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嘉翰沉默良久：“應該……咳咳，咳咳咳——”

  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一陣急促咳嗽聲，言蹊的臉色一變：“你怎麽了？嘉翰哥？”

  他咳嗽好一會兒才止住，壓著聲音說：“沒事，風沙有點大，我嗆著了。”說話的聲音也似乎是捂著嘴。

  言蹊還是不放心：“真的？不是哪裏不舒服？”

  “真的。”

  三人又聊了會兒才掛了電話。

  言蹊抬頭就看寧昭。

  寧昭認真說：“他說話氣息都沒問題，應該是真的嗆到了，沒有生病，你放心。”

  言蹊這才鬆了口氣，她將手機還給寧昭後就打開自己手機上的導航係統直接在房間裏全息投影出來。

  寧昭見她飛快地在手機上輸入什麽，皺眉問：“蹊蹊，你在幹什麽？”

  他的話落，就見全息地圖上出現了很多顏色不一的地方。

  言蹊的聲音傳來：“聽嘉翰哥那邊是風聲應該不會低於5、6級，這裏、這裏、這裏……還有這裏現在的風速達到這個級別。但他說那邊有風沙，那就排除有降雨的地方。”

  言蹊的手指一遍遍抹去不符合的區域。

  寧昭撐大了眼睛：“全都不符合？？這……是不是係統出錯了？”

  言蹊摸著下巴盯住眼前的景象看了片刻，徐徐道：“我就知道！”

  “知道什麽？”寧昭一頭霧水。

  言蹊深吸了口氣說：“他人不在國內。”

  這就能解釋為什麽他們現在是單線聯係，為什麽她打他電話總是不在服務區。

  寧昭脫口問：“那他在哪裏？”

  言蹊揮手調出了全球地圖，輸入數據後出來了一片附和描述的地方。

  言蹊望著那一團團變了顏色的地方說：“除了華國之外所有有沙漠的地方，都有可能。”

  “什麽？”寧昭變了臉色說，“之前在M國時他說那麽多小動物死在我手下怕它們陰魂不散，他就開玩笑地說以後要參加什麽動保組織替我積德，他不會真的跑去什麽F洲大草原保護野生動物去了吧？”

  言蹊嗤的一笑：“誰知道呢。”

  ……

  路隨吃完晚飯就跟著陸徵上樓了。

  之前總是鎖著的小屋子現在打開著，裏麵的照片全都沒了。

  路隨望著走在前麵的人問：“都處理了嗎？”

  陸徵怔了下，知道他指的什麽，無奈一笑說：“十四年前都舍不得，何況是現在。我也隻能偶爾看看那些照片才能知道這些年並不是黃粱一夢，才敢肯定嘉翰在我身邊的十年是真實的。”

  睹物思人麽？

  路隨的腳步微微一滯，他猝然想起，他和言蹊甚至連一張雙人合影都沒有。

  “小隨？”前頭陸徵停下腳步，“怎麽了？你臉色好像不太好。”

  路隨應了，有些匆忙說：“大概是趕路累了。”

  陸徵點頭：“早點回房休息。”

  “陸叔！”路隨遲疑了下，終於開口問，“這些年，您就沒想過去見見顧嘉翰本人嗎？與其看著照片，為什麽不去見他本人？”

  陸徵自嘲一笑：“我去哪裏見？”

  路隨愣住了：“言蹊不是在海市嗎？顧嘉翰難道不在？”

  “嗯，他不在。”陸徵轉身朝前走去。

  路隨有點懵，這是什麽意思？

  言蹊不是和顧嘉翰在一起了嗎？

  她在海市，那顧嘉翰還能去哪裏？

  ……

  後來王媽給路隨溫了牛奶上來，說是陸徵特意交代的。

  王媽看著路隨喝完，才小聲說：“少爺就多住幾日吧，自從顧總走後，暢園已經很久沒有像今天這樣熱鬧過了。”

  雖然才多了兩個人，但氣氛完全不一樣了。

  “先生變得不大說話，有時候我問他好幾句，他才搭理我一下。”王媽歎息說，“他在集團加班的次數越來越多，時間也越來越晚，我知道他是想讓自己徹底忙起來，這樣好不花時間去想顧總，可是這樣也總歸不是長久之計呀。您說這事兒真是……哎。”

  路隨趁機問她：“他這麽想見顧嘉翰，就去見啊。”

  王媽聞言臉色更差了：“那也得能見著啊！顧總先是出國了，後來一直沒回來，聽說言小姐是知道顧總下落的，但她就是不說啊！”

  “一直沒回來？”路隨下意識想起什麽，“那言蹊父母結婚的時候他也沒來？”

  王媽點頭：“可不是沒來嗎？先生那晚上找遍了整個婚宴現場，哎。”

  是嗎？

  路隨的手指徐徐往裏勾，這麽說來，四年前那張照片上站在言蹊麵前的人不是顧嘉翰？

  那他們這四年也沒見麵？？

  “少爺？少爺？”

  “啊？哦……王媽你說什麽？”

  王媽皺眉道：“我沒說什麽啊，您是太累了吧？瞧我，先生說讓您早點休息的，我打擾您了。那我先出去了，您好好休息。”

  ……

  言蹊一大早就被焦宛寧的電話吵醒了，說她手機裏的智腦芯片壞了，讓言蹊陪著她去買新的。

  言蹊一臉無奈：“你為什麽非要叫我去？”

  焦宛寧道：“因為那家店的店長說國民妹妹大駕光臨給我打折。”

  言蹊：“………………”

  言蹊快罵人了：“請問，你們家是要破產了嗎？你焦大小姐居然需要打折？”

  “哎呀，你反正明天才上班，就陪我去一下嘛！”

  言蹊拗不過她，隻好陪著她出門。

  ……

  未來天城是這四年才建起來的，在這裏幾乎囊括了這個時代最先進的電子技術。

  顧客可以在這裏買成品，也可以定製。

  言蹊和焦宛寧很快到了她要光顧的店裏，店家居然熱情地要言蹊的簽名。

  言蹊：“……”這簡直了！

  她剛簽完就接到了薛停的電話：“我朋友來海市了。”

  言蹊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你哪個朋友？”

  “殲-35.”

  “真的來了？那他打算什麽時候吃飛機餐？”

  ……

  這邊路隨和楊定正巧走進未來天城。

  楊定幫忙按下電梯說：“您還說不幫陸先生改裝呢，這還不是乖乖地來買配件了？”

  “閉嘴。”路隨昨晚因為王媽的話一夜沒睡，此刻頭疼得厲害，整個人也煩躁得不行。

  楊定笑了笑，又說：“您真要去吃飛機餐嗎？”

  電梯正好到，路隨走得飛快。

  言蹊正打著電話和焦宛寧從店裏出來，結果有人飛速走來，言蹊沒注意就直接撞了上去。

  手機瞬間脫手。

  她本能跨步上前去接，卻晚了一步，手機已經從四樓飛了下去。

  路隨撞到了人才回過神來，眼看著麵前的人沒收勢住往欄杆而去，他本能出手攬住了她的腰：“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