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紀一笙的車子停穩後，蘇綿歡看都沒看這人，打開車門就要下車。

  紀一笙也沒攔著。

  結果蘇綿歡一下車，就看見一個中校迎麵走來，看見紀一笙的時候打了一個招呼：“老紀，你可算來了，我真怕你趕不上會議。”

  徐克揚明顯的鬆了口氣。

  蘇綿歡低著頭，快速的走著，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結果，徐克揚偏偏還是看見了蘇綿歡：“你不是最近李教授帶來支援的學生？”

  蘇綿歡被迫抬起頭：“你好……”

  徐克揚又仔細的看了看蘇綿歡，總覺得麵熟，可是卻又想不起來她是誰。

  在費勁腦子想的時候，蘇綿歡已經指了指不遠處的辦公樓：“抱歉，我還有事，先走了。”

  “好好。”徐克揚立刻點頭。

  蘇綿歡低著頭快速的朝前走，走了幾步，徐克揚又怪叫了一聲：“老紀，你怎麽和人家小姑娘一起來的？”

  這問題說出口的時候，蘇綿歡覺得自己的心跳都快跳出來了。

  真的是害怕紀一笙說的不管不顧的。

  原本急色匆匆的腳步也跟著放緩了下來。

  一直到紀一笙的聲音傳來：“嗯，順路看見就一起帶過來了。”、

  徐克揚沒多想，蘇綿歡跟著鬆了口氣，但是那神經還是緊繃的，畢竟是心虛，單純的害怕被人發現自己和紀一笙的關係。

  因為這樣的緊張，短短的一段路，蘇綿歡走的冷汗涔涔的。

  一直到快到辦公樓的時候，忽然，蘇綿歡聽見徐克揚的一陣驚呼：“哎呀我的媽，我想起來了，蘇綿歡可不就是你的小侄女？”

  紀一笙沒說話，就這麽轉身拿過徐克揚手中的文件，朝著行政樓走去。

  徐克揚又說了幾句。

  當年Y市部隊的人，對蘇綿歡的印象可深了，坐著他們的列車回來的，還在家屬樓住過，主要長得漂亮，不少兵蛋子看見蘇綿歡的時候，都是害羞的不得了的。

  還真的沒想到，三年後，蘇綿歡竟然以這樣的身份再出現在軍區。

  蘇綿歡來的時候，徐克揚在軍演，一直到周四晚上才和紀一笙一起回來，結果就聽見部隊裏都要說那個剛來的年輕漂亮的女心理醫生。

  不由的，徐克揚也多了幾分的好奇。

  然後就發現，這人是紀一笙的小侄女。

  這都是什麽緣分。

  “老紀啊，你別這麽嚴肅，我聽底下的人說，綿歡才來的時候，還被氣差點氣哭了。起碼也是親戚關係，溫柔點，不然早晚要注孤身的。”徐克揚語重心長的勸了勸紀一笙。

  紀一笙很淡的掃了一眼徐克揚：“我和她不是親戚。”

  徐克揚：“……”

  是不是親戚，和自己說的話題有關係嗎？

  然後徐克揚就發現紀一笙不想理自己了，大步的朝著行政樓走去，但是徐克揚卻怎麽都不出，自己什麽時候把紀一笙得罪了。

  就前幾秒，紀一笙不還好好的？

  然後徐克揚鬧鍾一閃靈光——

  難道真的是下麵那麽八卦的？紀一笙看不慣蘇綿歡？

  徐克揚：“……”

  和紀一笙從軍校到現在十幾年，還真沒發現紀一笙這麽小氣啊。

  ……

  ——

  同一時間——

  蘇綿歡下了車一開始還是鎮定的，但是在聽見徐克揚一拍腦門的話後，再也繃不住了，幾乎是一路小跑回到了臨時的辦公室，也是軍區的心理治療室。

  甚至到的時候，蘇綿歡還氣喘籲籲的。

  同事驚訝的看著蘇綿歡，遞了一杯水，蘇綿歡看都沒的喝下去，然後直接噴出來：“好燙。”

  同事：“……”

  哭唧唧，他也沒說是涼水的啊，一大早，都是燒開的水放涼的。

  同事連忙說著對不起，但是蘇綿歡倒是不介意，心跳仍然很快，是因為之前徐克揚的話。

  徐克揚注意到了。

  其實，她和紀一笙的關係，隻要稍微有想法的人，很快都能注意的到，早晚都不是秘密的。

  但偏偏紀一笙那種坦蕩蕩的樣子，明白的就告訴別人，他們不單純。

  哪裏這麽湊巧的事情，就正好周一早上送她來上班。

  分明就隻可能是單獨拐過去才現實的。

  就像部隊的車子去接她來的時候，也是專門的。

  越想蘇綿歡越是膽戰心驚的，一早上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就好像隨時隨地會被人揭穿了一樣，甚至來找自己聊天的士兵，蘇綿歡看見的時候，都覺得對方冷不丁的會脫口而出，她和紀一笙是什麽關係。

  以至於到了最後，蘇綿歡覺得要去看心理醫生的人是自己，而不是這些人。

  最終，是蘇綿歡受不了，她害怕在這樣下去，自己遲早要被逼瘋的。

  深思熟慮後，蘇綿歡給紀一笙發了短信：【我們不能這樣。】

  短信發出去不到幾秒鍾，紀一笙的電話就打過來了，蘇綿歡看著屏幕上沒有備注的號碼，安靜了很久，才接了起來。

  紀一笙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來，答非所問：“吃午飯了嗎？”

  蘇綿歡：“……”

  “還沒吃？”紀一笙的聲音有些沉了。

  這下，蘇綿歡悶聲應著：“準備去吃。”

  紀一笙嗯了聲：“多吃點，你太瘦了，摸起來恪手。”

  蘇綿歡：“……”

  這是重點嗎？

  她明明要找紀一笙說的不是這些的，為什麽紀一笙就能把話題帶到這種問題上。

  蘇綿歡不自在了一下，回過神，不再給紀一笙任何開口的機會，立刻一本正經的說著：“紀一笙，我們不能這樣。”

  “怎麽樣？”紀一笙明知故問。

  蘇綿歡也沒遲疑，聲音壓的很低，生怕被人聽見：“你不能送我來上班，你要裝作和我不認識。這樣太危險了。這裏也有當年從Y市一起過來的人，你們的圈子也不大的，一個人知道我們的關係，就是勢必會有第二個人知道，我不想鬧的人盡皆知。”

  蘇綿歡說的很認真。

  但她卻很清楚，最終也不過就是不想牽連紀一笙。

  手機那頭的紀一笙安靜了下，沒說話。

  蘇綿歡的心跳也開始變得有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