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腦袋趴在浴缸的邊緣，一動不動的。

  浴缸裏的水都已經開始有些涼了。

  紀一笙一下子就氣笑了，想叫醒蘇綿歡，但是卻發現蘇綿歡迷迷糊糊的，怎麽都不願意醒來。

  甚至在紀一笙抱起蘇綿歡的時候，她下意思的摟住了這人的脖頸，好似害怕自己掉下去。

  這樣的蘇綿歡和之前看見自己警惕的小女人比起來，不知道可愛多少。

  紀一笙無奈的搖頭，看著蘇綿歡的眼神卻越發顯得寵溺而縱容。

  很快，紀一笙擦幹淨蘇綿歡，把她抱了出去，就連放到柔軟的大床上給她吹頭發的時候她都沒醒來過。

  一直到紀一笙把蘇綿歡收拾好，蘇綿歡早就已經換了一個位置，蜷縮成一團，安安靜靜的睡著。

  有些情不自禁，紀一笙低頭，就這麽溫柔的親了親懷中的小姑娘。

  那是一種珍視的感覺。

  而後，紀一笙才關了主臥室的燈，摟著蘇綿歡沉沉入睡。

  ……

  ——

  翌日，淩晨5點。

  蘇綿歡這三年來的睡眠其實都不太好，所以她養成了晚睡的習慣，隻有晚睡才可以早上在自然的時間清醒過來。

  一旦早睡，就會讓她在四五點的時候清醒，就這麽睜眼到天亮。

  江城的九月中，五點的時候天還是一片漆黑，加上遮光簾，甚至蘇綿歡看不見外麵的天色。

  而她自己的腰間，橫了一雙大手，霸道的摟著自己，也沒鬆開的意思。

  蘇綿歡僵了下，忍不住動了動。

  紀一笙的睡眠本身就很淺，在蘇綿歡的掙紮裏，紀一笙第一時間就已經醒了過來，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床頭的時間，而後他的眉頭擰了起來。

  “這麽早醒？”紀一笙的聲音還帶著幾分的沙啞。

  清晨醒來的男人，特有的感覺，清楚的就這麽貼著蘇綿歡，下一瞬，蘇綿歡就緊張的一動不敢動了。

  紀一笙也覺察到了，低低的笑出聲：“緊張什麽？”

  “我要去洗手間。”蘇綿歡快速的給自己找了借口。

  說完，蘇綿歡立刻推開紀一笙，翻身下床，頭也不回的就朝著洗手間衝去，免得自己再被紀一笙牽連。

  一直到坐到馬桶上，蘇綿歡才回憶起昨晚的事情。

  自己竟然泡澡泡睡著了。

  明明就是衝個澡，她就不應該去幹泡澡這種事，現在想來，才記起來，昨天抱自己出去，給自己套衣服，吹頭發的人都是紀一笙。

  她這幹的都是什麽事啊。

  蘇綿歡真的快崩潰了。

  在蘇綿歡胡思亂想的時候，洗手間的門被推開，紀一笙也跟著走了進來，蘇綿歡一下子就尷尬了，看著紀一笙，支支吾吾了半天，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個畫麵，有點不太和諧。

  最終蘇綿歡幹脆低頭，不吭聲了。

  紀一笙很淡的掃了一眼蘇綿歡，才開口說著：“怕有些人想不通，準備早上起來在泡澡。”

  蘇綿歡：“！！！”

  人民子弟兵不是要為人民嗎？

  不是應該禮貌含蓄又溫柔的嗎？

  眼前這個隨時隨地欺負自己的人，到底是怎麽回事！

  “給你三分鍾，出來。”紀一笙看了一眼時間，不客氣的說著。

  蘇綿歡氣白了臉：“我便秘。”

  紀一笙沒理蘇綿歡直接走出去了。

  蘇綿歡想就這麽坐著，不搭理這人，但是想想紀一笙要不講理的時候最後吃虧的都是自己，蘇綿歡就慫了，認真的起身，收拾好自己走了出去。

  紀一笙就在房間內。

  忽然，氣氛就這麽有些尷尬起來。

  蘇綿歡不知道說什麽，紀一笙已經拍了拍大床：“過來，再睡會。”

  蘇綿歡很抗拒：“我不想睡了。”

  紀一笙聽著蘇綿歡的話，準備直接走下來，在這個動作起來的時候，蘇綿歡下意識的就想跑出主臥室。

  結果，蘇綿歡的速度哪裏比得過紀一笙，下一秒就已經被扣在了紀一笙的懷中。

  “跑什麽？”紀一笙低低的問著。

  蘇綿歡不吭聲，就這麽看著實木地板，倒是不和紀一笙繼續僵著，就這麽任紀一笙牽著。

  見蘇綿歡服軟，紀一笙笑了起來。

  蘇綿歡有些繃不住：“你笑什麽！不準笑！”

  “好，不笑。”紀一笙倒是很配合。

  兩人就這麽站著，紀一笙沒主動鬆開蘇綿歡，蘇綿歡也沒主動再閃躲，但是看著近在咫尺的這人，明明什麽事都幹過了，蘇綿歡還是會覺得不自在。

  其實更多的是羞澀。

  看著，蘇綿歡又低頭了，快速的想著怎麽才能從現在這樣的氣氛裏掙脫出來，而紀一笙的動作更快。

  骨節分明的手指躍入蘇綿歡的視線，就這麽輕易的捏住了蘇綿歡的下巴，讓蘇綿歡看向了自己。

  蘇綿歡一怔，不知道紀一笙要做什麽。

  下意識的，她認為紀一笙想親自己。

  結果，紀一笙低沉卻平靜的問話就這麽跟著傳來：“為什麽蘇家出事的時候，你沒從回來？”

  當時蘇家出事，北潯雖然沒掀起什麽水花，但是不代表紀一笙不知道。

  特別紀一笙還關注蘇綿歡的一舉一動。

  和蘇綿歡在一起的時候，紀一笙很清楚蘇綿歡對蘇家的在意，或者說對於自己父母的在意。

  一年的時間裏，紀一笙沒聯係過蘇綿歡，雖然他知道蘇綿歡和陳晟出了國。

  但是在蘇家出事後，紀一笙還是飛回了北潯，說不出那時候的心情，紀一笙沒處理蘇家的任何事情，或多或少是帶了怨氣的，但是卻希望可以看見蘇綿歡。

  結果，蘇綿歡沒回來。

  就連警方的人都聯係不上蘇綿歡，蘇綿歡好似人間蒸發了。

  這件事在紀一笙的心裏埋了梗，不太能理解。

  隱隱的覺得發生了什麽事，但是紀一笙卻始終找不到最重要的那根線索。

  現在，見到蘇綿歡，紀一笙自然而然的問出口。

  蘇綿歡沒想到紀一笙會問這些，她安靜了下來。當年的事情，又豈是三言兩語能說完的。

  甚至現在，蘇綿歡都記不起來，自己知道蘇家出事的時候是什麽感覺了，更多的應該是麻木不仁，覺得是蒼天繞過誰。

  有些嘲諷。

  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