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晴感受著那股疼痛，不知道為什麽，隻覺得心裏更加難受了。

  胸口裏像是堵著一塊，悶悶的，透不過氣來。

  她原本所站的位置，便是在房門口的一側，裝飾架與沙發的背麵形成了一個小小的夾角，位置並不算寬敞。

  難言的沉默籠罩了這一片小小的地方，慕晚晴幾乎能夠感覺到容尉的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自己身上。

  空氣裏仿佛流淌著尷尬的因子。

  慕晚晴的心緒有些亂糟糟的，仿佛閃過了許多念頭，但是仔細一想，那些紊亂的思緒卻又是一片空洞的白，仿佛什麽也沒有。

  她不知道容尉聽完了自己的話後，心裏在想什麽。她也猜不到。

  隻是，這種仿佛被目光釘在牆上的感覺，實在太難受了，連空氣都仿佛變得沉甸甸的。

  慕晚晴實在受不了這種感覺，沉默了一下，終於忍不住開口道：

  “我要說……都已經說完了，總之，你現在帶北北去容家，我覺得不太合適，要是沒有別的事情的話……”

  她的話還沒有完全說完，容尉冷不丁地打斷了她。

  “是誰跟你說，你誤會了？”

  “……啊？”

  慕晚晴茫然了一瞬，一時竟沒有反應過來。

  原本沒有說完的話被堵在了喉嚨裏，遲疑片刻後，化成了一句不解的疑問：“……什麽？”

  “關於我們的關係。”

  容尉似乎終於理清了思緒，倏地往前走了一步，逼得慕晚晴不得不往後退，脊背挺直地貼在了裝飾架子上。

  他目光灼灼地看著她，薄唇微動，卻有些分不清是笑意還是惱怒：“誰跟你說是誤會了？”

  慕晚晴遲鈍的大腦終於反應過來，神情有些複雜和不解地看著他，一時沒有回答。

  “說話啊，嗯？”

  容尉咄咄逼人地問：“誰跟你說是誤會了？我？”

  他靠的實在太近了，身體幾乎緊緊地貼在了一起，慕晚晴的鼻息間，縈繞的全都是他身上剛剛沐浴後，淡淡的水汽與清香。

  偏冷調的香型，味道很淡，卻像一個小小的鉤子一樣，勾住了人的嗅覺，一下一下輕輕地拉扯著。

  呼吸吞吐著，說不清是清冷還是炙熱。

  慕晚晴感覺不自在極了，忍不住微微側過頭，避開他的呼吸和眼神。

  但緊接著，她似乎又覺得，這樣逃避的舉動仿佛示弱一樣，於是本能地又把頭轉了過來，欲蓋彌彰地抬起眼簾，望著容尉。

  “……難道不是嗎？”

  有沒有人跟她說過這種話，重要嗎？

  事實難道不就是這樣嗎？

  既然如此，又何必計較這種事實是怎麽來的。

  慕晚晴不明白容尉這樣咄咄逼問一件根本不重要的事情，是為了什麽。

  她也無意跟他一一解釋這其中的心理曆程，隻要結果出來了，不就夠了麽。

  然而，她卻沒有想到，在她的反問之下，容尉竟是毫不猶豫地回答道：“當然不是！”

  這簡單的一句話，就好似悶雷一樣，一下子轟在慕晚晴的頭頂上。

  她不由震了一下，整個人都有些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