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嘍，雞湯來嘍～”

  陳英媽媽捧著剛出鍋的雞湯，穩穩的放在了餐桌中央。

  柳安安和周淮，最終還是被拉進來一起吃飯了。

  陳家的餐桌不大，剛剛能坐下六個人。柳安安和周淮並排坐在一邊，兩人之間略顯擁擠，手臂是不是碰觸到。

  “快吃快吃，這麽晚了肯定餓了！”

  陳英媽媽見兩人有些拘謹，都不動筷，熱情地張羅著。

  她做飯本就慢，又因為家裏來了兩個這麽重要的客人，臨時加了幾個菜，所以一直忙活到了現在。

  深秋的天總是黑得很早，窗外已是燈火通明。

  “安安姐，你別害羞，來！吃蝦！”

  陳英夾了好幾蝦放到柳安安盛菜的盤子裏。

  “周隊長也是，快吃吧，菜涼得快！”

  兩個飯量都不大的人，久違得都吃到了十分飽。

  露台上，夜晚的涼風拂過麵頰。

  放眼望去，是萬家燈火，星光璀璨。

  “聽說你現在也是隊長了？”

  盛軍靠在露台的欄杆邊，吸了口煙，白色煙霧的晚風中很快就被吹散。

  “嗯，在鄞城消防大隊。”

  周淮站在他身側，轉頭去看盛軍。

  多年未見，當年那個如山般的男人，如今的背竟也有些佝僂，鬢邊生了白發，眉眼處多了皺紋。

  原來……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嗎？

  “不錯，不錯。”盛軍讚歎道，“消防事業就是需要向你們這樣的年輕人。”

  他說著，語氣裏滿是懷念。

  周淮：“隊長，您不在消防隊了嗎？”

  盛軍輕笑一聲，“早就退了。”

  他熄滅香煙，“你走後沒過多久，我就退了。”

  周淮怔住，“為什麽？”

  他記得，在他剛入伍的時候，那時候的盛隊也就三十五歲不到。

  “小子，怎麽選擇來消防了？”

  盛軍勾著周淮的肩膀，看著這個年紀輕輕的毛頭小子，問道。

  比起當武警，消防選的人可就少的多了。

  二十歲的周淮，眼神十分堅定，充滿了熱忱和希冀！

  “因為我想當英雄！”

  不知天高地厚、水深火熱的周淮，說出了最直白的原因。

  “英雄？哈哈哈哈——”盛軍大笑，“英雄可不好當啊！”

  “我不怕！我會當上英雄的！”

  “好小子！那你可要排在我後麵！”

  ……

  “為什麽？怕了唄！”

  盛軍的語氣輕佻，似是無足輕重。

  “年紀大了，怕了，想活了。”

  他見周淮明顯驚訝和怔愣的表情，直起身子，卷起袖子。

  一條猙獰、可怖的傷疤橫穿整條手臂，可見當時上的有多重！

  “塌方，差點截肢。”

  輕飄飄的口氣，簡簡單單的幾個字，也能讓周淮知道當時的情況是有多危險。

  “英雄啊……我還沒當上。”盛軍自嘲地嗤笑。

  “不是。”周淮突然開口。

  盛軍：“嗯？”

  “您，已經是英雄了。”

  兩人對視良久，多餘的話，再無需多言。

  兀的——盛軍抬了抬下巴，看向屋內。

  “那個女孩子，你女朋友？”

  周淮知道盛軍在說誰，他看過去：

  燈光溫暖，那個女孩，眉眼如畫。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