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薇薇聽見男人的聲音果真不再亂動了。

  男人也很快放開了方薇薇。

  “你怎麽來了，我不是跟你說過不要到這來找我嗎？”

  方薇薇一臉不悅地看著麵前染著一頭黃毛的男人。

  黃毛一聽她這語氣立馬不開心了。

  “老子大老遠跑來這富人區找你，不就是想看看你過得好不好嗎？老子剛才沒被保安逮住就算不錯的了，你還對我愛答不理的？”

  方薇薇這才軟了聲音，但是語氣裏依舊不耐煩。

  “王偉，你快回去行嗎，這裏來來往往的都是人，要是被我媽看到了，我就是十張嘴也說不清了。”

  王偉摩挲著滿是繭子的手掌，也不回她的話。

  “薇薇啊，你噴香水了？可真香。”

  說著，他就動手動腳地靠上了方薇薇。

  方薇薇雖然會些拳腳功夫，但是在實打實的男人麵前卻是拗不過的。

  很快，王偉把方薇薇壓在了牆上。

  他抖著手摸著方薇薇嫩白的皮膚，把她的襯衣拉到了鎖骨處，摸著她的文胸，臉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方薇薇拚命掙紮著，最後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但是下一秒，耳邊就傳來了王偉的痛呼。

  “媽的，是誰敢偷襲老子？”

  他再轉身的時候，隻見一個高大的身影覆蓋在了二人身上。

  “方薇薇，你沒事吧？”

  方薇薇猛然睜開了眼睛。

  鄭奇因為猛然出手，聲音有點喘，但是眼神卻是前所未有的狠厲。

  王偉瞧著好事就這麽沒了，氣得跳起來就要給鄭奇一腳。

  鄭奇敏捷地躲開，一個摔跤就把王偉打得躺在地上起不來了。

  “識相的話就趕緊滾。”

  王偉慫了，但是走的時候還是不忘了趾高氣昂地放狠話。

  “嗬嗬，你們這對狗.男女給老子等著！”

  鄭奇瞪著王偉踉蹌的背影，半晌才轉過頭來扶住幾乎沒了力氣的方薇薇。

  “你沒事吧？”

  方薇薇眼神空洞地擺了擺手推開了他，接著麻木地拉下自己的襯衣。

  鄭奇的眼裏滿是關心。

  “我看他的身形，就是在泰娛門口跟蹤你的人，這麽晚了趕緊回去吧，一段時間內他不敢再來找你了……”

  “你怎麽在這？”

  方薇薇的聲音輕飄飄的。

  “我來幫總裁取文件，他在霍家老宅回不來。”

  “恩。”

  方薇薇應了聲，轉身就要走出漆黑的巷子。

  在路燈下，她輕輕吐出一句。

  “謝謝你。”

  然後沒有了下文。

  鄭奇也在那裏呆呆地站了好久。

  他左手僵硬地掛在半空中，剛才他摸到了她的小腹，還有她的鎖骨。

  她真的太瘦了。

  方薇薇一步步地走回了別墅門口，等走進的時候，淚已經流幹了。

  她從來沒覺得自己有這麽狼狽過，也從沒有覺得自己會有哪一刻比現在更可憐。

  當晚，躺在霍家老宅床上的兩個人也是心思各異。

  霍沉淵不知道白悠然是不是因為沒帶她祭拜的事鬧別扭，她整晚都沒怎麽提起興趣和她聊天。

  “對不起，我對待我媽媽的事情可能謹慎過了頭，我會找個恰當的時機讓你們見麵的。”

  霍沉淵的聲音悶悶的。

  白悠然知道他不擅長道歉，應該也從來沒有向別人道過歉，但是一想起媽媽，她就滿心的煩憂。

  沉默了良久，她在躲在被子鬱悶出聲。

  “在見你媽媽之前，我想先見見我媽媽。”

  背對著她的霍沉淵身子一僵。

  原來她一直在賭氣這件事。

  但是他隻能安撫她，卻不能輕易許諾。

  “悠然，到了合適的時間，我一定會帶你去的。”

  白悠然一下子就來了氣。

  “合適的時間？那是什麽時候，下個月，還是下下個月？你總是這樣敷衍我，是不是就是為了控製我，所以才拿我媽媽做籌碼？”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一下子僵持冷凝下來。

  半晌，霍沉淵冷著聲音開口。

  “不是，我是打算要和你結婚的，不會再耍那些幼稚的手段，你隻要相信，我都是為了你好就行了。”

  又是為了她好。

  小時候，許牧晴也是說為了她好，讓她在冰冷地地板上練習台步，在一遍遍摔倒又重來的麻木練習後，她連哭都不知道怎麽哭了。

  她長大後，原本想要認真去讀文學係，但是許牧晴也是說為了她好，把她轉去了藝校，每天和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生勾心鬥角。

  因為別人給她的好，她已經要心力交瘁了。

  現在他又說，他攔著她不讓她去看許牧晴，也是為了她好。

  白悠然冷笑一聲，又鑽回了被窩。

  他不帶她去，她就不信她自己找不到。

  翌日清晨，霍沉淵早早地回了泰娛，白悠然也在他離開一段時間後離開了霍家老宅。

  她搭乘公交車去了之前許牧晴所在的療養院。

  時隔多日，再次看到療養院的大門時，白悠然的心裏還是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其實雖然療養院裏的人對許牧晴都不怎麽照顧，甚至有點厭惡敷衍，但許牧晴時療養院裏最大的客戶是不爭的事實。

  許牧晴走後，整個療養院的流水都走了一大半，那些受不了苦不安分的小護工們都辭職不幹了，留下的都是老人。

  白悠然緊了緊肩帶，去了院長的辦公室。

  一段時間不見，原本意氣風發的女院長也是像老了十歲。

  “白小姐，你來了。”

  院長給白悠然倒了杯茶。

  白悠然連忙擺手。

  “不用麻煩了院長，我就是想來收拾一下我媽媽在這裏留下的那些東西。”

  院長歎了口氣。

  “你媽媽還活著？找到了？”

  白悠然愣了愣，然後點頭。

  “恩，找到了，搬去了別的療養院。”

  院長臉上露出笑意。

  “那就好，往日我們開玩笑的時候還愛取笑她，說她脾氣雖然古怪又喜怒無常，但是她才是那個老不死的呢，俗話說，禍害遺千年。”

  白悠然早就習慣了她的刻薄，隻是尷尬一笑，接著又想起了什麽，詢問出聲。

  “院長，雖然我知道我問的問題有些不恰當，但是我是真的想了解，雲城內或者雲城附近，最好的療養院在哪？”

  這才是她來這的真正目的。

  霍沉淵從來都沒告訴過她把她媽媽送到了哪個療養院，她看過的也都是療養院裏麵的設施。

  既然要照顧，就肯定不會往遠了送，抓住這個線索，白悠然才找來了這裏。

  院長若有所思地看著白悠然。

  “我也不瞞你，其實要說最好的療養院還是雲城北區的那家，不過白小姐，你媽媽也在我這待了這麽長時間了，你要是想換家療養院盡管來找我多好，我給你打折！”

  “謝謝你了院長，我還有事，先走了。”

  白悠然禮貌地告別，然後屏著呼吸走出了這家療養院。

  她的心情久久難以平複。

  打開手機地圖，定位到雲城北區，和平療養院。

  看著圖片上顯示的和霍沉淵給的照片上一樣的內部設施，白悠然拿著手機的手都在顫抖。

  她就要見到媽媽了。

  就在她激動萬分的時候，旁邊有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走過。

  白悠然隻是掃了一眼，便很快叫住了他。

  “陸溫遇？”

  男人沒有停下。

  “陸溫遇！”

  白悠然急了。

  男人這才停下，戴著口罩的臉轉身看向她。

  “對不起，你認錯人了。”

  白悠然一怔。

  他的身形和眼睛都那麽像陸溫遇，上次在城區醫院見到的也是他吧，但是聲音怎麽會不是？

  男人壓低了鴨舌帽匆匆離開了。

  白悠然目送著他離開，心情還是翻湧著衝動。

  不光聲音，他的走路姿勢也和陸溫遇天差地別，這個人看起來確實和陸溫遇的氣質也不一樣。

  難道是她多心了？

  可是她明明在醫院的時候見過這個人偷窺她的，現在又在療養院遇見了。

  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可是那個戴鴨舌帽的男人已經走遠了，白悠然帶著滿心的疑惑和不安上了出租車。

  每離和平療養院進一步，她的心就更加惴惴不安一分。

  好像什麽秘密就要有了被揭開的突破口，但她卻還沒有做好萬全的心理準備。

  不到半個小時，車子就停在了北區。

  白悠然下車後，看著和平療養院的大門，手也開始微微在顫抖。

  就在她即將踏進大門的那一刻，一個人拉住了她。

  白悠然受到了驚嚇，心有餘悸地轉頭。

  “白小姐，總裁有要緊事找你，跟我回一趟泰娛吧。”

  鄭奇好整以暇地拽住了她，像是早就等在了這裏一樣。

  白悠然冷笑一聲，覺得十分可悲。

  “是他讓你早早等在這裏然後攔住我的？鄭奇，你放開，我今天必須要見我媽媽一麵，我倒要看看霍沉淵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鄭奇早就料到了她會這樣固執，隻是為難地遞過了手機。

  “你母親好好地躺在療養院裏，什麽時候去看都不著急，但是你還是先看看這個吧，泰娛上下已經亂成一鍋粥了，現在隻能你去幫霍總。”

  白悠然狐疑地接過手機 ，看到沸騰的新聞標題後直接愣在了風中。

  文案下邊比較顯眼的是配套的視頻。

  視頻裏，周子安十分張揚地放肆大笑，喊話霍沉淵。

  “霍沉淵，你的女人就是這樣的肮髒！”

  標題就是“白悠然與閨中好友私下混跡夜店，坐台實錘！”

  周子安拿的照片裏，上麵有清晰的人臉。

  除了白悠然之外，另一個女孩，是方薇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