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我不幸成為眾矢之的，你會不會無條件相信我？”

  宋煙剛才的話隻是說了一半，她把後一半說了出來。當她能夠走到喬慕琛那個位置的時候，遇到了這種情況，厲北霆也是隻相信證據嗎？

  她看著厲北霆的眼睛，手不自覺地握在一起。

  厲北霆沉默了一會，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說：“去吃飯吧。”

  宋煙的心倏然就涼了半截，好像內裏的血液都是涼的。

  厲北霆的回答，是在逃避嗎？

  這個態度，就是間接回答了她的問題吧，他不會無條件相信她。

  宋煙深深吸了一口氣，微微笑了一下：“好。”

  兩人一起下樓，管家見兩人下來，立刻讓人安排上菜。

  兩人一起下樓的，但是吃飯的時候誰也沒有跟誰說話，而是專注地各吃各的，這和之前完全不一樣。

  管家趁著加水的時候，想說上兩句緩和氣氛的話，宋煙卻放下筷子：“我吃飽了。”

  “嗯，我也吃好了。”

  厲北霆也放下筷子，和宋煙一起站了起來。

  宋煙點頭，轉身上樓，厲北霆也跟著她上樓，兩人一前一後，消失在樓梯口。

  管家：“……”

  這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吵架？看著不像。

  冷戰？更不像。

  樓上，宋煙快速回到臥室，反鎖上門，把身後的厲北霆關在了門外。

  厲北霆敲門。

  宋煙不開，隔著門問：“什麽事？”

  “明天和我一起去公司，正常上班，不要遲到。”

  宋煙：“知道了。”

  她隔著門聽著外麵的聲音，聽到厲北霆離開的腳步聲，她貼著門滑坐到地上。

  為什麽會這樣？厲北霆怎麽變得這麽奇怪？

  昨天還是對她很好，打電話讓她去公司的時候也很正常，為什麽在喬慕琛出事之後就變得這麽難以接近的樣子？

  她不知坐了多久，最後，腿腳有些麻木才站起來，洗澡洗漱去睡覺。

  先睡吧，可能明天就好了。

  這一夜，宋煙睡得很淺，還總是做噩夢，一個接一個，然而醒來又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麽樣的噩夢。

  最後一次被噩夢嚇醒之後，她再也不想睡了。她睜著眼，拿過手機看了下時間，已經是早晨5點多了。

  宋煙幹脆直接起床，考慮到今天是正式上班，穿了一身比較正式的男式西裝。她自己的衣服要麽是裙子，要麽是休閑裝，正式一點的基本是男裝，並沒有女裝。

  整理好一切，她繼續看秘書長給她發來的那份資料，然後看時間差不多，才下樓吃早飯，在門口等著厲北霆上班。

  她完全按照之前給厲北霆做保鏢時的那一套工作習慣，沒有任何改變。

  當厲北霆出門看到宋煙的時候，微微怔了一下。

  上車，宋煙坐在前排副駕駛，厲北霆坐在後排，打開電腦繼續處理工作。

  “去恒泰。”

  厲北霆直接對司機王叔命令。

  “是。”王叔應道。

  宋煙皺眉，不是去厲氏集團上班嗎？怎麽突然要去恒泰？

  雖然心裏有疑惑，但是她並不想主動和厲北霆說話。

  她決定，除非迫不得已或工作需要，在公司機密信息泄露事件查清楚之前，她不會再和厲北霆說話。

  車子在恒泰的停車場停穩，厲北霆放下電腦，對宋煙說：“下車。”

  宋煙下車，跟著厲北霆後麵，厲北霆徑直走向一家女裝店。

  這家門店還在做營業前的準備，看到厲北霆來，導購忙上前溫柔地說：“先生，不好意思，我們的營業時間是十點，現在才八點半。”

  言下之意，就是他們來早了，等到十點再來。

  厲北霆直接亮出一張卡，沒有說一句話。

  導購看到那張卡，眼睛登時睜得很大，這……這張卡是恒泰董事會成員的特製卡。她隻見過電子版的，還是在員工培訓的時候見到的，到現在為止，這是第一次見到實體卡。

  厲北霆看到她睜著大眼睛愣在當場，不耐煩地皺眉。

  “小姐，我們趕時間，不得已才這麽早過來。希望理解，不好意思了，請問現在可以進去了嗎？”

  宋煙馬上上前提醒，雖然不知道那張卡意味著什麽，但顯然是驚到了導購。厲北霆不說話，隻能是她來和這位導購小姐溝通。

  “可以，請進請進。”導購馬上為厲北霆和宋煙開門，對兩位做了一個請進的手勢。

  厲北霆進去，直接指向套裝：“這件，這件，這件，這件。”

  “好的，我馬上給您去拿。”

  導購快速記住厲北霆指過的套裝，恭敬地說。

  “這幾件不要，其餘按照她的碼數全包起來，送到玉圭園。”

  厲北霆並沒有理會導購說的話，自顧自地說。

  導購再次驚呆，天啊，她今天是接到了什麽樣的大客戶！不過這次，她很快回神，態度更加恭敬：“好的，先生，請您留下詳細的地址和電話。”

  等一下，她的碼數？誰？

  導購突然反應過來，這裏隻有他們三個人，她的碼數，肯定不是指自己，她吞了口唾沫，看了看宋煙，隨後轉向厲北霆小心地問：“先生，您說的’她’，請問是這位的碼數嗎？”

  “嗯。”

  厲北霆點頭。

  宋煙怔住，這是來給她買衣服？大清早為什麽要給她買衣服？

  導購比宋煙還要怔住，這個……她們是女裝店啊。

  她十分想提醒一下這位大客戶，但是想到幾百萬的業績要飛走了，自己的提成就化為泡影，她狠狠地按下自己解釋的衝動。轉而看向宋煙，雖然是男士，但這位先生骨架非常小，穿他們家的衣服完全沒問題。

  “好的，先生。”

  導購馬上笑著說，她已經在心裏算出宋煙穿的碼數。

  厲北霆又指著一件套裝：“這件，給她穿上。”

  “現在？”

  導購徹底控製不住自己的語言係統了，她這個疑問幾乎就是脫口而出。

  “嗯。”

  厲北霆不耐煩地看了導購一眼，那一眼簡直就像是在看螻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