因此對唐雨在農村過年，倒是也沒那麽大的意見。

  可架不住唐雨媽媽的念叨，搞得唐毅最近都不敢回家了。

  “啊？”

  張碩也是傻了眼。

  本來還計劃回江城之前，請那丫頭吃頓飯呢。

  他也是通過朋友圈才知道唐雨跑去川南農村支教的事情，幾乎每天，唐雨都會通過朋友圈分享她的支教經曆。

  有鄉村風景的，更多的是跟孩子們在一起的照片。

  就很治愈。

  張碩又想到了顧小西。

  或許，隻有川南那種純粹的一方水土，才能孕育出顧小西的純粹。

  那裏。

  才該是她心靈真正的歸宿吧。

  從唐雨朋友圈分享的照片中，張碩才真正看到，顧小西跟孩子們在一起時，那種發自內心的純粹的微笑。

  突然就有些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