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下套
作者:錦一      更新:2022-02-09 10:52      字數:2116
  蘇錦沅站在原地想了一會都沒想起來,等她下意識捏了捏手心被硬物硌著時,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糊弄了。

  “哎,謝雲宴!”

  她連忙開口叫了聲,想讓馬車停下來。

  誰知道那馬車跑的飛快,出了巷子轉瞬就沒了影子。

  她追了幾步沒追上,眼瞅著街頭出現了行人還朝著這邊看過來隻能罷休,隻是想起剛才謝雲宴故意糊弄她拐了話題讓她忘了這事兒的行徑。

  蘇錦沅忍不住就黑著臉。

  這人可真是,狡猾的很!

  難怪薄膺說他就是個狼崽子!!

  這邊謝雲宴坐在馬車裏麵,纖長手指撩開一些車簾朝後瞧了一眼,哪怕離得有些遠看不清蘇錦沅臉上神情,他卻也能知道她要是想起鑰匙的事兒後跺著腳黑著臉的模樣。

  他不由掩唇低笑。

  他家嫂嫂瞧著跟小狐狸似的,可有時候卻好糊弄的很,特別是對著親近的人更是跟小白兔一樣,哄上幾句就能暈頭轉向地忘了正事。

  得了明兒個能見麵的承諾後,謝雲宴心情好極了。

  他有些嫌棄地將身旁鎮著涼茶的冰盆朝外一推,然後對著馬車外道,“春回,派人看著蘇家一些,別叫蘇衡查到了不該查的。”

  春回有些欲言又止:“公子,您這先是讓人哄了餘氏下水,轉過頭又來跟大少夫人偶遇,是不是有點兒太那什麽了……”

  謝雲宴冷眼睨過去,“太什麽?”

  “太英明神武!!太睿智絕倫!”

  謝雲宴麵無表情:“那還不走?”

  春回頭皮一麻,苦哈哈的心裏抱怨一聲自家主子陰晴不定,手裏卻是幹脆利落地扯著韁繩就駕車朝著城外去。

  ……

  蘇錦沅回了丞相府,看著手裏那鑰匙遲疑了一下,到底還是決定照著謝雲宴說的做。

  何家那些銀子他們不可能全部守得住,更何況薄膺既然知道動手的是謝雲宴,要是不表示一下,恐怕這老頭兒回頭真得卡著謝雲宴領兵的事情。

  她到了主院之後,探頭朝著裏麵看了眼,還沒來得及找院子裏的丫環問問老頭兒的心情如何,就聽到旁邊傳來道涼颼颼的聲音,

  “要進就進,探頭探腦的幹什麽?”

  嚇!

  蘇錦沅猛地朝後退了半步,就被薄膺抓著胳膊拉了回來,“小心老夫的花!”

  他手裏拿著還在滴水的葫蘆瓢,褲腳和衣袖都挽了起來,長袍下擺塞進腰間瞧著有些不修邊幅,而在蘇錦沅腳下不遠處就擺著一株樹苗,上麵還有幾個欲開未開的花苞。

  薄膺蹲在地上捧著那花骨朵看了看,一看地上被蹭掉了一顆,頓時就心疼的臉色都變了:“掉了掉了,你這丫頭走路都不瞧著的嗎,老夫的花兒!”

  “我不小心的…”蘇錦沅有些心虛,“您別這樣,我賠給您就是。”

  “你拿什麽賠?”

  薄膺聞言就瞪了她一眼:“你知不知道這可是三醉花,朝暮皆不同,滿京城就隻有這麽一株。”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糊弄著從那幾個老家夥手裏搶來的,結果還沒等著開花兒呢,就被這臭丫頭給辣手催了花。

  蘇錦沅微愕,“三醉花?就是那個一日三換,色不相同的三醉花?”

  “不然你以為呢?”

  薄膺心肝兒都在疼。

  蘇錦沅頓時就閉了嘴,她手裏是有些銀子,又剛得了謝雲宴送的那成山的銀票,可有些東西不是銀子就能買來的。

  這三醉花極為珍貴,據說花開一日,清晨如雪潔白,日出之後就變成妃色,等到日暮傍晚時卻又會變成如血殷紅,直至凋謝。

  她上一世也曾聽聞過這東西,卻一直都隻聞其名未曾見到過實物,而這東西也極得權貴喜愛,文人士子也紛相追逐為其賦詩,每次聽聞出現時都能賣出天價來,難怪薄膺會心疼成這樣。

  “還好還好,隻是掉了兩個花苞,沒傷到根莖……”薄膺蹲著檢查了一番,才瞪了眼蘇錦沅,“還愣著幹什麽,還不趕緊過來幫老夫人?”

  “哦!”

  蘇錦沅連忙過去,照著薄膺的話替他挖好了坑,將周圍雜草清理幹淨,然後跟著薄膺一起小心翼翼的將那株三醉花放了進去根係掩埋好。

  兩人削了支架在旁邊撐著,怕日頭太大會曬傷了三醉花,又繞著那附近用竹子搭了個棚子,讓人取了冰盆過來遠遠放著每日換下。

  等零零碎碎地弄完,那三醉花栽好之時,外頭天都快黑了。

  薄膺起身時晃了一下,蘇錦沅連忙伸手扶著:“您小心些!”

  “沒事,就是蹲的太久有些犯暈。”

  薄膺由著蘇錦沅扶著他回了房中,等滄山端著盆進來洗幹淨手後,他才捶著腰說道,“待會兒夜裏記得守著些,可別叫風給花吹倒了,還有這幾日要趕在日出前澆水,不然日頭一大那花受不住。”

  滄山應了一聲後,薄膺扭頭就瞧見蘇錦沅臉上花裏胡哨的泥漬,忍不住笑起來:“你這是在泥地裏滾了一圈?知道地說你跟老夫種花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去犁地了。”

  他拿著身旁的帕子扔給了蘇錦沅,

  “趕緊擦擦,小姑娘家家地瞧著跟個邋遢鬼似的。”

  蘇錦沅忍不住就白了薄膺一眼,她變這樣能怪誰?

  就著銅盆裏的水將臉上的泥土洗幹淨之後,蘇錦沅又恢複了白白嫩嫩。

  下人將水撤了下去,又送上了冰鎮的涼飲後,薄膺才瞧著她問道:“蘇家的事情解決幹淨了?”

  蘇錦沅嗯了聲:“我跟我叔父他們感情不好,也不方便直接回去,所以就告訴了我堂哥,他會處理好的。”

  薄膺對蘇萬全那個兒子倒是有些印象,端方有禮,君子如玉,最關鍵的是個聰明人,有蘇錦沅親自叮囑,那蘇衡提前解決了後患,想必蘇家應該也不會有麻煩。

  薄膺多說了一句:“這事有些太過湊巧了,有機會的話你得讓你那堂哥問問,看你嬸嬸是怎麽得來的消息。”

  “眼下京中能買到糧的地方都已經被人占了,她是怎麽從這些人手裏分走的糧食。”

  說句不好聽的,現在的糧食在有些人眼裏那就是黃金,那些個權貴世家都不夠分的,餘氏怎麽有本事弄到糧食,而且她突然殺出來搶糧無疑是在虎口奪食。

  蘇萬全一個小小的主事哪來那麽大的膽子,這事瞧著就像是有人在給蘇家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