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追求幸福
作者:
月悠北安 更新:2022-02-04 07:21 字數:2610
走兩步……
別說是走兩步,光是站起來,蔡老太都‘誒呦’了一聲。
“可不敢吃了,撐的都站不動了!”
沈疆無奈扶蔡老太重新坐下:“娘,你這純屬眼大肚子小,幸虧囡囡看著你呢,不然能把徐寶增給招來。”
徐寶增就是村裏的赤腳大夫。
蔡老太使勁給了兒子兩下:“大過年的,別說那晦氣話!”
剛到衛生所的徐寶增對著太陽打了個大大的噴嚏,傻樂:“嘿,這大過年的,誰想著我呢?”
吃完早飯,一家人開始貼對聯和窗花。
陳紅英手巧,把大紅紙拿在手上折了幾折,再用鐵剪子靈活的剪了幾下,沒一會,紅紙展開,就是一個個又大又漂亮,花樣還好的窗花。
蔡老太是拿在手裏看了又看。
喜歡的不行。
“紅英丫頭哦,你這手咋就這麽巧,念念你看,這張上邊還有字呢!”
沈念念湊過去:“是福字,紅英你咋剪的快教教我。”
沈有鵬被沈有勝纏著給他拿花生,路過的時候拿起一張窗花看了看,朝陳紅英豎起大拇指,惹得對方滿麵羞紅。
他不明所以,撓撓腦袋,朝著陳紅英靦腆笑笑。
陳鋤子見狀,拍了沈疆一下:“疆子,你出來一下,我和你說件事。”
“啥事啊?”披上軍大衣跟著陳鋤子出去,沈疆手上閑不住,幹脆繞到後邊給她閨女把做飯用的柴火再劈出來點。
劈了兩三根,那邊陳鋤子還不吭聲,沈疆納悶。
“你到底要說啥事啊?咋吭哧癟肚的,這可不像你性格。”
“你……那個……我有鵬大侄子有瞧上的姑娘沒?”
沈疆劈柴動作不停:“這我上哪知道去,我是他爹,又不是他肚裏的蛔蟲。”
陳鋤子一想也是,搓搓手,又換了個問法:“那你給我大侄子定親沒?”
“沒啊,現在可不興包辦婚姻,我這才退伍,總不能擱部隊給他說個麵都沒見過的媳婦吧。”
陳鋤子不知道有多滿意沈疆的話:“對,可不能瞎給介紹個麵都沒見過的,這叫沒有那啥……”
他想半天也沒想起來那個文詞是咋說來著。
反正婦聯下鄉搞宣傳的時候說過,說包辦婚姻不幸福,夫妻雙方沒有……
沈疆無奈:“沒有感情基礎!”
“對!”陳鋤子一拍腦門,“所以你看,咱家紅英和有鵬你覺得合適不?”
“合適。”沈疆劈柴上頭,壓根沒把陳鋤子問的飛快的話聽到心裏去,可隨著手下幹柴被劈成兩半。
幹脆的落地聲響起。
沈疆的手卻是突然頓住了。
他維持著劈柴的姿勢,扭頭不敢置信的看向紅著老臉的陳鋤子:“鋤子,你說啥?”
絡腮胡大漢被吼的惱羞成怒:“你聽到啥就是啥,我相中有鵬當女婿了,你還想讓我說幾遍?成就是成,不成就是不成,咱兩家可是幹親,你給我個痛快話。”
這讓人咋給痛快話?
要說紅英這閨女咋樣,沈疆能一口氣誇出十好幾句來,但他不是他兒子啊!
誰知道有鵬那小子咋想的,有鵬又不像有武,啥事都往臉上放。
有武要是看上誰家閨女了,估計看一眼那張大黑臉就能黑紅黑紅的,有鵬這小子……用他閨女的話說,就是茶壺裏煮餃子,啥事他都是心裏有數。
沈疆頭一次做了難。
正要先扯個話茬穩住陳鋤子好有時間私底下問問兒子意思,給他解圍的台階就來了。
遠遠地,就看見從院子外邊走進來一人,沈疆給陳鋤子使了個眼色,放下手裏的活計迎了過去。
“你是……”
陳鋤子記人厲害,一下子就想起來人叫啥:“盧知青,你咋來了?”
盧溪望朝兩人笑笑:“新年好啊,我來是給你們送這個的。”
她說著,把兜子裏的糕點拿出來塞到沈疆懷裏:“福餅,聽說是你們這的特產,我看隻有你們這邊的副食商店過年會賣,就買了一堆。”
她是去年剛來大楊村的知青。
今年還是第一次在大楊村過年。
沈疆把福餅還回去:“心意領了,你把糕餅拿回去,我們不能要。”
盧溪望不接:“你不要給小錦兒吃,我聽你們都這麽叫她,別說,這麽叫是挺順口的,反正送出去的東西我不往回拿。”
她笑的神秘兮兮:“而且你就不好奇我為啥能買著福餅嗎?”
沈疆看著手裏一袋子福餅,有些無奈,為啥能買著,還能為啥?進城了唄!
這姑娘還真是說到做到。
陳鋤子:“你進城了?”
“嗯,進城了,沒牛車我走去的,直接去謝芳家給她罵了,你們都不知道,我去的時候她現任丈夫正好在家。”
“他倆本來就吵架呢,好像是他現任丈夫想把沈繡給你們送回來,謝芳不願意。”
盧溪望幸災樂禍:“我也沒等著,直接加入戰鬥,把謝芳那些騙我的瞎話全砸她臉上了!”
“我還說她要是再敢在背後潑你髒水,我就去實名舉報她婚內出軌,破壞軍婚,還侮辱軍人形象。”
沈錦從灶房出來,正好聽到這一句。
挑挑眉,看來盧知青粉轉黑後戰鬥力飆升啊!以前還敬佩謝芳擁有反抗苦難的勇氣,現在直接親自下場變成謝芳的‘苦難’了。
盧溪望說到這,壓低聲音:“你們都不知道,我這麽一說,謝芳的現任丈夫臉都變了。”
“你們想啊,要是謝芳破壞軍婚,那相當於她現任丈夫也破壞軍婚啊,別說科長,就是在廠裏燒鍋爐,廠裏都不能再容他。”
“他就攔著我一頓解釋,說謝芳把他騙了,謝芳咋跟我說的就咋跟他說的,他和我一樣,都同情謝芳的遭遇,這才因同情生出的愛情。”
“現在發現一切都是假的,想離婚,可謝芳好巧不巧的懷孕了,他現在也是不知道該咋辦了。”
總不能把孩子打了吧?崔科長說的懇切,可這和她盧溪望有什麽關係?
反正盧溪望一看時間不早,揭露完謝芳的真麵目,警告崔科長以後看住謝芳後,就帶著買到的糕點吭哧吭哧又一路走回來了。
聽完她的複述,就連沈疆都佩服這位盧知青的毅力。
大冬天路不好走,來來回回加起來能走四個小時,就為了上城裏罵謝芳一頓出口惡氣,這性格已經不單單是拗了。
沈錦暗自敬服,有這毅力,幹啥不能成功啊?
盧溪望看見沈錦,笑著朝她招招手:“小錦兒你啥時候過來的?我給你帶福餅了。”
她態度自然,絲毫不見她們前兩天針鋒相對互相挖苦的不快模樣。
沈錦笑著道謝,看到那一兜子福餅,趕忙回灶房給她包了六個糖三角。
拿給盧溪望的時候盧溪望推的跟打架似的,沈錦無奈,隻能請出她奶,用長輩的身份壓著盧知青把糖三角給收下。
盧溪望不好意思的低著頭:“之前是我誤會你們了,謝芳問我要不要離婚的時候,我還鼓勵她要勇敢追求自己的幸福……”
蔡老太嘴角抽搐,一瞬間想把這知青懷裏的糖三角給搶回來。
人家都說勸和不勸分,這城裏來的知青倒是新潮,勸分不說,還美名其曰追求幸福。
她老太太歲數大了,可接受不了這個。
蔡老太這就接受無能,卻不知道接下來盧溪望的一句話,直接讓她被震撼的一天都在走神。
盧溪望鼓起勇氣抬頭看向沈疆:“所以沈同誌,我犯下的錯誤我自己改正,我給你媳婦勸跑了,就還你一個媳婦。”
“如果你願意,等年後民政局上班,咱倆就去領證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