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克揚驚愕了：“你嗯是什麽意思？”

  “你看見的意思。”紀一笙沒否認，“我和她是在一起。”

  徐克揚：“……”

  大概真的是第一次遇見這樣做這種事也可以坦蕩蕩的人，甚至說出口的話還沒任何閃躲，聽起來還有些驕傲。

  徐克揚一口氣差點憋不上來。

  “她和我沒有親戚關係。”紀一笙淡淡解釋。

  “但是人家會這麽認為。”徐克揚想讓紀一笙清醒點，“阿笙，什麽人不好找，你非要找個這麽危險，你家裏知道嗎？知道的話恐怕也不會同意的吧。”

  這些道理，其實人人都知道。

  紀一笙也知道。

  但是愛上了，誰拿紀一笙都沒辦法，他選擇的事情，也從來都不會後悔，最終，紀一笙就隻是這麽聽著徐克揚在手機那頭吼著，並沒反駁什麽。

  很久，是徐克揚吼累了：“我是懶得管你。你真的要和她在一起，還是低調點，你們也注定不可能像正常情侶那樣，何況，這段時間，我勸你還是分開點的好，免得被人抓了把柄，那些人，都不是省油的燈。”

  “我知道。”紀一笙淡淡的應著。

  “你知道個屁。”徐克揚直接罵出聲，“你知道的話，今天還會把結婚申請給提交了嗎？老張和我說的時候，我還笑老張肯定是看花眼了。”

  紀一笙的結婚申請也隻有旅裏麵的領導知道。

  這些領導基本也是看重紀一笙和鬱秦交好的，最多私下找鬱秦，不會對外多說什麽。

  但是要真的批下了，那就真的人盡皆知了。

  “是我提交的。”紀一笙也不否認，“但是並沒用。”

  “沒用你還交！”徐克揚恨鐵不成鋼，“你說你，怎麽就和蘇綿歡搞上了。”

  紀一笙沒說話。

  忽然，紀一笙聽見門外傳來門把轉動的聲音，他夾在手指間的煙頭就瞬間被掐滅了：“我還是有事，回頭再說。”

  而後，紀一笙就直接掛了電話。

  在紀一笙轉身的瞬間，就看見蘇綿歡的身影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小姑娘穿著純棉的睡衣，低著頭，頭發也吹的半幹不幹的，委屈兮兮的站在自己的麵前。

  紀一笙看了一陣，微微擰眉才開口：“頭發去吹幹。”

  蘇綿歡扁嘴，倒是直接：“我想你幫我吹。”

  說著蘇綿歡就這麽站在原地，紀一笙安靜了一陣，就直接朝著蘇綿歡的方向走來，把她帶到了洗手間的門外，拿去吹風機，一言不發的吹著頭發。

  一直到蘇綿歡的頭發徹底的被吹幹，紀一笙才收起吹風機，開口趕人：“很晚了，去睡覺吧。”

  說完了，紀一笙轉身就真的要走。

  結果，一雙小手就這麽抓住了紀一笙的小拇指，一個用力，紀一笙停了下來，側頭看著蘇綿歡，薄唇抿著，但是這次，紀一笙卻沒開口。

  蘇綿歡哼哼唧唧的：“我想和你一起睡，沒你陪我，我睡不著。”

  蘇綿歡胡亂說著。

  但是蘇綿歡心裏卻很清楚，沒有紀一笙真的不好入眠，在部隊住的時候，一個人在宿舍裏麵，總是要翻來覆去很久才能睡著。

  要麽就是給紀一笙發短信，要麽和紀一笙聊一會電話。

  在美國的那幾年，最開始沒有藥物的幫助，蘇綿歡根本就不可能入睡。

  重新和紀一笙在一起後，這些毛病好像一下子都不見了，隻要抱著和個人，聽著這人強健有力的心跳聲，蘇綿歡很快就能沉沉睡去。

  最重要的是，沒有夢魘來糾纏自己。

  這是很長時間來從來沒有過的放鬆。

  結果，紀一笙的話冷不丁的就跟著傳來：“不是想和我撇清關係，現在又跑要要和我睡，嗯？”

  這人，真是——

  明明不是這個意思的。

  再看著紀一笙沉著臉，蘇綿歡更委屈，就這麽小心的拉著紀一笙的手，然後小聲的開口：“我不是這個意思，不讓你打結婚申請不僅僅是因為現在不合適，也因為我們相隔很多都沒見麵了，也許有天你就發現我不合適你了。”

  紀一笙微眯起眼，看著蘇綿歡。

  蘇綿歡的聲音更哼哼唧唧的，閃爍其詞：“我們現在要真結婚了，萬一你後悔了，你會有一大堆麻煩。不如就現在這樣挺好的，起碼還有餘地，是不是？”

  蘇綿歡在睜眼說瞎話。

  紀一笙安靜了下，就這麽看著蘇綿歡，那眼神裏的認真再直接不過。

  看的蘇綿歡一陣陣的心虛。

  忽然，紀一笙淡淡開口：“你會後悔嗎？”

  蘇綿歡錯愕的抬頭看著紀一笙，紀一笙繼續一字一句的說著：“會後悔和我在一起嗎？也許你在國外讀書，可以預見更出色，更誌同道合的人，那時候你就會後悔，為什麽要和我這個比你年級大這麽多的老男人糾纏在一起。”

  鬱秦的話一遍遍的響在紀一笙的腦海裏。

  蘇綿歡不知道是為了緩和氣氛還是別的原因，就這麽含糊不清的說著：“指不定呢，所以我們先不結婚好不好。起碼等我大學畢業了，我們再結婚。”

  紀一笙就這麽看著蘇綿歡。

  蘇綿歡無聲的歎息，忽然就這樣踮起腳尖，在紀一笙的薄唇上親了親，之前的閃爍其詞不見了蹤影，倒是變得淡定無比：“紀一笙，我從來沒後悔遇見你，我也從來沒後悔自己做的那些事，在我看來，遇見你是我最大的幸運。”

  “……”

  “如果可以，我會願意一直呆在你的身邊，隻要你不離開我，我就不會鬆手。但是這一切的前提是，你要好好的。對我而言，結婚不結婚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我身邊，這樣就足夠了。”

  蘇綿歡的話說的直接又誠懇。

  漂亮的大眼看著紀一笙，不帶一絲玩笑和敷衍的成分，認認真真的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而後，蘇綿歡見紀一笙沒說話，歎了口氣：“你還生我的氣嗎？”

  話音落下，紀一笙直接吻住了蘇綿歡的紅唇，徹底的把所有的聲音都吞咽在這個撲麵而來的吻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