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當時，手足無措的臣臣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茫然地站在原地，看著他們笑。

  他想問他們為什麽扔掉他的禮物，是不是不喜歡。

  但是，卻沒有人願意理他。

  隻有更加開心和肆意的笑聲，包圍著他，拍著小手衝他扮鬼臉。

  而那個時候，作為小孩子當中領頭人的兩個小男孩，就站在不遠處，站在其他人的包圍圈外。

  他們臉上也在笑。

  但是，卻並不是那些不懂事的小孩子們，張開嘴哈哈大笑。

  而是更加內斂，也更加意味深長的勾唇笑。

  不知道為什麽，臣臣對他們當時臉上的表情，記憶十分深刻，哪怕都已經過去了一兩年的時間，再次回想起來，仍然是記憶猶新，甚至連一絲絲的細節都在腦海當中，清晰地纖毫畢現。

  他不知道自己要怎麽形容他們臉上的那個笑容，隻覺得看在眼裏的時候，就像是一桶澆了冰塊的涼水，猛地從頭頂上潑下來，凍得人渾身一個激靈，仿佛連跳動的心髒都凝結上了一層寒冰。

  冷意徹骨，硬生生把人凍得清醒了。

  事後。

  臣臣一直想了很久，才終於找到了一個差不多相似的比喻，能夠形容他們當時臉上那種笑容的感覺。

  就仿佛是在動物園裏，有兩隻猴子突然開始打架了，人們停下腳步圍觀，一邊站在籠子前麵饒有興致地看著，一邊臉上便浮現出了笑容。

  那不是刻意的發笑。

  而是傲慢的人，在欣賞比自己低級一等的動物，為了無聊的事情彼此爭鬥，而下意識露出的輕蔑又有趣的笑容。

  居高臨下的，帶著點傲慢，仿佛在欣賞一場猴戲一樣。

  臣臣當時卻不知道這種感覺。

  他隻覺得心裏涼颼颼的，看著那兩個“大哥哥”嘴角的笑容，便覺得十分的不舒服。

  這也是當然的……

  明明同樣是人，小心翼翼地捧出自己的心意，被人嘲笑和不屑也就算了。

  卻還要被心意的對象當成是猴子一樣看，從骨子裏透出來的輕蔑和嘲弄。

  誰會不覺得委屈，誰又會感覺心裏好受呢。

  說的嚴重一點，他們的這種做法，與當麵羞辱沒什麽區別。

  或許，他們原本就有羞辱的意思，隻是礙於臣臣的身份，不敢做得太直接，甚至都不敢正麵對上臣臣，這才選擇了這樣迂回的方式。

  但也正因如此，反而更顯得他們的行為下作又惡心，讓人心裏不齒。

  以臣臣的教養而言，如果他們一開始就直白地說清楚，他們不喜歡他，討厭他，甚至罵他一頓。

  他或許會覺得委屈不平，但是也能夠接受。

  畢竟，臣臣自認也不是萬人迷，難道還要強迫別人必須喜歡他嗎？

  沒有這樣的道理。

  所以，如果他們一開始就直說的話，臣臣是完全能夠理解的，也不會覺得他們過分，更不會因此懷恨在心。

  相反的，他還會識趣地離他們遠一點，哪怕再想和他們做朋友，也不會再隨意靠近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