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晚了，怎麽還沒睡？”，胤禟修長的手指撫上江染離散下的黑發，滿目疼惜。

  “在等你”。

  其實即使胤禟不說，江染離也能猜到他這般疲憊的原因，定是朝堂上又出了什麽事。

  如今八爺一黨已經被康熙皇上削弱的苟延殘喘，八阿哥再也沒有機會登上那個位置，但是，八爺一黨還有能力卓絕的胤禟，還有出身背景雄厚的十阿哥，還有在軍營展露超絕實力的十四阿哥，所以，即使八阿哥不在如以往那般風光無限，他們的存在也依然讓許多人眼紅忌憚。

  胤禟抬手將她攬進懷裏，薄唇輕輕落在她的腦袋上，“傻瓜，若是累了，就要好好休息，你在府裏，為夫無論如何也會回來的”。

  聽著他透著沙啞的聲音，江染離的心髒微顫，環緊了圈住胤禟腰身的手臂。

  後來的一段時間，胤禟每日早出晚歸，江染離時時看不到他，就連一向歡脫的十阿哥都不怎麽見到了，十四阿哥更不用說。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了康熙五十三年，這一年康熙皇上決定出巡塞外，胤禟、四阿哥、五阿哥、十四阿哥、十五阿哥、十六阿哥隨行。

  康熙皇上特地恩準江染離一同隨行，理由是過去的時間裏，她的毛筆字進步很大，已經勉強能入眼了。

  對於隨行出巡塞外一事，江染離還是很開心的，距離康熙四十四年的那一次塞外出巡，她已經近十年時間沒有去過了，和托婭格格也已經有近十年未曾見過。

  雖然她們之間也經常互通書信，但書信終究不是親自見麵。

  坐在出巡塞外的馬車上，江染離靠在胤禟懷裏小憩，馬車外響起一陣馬蹄聲，隨後，十四阿哥的聲音響了起來。

  “九哥、離兒”。

  聽到聲音，江染離睜開了眼睛，透過車窗去看，眸子裏映入十四阿哥越發堅毅俊朗的麵容。

  “怎麽了？”，胤禟問道。

  十四阿哥笑了笑，拍了拍身下的駿馬，“騎了一路馬，這會兒腰酸背痛，能不能在你馬車裏休息會兒”。

  胤禟聞言失笑，“你什麽時候這麽客氣了”。

  下一秒，十四阿哥踏上馬車，好在馬車極寬敞，不然就憑他現在日益挺拔的身軀怕是坐不下。

  江染離打量著他，笑道，“十四爺，你平日裏都吃的什麽啊，怎麽越來越。。。挺拔了”。

  十四阿哥聽了大笑，笑聲爽朗燦爛，隻有這個時候，江染離才會從他身上看到過去的影子，這麽年過去，十四阿哥也早已不是當初那個爽朗沒什麽心眼的十四阿哥。

  “回頭爺吃什麽，便讓人也給你送去一份，瞧瞧你，怎麽還跟以前一樣清瘦”。

  “你懂什麽，我這叫纖細，才不是什麽清瘦，有多人都羨慕我呢”，江染離反駁。

  十四阿哥素來說不過她，連連點頭稱是，“對對對，你說的對，你說什麽都對”。

  胤禟含笑看著日常鬥嘴的江染離和十四阿哥，不禁擔心起留在京城的十阿哥來。

  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十四阿哥安慰道，“京城還有八哥在呢，十哥一定不會有什麽事情”。

  聽他們說起十阿哥，江染離不禁感到唏噓，過去的那麽多年中，眾位阿哥圈禁的圈禁、罷貶的罷貶、發配的發配，京城早已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