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是回去了嗎？

  還是今年根本就不在北潯過年了？

  忍不住，葉佳禾看見徐姨走過來的時候問了句：“徐姨，二叔是回美國了嗎？好像爺爺出院後，我就沒看見二叔了。”

  徐姨笑眯眯的，因為過年也顯得開心的多，聽著葉佳禾的問題，倒是也懂得葉佳禾的緊張。

  她解釋：“因為老太爺生病的事，二少爺這幾天倒是在公司裏麵幫忙，所以比較忙，都沒出現，回來的時候也都是淩晨的事情了，一大早又走了。但是今天大過年的，二少爺應該會和紀總一起回來了。”

  這個紀總是紀昌明。

  紀一笹和紀昌明一起回來也沒什麽奇怪的，但是父子之間的關係一直不太好。有些冷淡，隻是也沒起正麵的衝突。

  紀昌明現在沒扶正的小三，在這個時候也不會回來。

  葉佳禾點點頭，沒多說什麽，他們回來，守歲，基本上今天也不會見到紀一笹了。

  葉佳禾鬆了口氣。

  之前葉佳禾和季行倒是約好，他們視頻守歲的。

  現在起碼不用擔心紀一笹忽然出現在自己麵前了，一下子，葉佳禾就開心了起來，衝著徐姨拜了年，就蹦蹦跳跳的回了自己的房間。

  徐姨看著葉佳禾的身影，搖搖頭，很無奈，也很寵溺。

  張叔正好走過來，詢問情況，也看見了葉佳禾，愣了下，就回過神：“佳禾小姐看見二少爺，就好像老鼠看見貓，緊張的不能再緊張了。”

  徐姨笑：“是啊。其實我覺得，佳禾小姐要是再年長一點，可能和二少爺也挺般配的呢。畢竟我是第一次見到二少爺對一個外人這麽上心的。”

  張叔聽著徐姨的話，也沒說什麽，點點頭，倒是讚同了徐姨的觀點：“佳禾小姐是一個很不錯的姑娘，不知道以後誰能娶佳禾小姐，是福氣呢。”

  兩人聊了會天，很快就沒再多說什麽，為晚上的紀家聚會做了準備。

  ……

  入夜的時候——

  葉佳禾吃完徐姨送來的年夜飯，仔仔細細的收拾好，也沒等傭人上來處理，知道今天的傭人都很忙碌，就直接把東西通過另外一側的小樓梯送到了廚房。

  葉佳禾和廚房的人也拜了年，這才朝著大宅外走去。

  這已經是這幾年來的習慣了。

  自從第一年來紀家，紀一笹帶著葉佳禾去了山頂看了煙火後，每一年，葉佳禾自己都會去，因為是真的很喜歡去。

  紀家的人也了解葉佳禾的習慣，倒是沒阻止。

  隻是葉佳禾也沒想到，自己才走出偏門，就看見紀一笹站在門邊，這下，葉佳禾愣住，一時有些回不過神。

  但是葉佳禾還是禮貌的開口叫著：“二叔。”

  紀一笹嗯了聲。

  見紀一笹不開口，葉佳禾又自動解釋了下：“我是出來看煙火的。”

  紀一笹還是嗯了聲，沒打算離開的意思，就這麽雙手抄袋的站著，今年是大年三十，但是北潯卻下了一場很大的雪，溫度驟降了好幾度，在外麵站著，都可以讓人冷的瑟瑟發抖。

  葉佳禾下意識的瑟縮了下脖子。

  她也沒理會紀一笹，就這麽安靜的越過紀一笹，朝著山頂的方向走去。

  葉佳禾以為紀一笹不會跟上來的時候，結果，紀一笹卻忽然動了一下。

  葉佳禾的心跳有些快。

  明明這些年，紀一笹都沒再跟著自己一起看煙火了，起碼兩年的時間沒有了，現在應該也不至於，可是這樣的情況——

  最終，葉佳禾默了默沒說話，就這麽安安靜靜的走著。

  紀一笹也就這麽跟在葉佳禾的身後。

  兩人的身影再路燈下被拉的很長。

  天上還飄著雪花。可兩人卻一句話都沒說過。雪地裏被踩出了深淺不一的腳印。一直到了山頂。

  葉佳禾到山頂的時候，北潯一年一度的煙火已經開始做綻放了，天空變得絢麗多彩的。

  她看的很認真，好似完全忘記了身後還有一個紀一笹，就這麽看著，漂亮的大眼一眨不眨的，生怕錯過了任何一個精彩的瞬間。

  甚至，葉佳禾都沒回頭。

  紀一笹就這麽安靜的看著葉佳禾的背影，沒說話。

  兩年的時間，葉佳禾好似又高挑了一些，五官越發顯得精致了起來，就算是在夜色裏，都擋不住少女青春蓬勃的朝氣。

  紀一笹看的有些入迷。

  但是低斂下的眉眼，卻把這樣的入迷藏的很好。

  一直到一輪輪的煙火結束，葉佳禾才轉過身，轉過身的瞬間，她好似才發現紀一笹仍然還在這裏。

  這些，葉佳禾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二叔……”

  “你每年都來？”紀一笹淡淡的問著。

  葉佳禾點點頭：“都來，差不多到這個時候就回去了，不會等守歲的那一輪，太晚了。”

  紀一笹嗯了聲，在入夜的時候，棱角分明的麵部線條已經分不出紀一笹是笑還是麵無表情的。

  “就這麽喜歡煙火？”紀一笹問。

  葉佳禾安靜了下，又點點頭：“喜歡。”

  “為什麽？”紀一笹有一句沒一句的和葉佳禾聊著天。

  葉佳禾也沒閃躲，應著：“雖然絢爛短暫，但是卻在最短的時間內，這些煙火可以迸發出無數的力量，讓你目不轉睛。可能很喜歡這樣瞬間的爆發力吧。”

  她解釋了下。

  紀一笹挑眉：“很有道理的樣子。”

  葉佳禾這下倒是沒應聲，因為紀一笹在這裏，葉佳禾也不敢直接走，最終就隻能這麽被動的站在紀一笹的麵前。

  好像這兩個月來，兩人雖然朝夕相處，但是兩人之間的氣氛卻始終很緊張，葉佳禾在懼怕紀一笹，紀一笹在訓斥葉佳禾。

  也因為季行的關係，和紀家的關係，葉佳禾在自己和紀一笹之間已經拉開了淡漠的距離。

  很遠不近，但是卻無法靠近了。

  和最初葉佳禾和紀一笹走得近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紀一笹怎麽可能覺察不出來。

  這樣的態度，也讓紀一笹的眉頭檸了起來，有些不爽。說不出為什麽，就好似自己養大的鳥兒終於振翅高飛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