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醫生仍是不太理解：“這是生吞嗎？什麽東西那麽大，還能把喉嚨給吞傷了……顧總昨晚莫非吃的大份牛排嗎？”

  顧嘉翰簡直半個字都不敢接了。

  陸徵實在忍無可忍：“我說你到底看不看？不行我給送醫院去！你就自己辭職吧！”

  “欸，年輕人幹嘛那麽急？剛才還誇你沉得住氣呢。”薑醫生依舊慢吞吞道，“我得把人給您瞧仔細嘍，萬一我一走又出點兒狀況怎麽辦？要不陸先生給小顧總弄點兒潤喉的？燉個冰糖雪梨？”

  陸徵硬著頭皮說：“行吧。”

  正好家裏好像有幾個梨。

  陸徵在廚房查了半天食譜，最後決定和王媽開了個視頻聊天。

  王媽一看陸徵拿刀的架勢就慌了：“先生要、要不我燉了給您送去？”

  “別。”陸徵做賊似的回頭看了看，壓低聲音說，“我騙嘉翰說你回老家去了，你一來不就穿幫了嗎？”

  王媽：“……那好吧，您悠著點，別割傷了手。”

  陸徵點頭：“穩著呢，你隻管教。”

  王媽點頭說：“好的好的，這個很簡單的……”她說了一堆，似乎想起什麽來，“顧總感冒了嗎？”

  “……嗯。”

  “太好了！”

  陸徵擰眉。

  王媽忙說：“哦，我的意思是，顧總病了，您不就又能光明正大住下了嗎？嗬嗬，雖然顧總生病好像不是什麽好事，呃……嗬嗬嗬。”

  陸徵挑眉抿唇道：“我現在難道不是光明正大住在這的？”

  王媽笑道：“是是，當然是的。”

  鏡頭一晃，陸徵就看見了客廳餐桌上正在狼吞虎咽的少年，他眯了眯眼睛：“嘖，幾天不見，我兒子是整容了？還是王媽你背著我去別人家裏賺外快了？”

  “先生您可真會說笑。”王媽將鏡頭移了移，“這是少爺的同學，在家裏吃飯呢。”

  “哦，小隨呢？”

  王媽心花怒放笑道：“隔壁呢！和那位言小姐在一起！”

  “嗯，還不錯。哎呀……”陸徵停下了手上動作，王媽讓他把梨切削三分之一，再在中間挖個洞，他又一次直接給挖穿了。

  簡單個屁呀！這梨為什麽一點延展性都沒有？？

  “先生？”

  陸徵深吸了口氣：“你等我一會，我去趟超市。”

  家裏的梨被他霍霍完了。

  ……

  言蹊和路隨早餐吃到一半，外麵就傳來了敲門聲。

  言蹊忙說：“可能是班長吃完回來了。”

  “我去開門。”路隨搶先站起來朝門口走去，一麵道，“我讓他馬上給我掉頭滾回去！”

  他氣呼呼打開門，正打算開口就見外麵站著兩位頗有氣勢的老人，不必想都知道是誰了，路隨卷至舌尖的話瞬間吞了回去。

  言向華盯住路隨：“你就是那個陸學霸？”

  沈華強哼哼說：“你就是蹊蹊的鄰居？”

  “呃……嗬嗬。”路隨忙笑著點頭，“是我，爺爺好，外公好。”

  兩位老人應聲進門。

  言蹊瞪大了眼睛：“爺爺，外公，你們怎麽來了？”

  言向華壓低聲音說：“當然是來考察考察這小子！”

  沈華強跟著說：“我來跟他商量下房子的事。”

  言蹊：“……”還惦記著房子呢！

  “言蹊！”路隨跑到言蹊身邊，“怎麽辦，我好怕。”

  言蹊皺眉：“你怕什麽？”

  他低聲說：“我怕我說錯話，我怕他們不喜歡我。我……我好像有點兒緊張，我還沒準備好呢……”

  說好的二人世界呢？

  這怎麽就突然見家長了呢！

  言蹊不經意碰到路隨的手，她本能回頭看著強顏歡笑的路隨，心說這哪裏是有點緊張，手都冰成那樣了！

  她強烈感覺下一秒路隨就會腿軟摔了吧。

  正好班長吃完回來。

  “班長！”言蹊大聲道，“要刷題是吧？”

  班長一聽刷題頓時精神抖擻：“現在嗎？好啊好啊，我們去哪兒？我東西還在寧教授家呢！”

  “那就去表哥那！”言蹊笑著說，“爺爺外公，我們忙著做題呢，先走了，下次聊！走，陸隨。”

  路隨忙跟著和兩位老人作別。

  出門走到寧昭別墅圍牆，路隨就鬆了口氣，伸手往牆上撐了撐。

  言蹊小聲問：“你沒事吧？”

  路隨劫後餘生的模樣：“我真腿軟。”

  班長詫異回頭：“你吃個早餐還吃腿軟了？不對啊，你吃的我也吃了，我覺得很好吃沒問題啊。”

  “滾你，行嗎？”路隨收回目光，衝言蹊認真道，“言蹊，你真好。下次我一定做好準備，一定不給你丟臉！”

  言蹊被逗笑了：“行了，走吧。要扶你嗎？”

  “嗯嗯，好啊。”路隨伸手攬住了言蹊的肩。

  ……

  薑醫生臨走進廚房看了眼，隨即評價道：“真不容易。”

  陸徵哼笑道：“給嘉翰做的，我沒覺得不容易。”

  薑醫生歎氣：“我說的是這些梨，辛辛苦苦開花結果，卻還不能實現梨生價值。”

  “……”陸徵橫眉看著他，“你完事了嗎？”

  薑醫生擺手道：“完事了完事了，小顧總吃了藥睡了，那我先走了。”走了幾步，他又回頭，“陸先生也勸著點小顧總，別仗著年輕不把身體當回事，這傷那傷，老了有他好受。”

  “嗯。”

  陸徵在廚房又忙了一陣就聽臥室傳來一陣響動，他忙衝進去就見顧嘉翰想起來。

  “起來幹什麽？”他快步上前將人扶住，一碰就變了臉色，“怎麽燒得更厲害了？”

  顧嘉翰起初沒覺得什麽，淺睡一覺隻覺得渾身無力，他扶著床道：“薑醫生說沒事的，見效快的藥都這樣，一會就好。我、我想上廁所。”

  “嗯。”陸徵將人環住，“靠著我走。”

  進了洗手間，顧嘉翰就想把人推開：“我可以了，您出去吧。”

  陸徵蹙眉道：“你昨晚都把我看了個遍還摸了個遍，我還不能看看你了？”

  顧嘉翰的聲音帶點沙啞又十分地軟：“不是……能、能看的。”

  陸徵驀地一震，下意識垂目輕聲問：“要我幫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