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徵再打過去就顯示無法接通了。

  “嘉翰！嘉翰不要！不要這樣對我！我錯了我錯了！嘉翰！啊——”陸徵整個人瞬間崩潰了，他抓著金朝，“調監控！給我找到他，馬上找到他！”

  ……

  宋也從後視鏡看了眼倒在後座上的人，他微微加大油門。

  顧嘉翰給了他一個地址，導航顯示不是醫院，但顧嘉翰執意，宋也不好說什麽。

  “嘉翰？”

  “嗯……”

  宋也鬆了口氣：“我沒想到你會接陸先生的電話，所以你剛才……是在報複他？”

  顧嘉翰輕笑：“不行嗎？”

  宋也忍不住回頭看他一眼：“我發現你和從前還真的不一樣了哎！你為什麽這麽做？現在人也抓到了，陸先生不會趕走你了。”

  “我知道。”顧嘉翰的聲音輕弱，“可是他總得為自己做出的決定負責，我不是他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

  車子剛在一棟樓前停下，後座就被人拉開了。

  寧昭探進去就被車廂內的血腥味熏得皺眉，他咒罵一聲：“我靠，你怎麽弄成這樣？”他說著彎腰打算將人抱出來。

  顧嘉翰悶哼一聲，疼得整個人都在發抖：“阿昭。”

  “沒事的，有我在。”寧昭招呼宋也，“去按電梯！”

  宋也快步上前按了電梯，見寧昭抱著人過來忙問：“寧教授能治的吧？”

  寧昭直言：“這種手術我做不了。”

  “什麽？”宋也看著剛關閉的電梯門有點火大，“那你不早說！那等什麽，去醫院啊！不去醫院等死嗎？”

  宋也快速按下二樓按鈕，電梯門打開就要出去。

  寧昭蹙眉長歎：“去什麽醫院，我把全海市最好的醫療團隊搬來了，看什麽？進來！”

  電梯到達，寧昭將人抱出去，又回頭說：“你先別進來，把電梯裏的血跡擦一擦，別嚇到了左鄰右舍。”

  宋也：“…………”我兄弟都快不行了，我他媽還管你左鄰右舍嚇沒嚇到？？

  ……

  商會現場已經亂成一團，很多人都在傳是陸徵在商場上的對手派的人來對付陸徵，但言蹊知道不是。

  她跟著路隨追著陸徵等人出去，擱得有點遠，言蹊沒聽到陸徵的那通電話說了什麽，但她在陸徵最後掛電話時聽到了他歇斯底裏叫“嘉翰”。

  言蹊再聯想到陸徵那副驚慌失措的表情，還有蜿蜒一路的血跡整個人頓時就不好了。

  路隨已經朝陸徵衝過去。

  言蹊驟然停下了腳步，拿出手機給顧嘉翰打了通電話。

  無法接通。

  她直接打給了宋也。

  一通兩通，第三通終於有人接了。

  “誰？”宋也的口氣聽起來有點衝。

  之前在E國時顧嘉翰借過宋也的手機給他們打過一通電話，因為是顧嘉翰的朋友，言蹊存了號碼，宋也沒存她的號碼很正常。

  言蹊自報家門後，直接問：“嘉翰哥是不是受傷了？”

  “臥槽！”宋也猝不及防，“你怎麽聯係到我的？你也別問我們在哪裏，我是不會說的，就這樣！”

  宋也幹淨利落掛斷了電話。

  而言蹊在他掛電話的瞬間聽到了另一個人熟悉的聲音。

  她表哥寧昭。

  懸起的心仿佛在那個瞬間放下了些。

  至少她知道在這種緊急關頭顧嘉翰身邊的兩個人都很靠得住。

  金朝急急忙忙往回跑。

  言蹊攔住他問了一嘴：“去哪裏？”

  金朝脫口說：“我得先去一趟監控室。”

  那邊，路隨還在拉著陸徵說著什麽，陸徵看起來有些瘋癲，就好像是整個人突然失去了目標和堅持，言蹊沒見過這樣的陸徵。

  小蔡將陸徵的車開了過來，陸徵推開路隨徑直上車進去。

  “阿徵！”白盈聽跑出來時陸徵的車正好離去，她便拉住了路隨的手臂問，“那些血真是顧嘉翰的？”

  路隨回身時臉色很難看，看了白盈聽一眼：“這件事你別插手。”

  “什麽叫我別插手？”白盈聽冷了臉，“你不會要幫忙找人吧？小隨，你搞搞清楚顧嘉翰可是害死你哥哥的人！他死了對誰都好！”

  “路隨！”言蹊開了口。

  路隨大約這才想到言蹊還在，他忙推開白盈聽的手走到言蹊麵前解釋：“你別聽我表姐胡說，我沒那麽想！”

  言蹊笑了笑：“我覺得白小姐說的對啊。”

  路隨一愣：“言蹊？！”

  言蹊看了眼時間：“金朝走了五分鍾了，調出所有的監控至少得花半小時吧，所以你有二十分鍾時間幫我抹去監控裏的痕跡。”

  路隨的眼珠子下意識撐大。

  言蹊斂笑：“把你四年前在桐城對我做過的事今天再做一遍。”

  顧嘉翰不希望陸徵找到他，她會幫他的。

  “言蹊，你……”

  “你知道今天陸先生做了多麽過分的事，所以，你應該不希望因為他影響到咱們倆的事吧，路隨？”

  路隨的手指下意識往裏勾了勾，她生氣了，而且很生氣。

  “少爺！”楊定追了出來，“人已經拿下了，大順小順看著，陸先生呢？”

  路隨瞥一眼腕表，沉聲道：“五分鍾之內給我找台電腦來，要快！”

  白盈聽走了過來：“你就是言蹊呀。你的選擇是對的，看來我姨媽對你還是有些誤解的。”

  言蹊回眸：“選擇？什麽選擇？”

  白盈聽笑道：“四年前你要是這樣選擇放棄顧嘉翰，你和小隨大概早就在一起了。”

  言蹊嗤的笑出來：“白小姐我覺得你可能搞錯了，四年前我沒有放棄顧嘉翰，今天也不會。至於我跟不跟路隨在一起，恐怕選擇權在我手上，你一個人外人無權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