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蹊脫口問：“您哪兒來的圖案啊？”

  言向華說：“你別墅找到的啊，就那束花上，我看你特意擺在了臥室，想必一定是非常喜歡的。”

  言蹊把花擺在臥室了？

  路隨心裏一陣竊喜。

  言向華又說：“怎麽了？哎呀，爺爺懂法的，如果你是擔心這卡通圖案的版權問題，沒關係，等作者來找，我們再買不遲。”

  這就不用擔心了。

  言蹊衝路隨看了眼。

  “上來看看嗎？裏麵也噴了。”言向華打開了機艙。

  這還能整個主題嗎？言蹊服氣。

  她和路隨一起上了直升機，言向華將直升機啟動，控製麵板上各種燈一亮，再配上噴上的卡通圖案簡直不要太美。

  路隨觀察著直升機，下意識說：“全鉸接式雙旋翼係統。”

  言向華詫異回頭：“小子，你還懂這些？”

  路隨回過神，忙說：“哦，家裏人有研究過各種飛機，我小時候看過一些。”

  言蹊佩服地看了路隨一眼。

  言向華問：“怎麽樣蹊蹊，喜歡嗎？”

  “嗯，喜歡。”言蹊打量一番，坐車時也沒有特別的衝動想要馬上有一輛車，但第一次坐直升機她都有點迫不及待想學了。

  “怎麽樣，飛一圈？”

  言蹊看向路隨問：“陸隨，可以嗎？”

  路隨笑了笑：“嗯。”

  言向華立馬興致勃勃開始駕駛直升機。

  螺旋槳嘩嘩的聲音漸行漸遠，沈華強夫婦板著臉站在別墅陽台上。

  沈老夫人哼聲道：“咱們家是缺錢嗎？你說你為什麽不買一架直升機送給蹊蹊？”

  沈華強氣呼呼道：“錢是不缺，但缺飛行員！”

  “那你雇一個啊，你是不是傻？”

  沈華強：“……”好像是啊！

  ……

  直升機繞著海市飛了一圈了，底下燈火通明的城市斑斕壯闊。

  言蹊看著周圍廣闊無垠的天空，突然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她是應該出去看看外麵的海闊天空了。

  路隨低頭看著腳下萬物縮小的城市，仿佛這一刻有些懵懂明白了哥哥當初的堅持，隻有站得足夠高，看得足夠遠時，才有能力去做更多不容易的事。

  哥哥走後，聽說當年那個項目就被歸檔封存了。

  路隨的指腹徐徐摩挲著胸前的安全帶，沒事哥哥，還有我呢，我已經長大了。

  ……

  顧嘉翰的那間小房子裏，桌上的飯菜還沒動，臥室的床單倒是皺了一大片。

  落地燈泛著暈黃的光，打在相擁的兩人身上。

  陸徵急喘著將人鬆開，他脊背冒了一片汗，偏偏顧嘉翰的手還不安分。

  “要我幫您嗎，陸先生？”

  “嘉翰！”陸徵一把握住他往下的手。

  “這樣不行嗎？”顧嘉翰幹脆爬起來整個人往床尾退去。

  “嘉翰。”陸徵攔住他，盯住他問，“喉嚨不疼了？”

  “……嗯。”其實還是有點疼的，但那時他沒經驗，多來幾次就好了吧。

  可是陸先生的神色……顧嘉翰一時間有些看不透，他是不喜歡嗎？

  哪裏不喜歡？

  陸徵歎了口氣，輕聲道：“你以為就是這樣嗎？兩個男人在一起，就是這樣……幫忙？”

  顧嘉翰有點呆，不然，還有什麽？

  他之前打電話給許秘書，她也沒交代什麽啊。

  他見陸徵翻身坐了起來，心裏犯怵，脫口道：“您生氣了？”

  “沒有。”陸徵望著他一笑，俯身吻了吻他的眉心，“別多想。我去衝個澡，你不餓嗎？”

  顧嘉翰畢竟不是這個圈的，他不知道那些也正常，這些事還得慢慢來，快了也怕他接受不了。

  再說，現在家裏什麽東西都沒有，他硬來隻會弄傷他。

  顧嘉翰愣愣在床上坐了會兒，總覺得這件事哪裏不對勁，要不找時間再問問許秘書？

  ……

  一大早，路隨就聽外麵車庫打開的聲音。

  快到中午，陸徵居然來月亮灣吃午飯了。

  “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路隨拉開椅子坐下就笑著說。

  陸徵抬眸道：“你小子別得了便宜還賣乖，這周末難得不合你心意？”

  “別提了。”路隨扶額道，“這前後左右都被言蹊爺爺外公買了，我現在連主動去敲她家的門都不敢！”

  陸徵直接笑了：“喲，還有你小子不敢的事啊？這是怪我沒給你撐場麵？”

  王媽從外麵進來，聞言笑著說：“先生就算多買幾套也沒有那麽多人住啊，倒不如省錢了。”

  楊定嗤的笑出來。

  陸徵抿唇道：“你們一大早是去哪裏了嗎？”

  楊定說：“哦，幫王媽去暢園給陸先生收拾些衣服。”

  “對對，陸先生要在顧總那常住。”王媽點頭說，“我順便也收拾了些自己的，我就搬來這裏住。”

  路隨脫口道：“幹嘛住顧嘉翰的小房子？還有王媽，我一會就去學校了啊。”

  王媽道：“小楊不住著嗎？我和小楊兩人做飯吃。”

  “……行吧，你們開心就好。”

  陸徵看起來是真的心情很好，頗有種陷入熱戀的樣子。

  路隨吃完就和楊定出門了，言蹊約了班長他們刷題，但兩人不一起走。

  結果楊定出門直接上錯了高架橋，七彎八拐下來路隨就看見了上次那家俱樂部。

  還在停業重裝中，不過他們的車過去時，路隨見顧嘉翰從裏麵出來。送他出來的原老板還有張隊長一副恭恭敬敬的樣子，對他點頭哈腰的，還親自給他點煙。

  路隨還沒收回目光就和顧嘉翰對上了，他站住了腳步，叫了他一聲“路少爺”。

  路隨拍了拍駕駛座椅背：“停車。”

  楊定的車靠邊停下，顧嘉翰邁步過來。

  他單手撐著車頂，略俯下身看著後座的路隨道：“其實你沒必要做到這一步的。”

  路隨一陣發懵，冷冷道：“你說什麽？”

  “給我科普同性戀，給我送書，專程給我俱樂部的入場券……我現在是明白了，因為陸先生喜歡男人。”顧嘉翰笑了笑，“帝都那邊一直忌憚我，怕我回去，您幹脆把我推給陸先生……您告訴他們，如他們所願。”

  他說完站直身體，往後退了兩步：“您慢走。”

  楊定將車開走。

  路隨仍是凝視著路邊的人。

  楊定道：“顧總什麽意思？他和陸先生在一起不是喜歡陸先生嗎？中午我看陸先生高興得跟什麽似的……”

  路隨收回目光，沉下臉道：“這件事爛在肚子裏，尤其不能告訴陸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