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包倉促之間顯然有些回不過神來，微微睜大了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有些發懵地望著慕晚晴。

  那張稚嫩粉潤的小臉上，神情幾乎是有些茫然無措的，更有一種濃濃的無辜的感覺，濃密卷翹的睫毛如同兩把毛絨絨的小扇子一般，輕微地眨動著，讓人看著不禁有些心軟。

  “明白……明白什麽？”臣臣愣愣地重複了一遍慕晚晴說過的話，表情越發茫然了。

  他輕微地搖了搖頭，仿佛做錯了什麽事情的小孩子一般，沮喪而又不解地低下頭，小聲地說道：“媽咪，臣臣真的想不明白。”

  慕晚晴聽到這句話，不禁也生出淡淡的無奈之感。

  她之所以問小奶包這幾個問題，本意是想引導他自己思考，從而在思考中反省自己的種種舉動，最後得出結論。

  畢竟，以慕晚晴的經驗來看，人有時候犯下的錯誤，必須要讓自己先意識到，然後才能接受並且改正。其他人的提醒或者指點，並不是所有情況都都能適用的，如果自己本身遲遲意識不到錯誤的存在，那其他人就是努力說上千百遍，把各種道理揉開掰碎了解釋給人聽，也不一定能夠被對方理解或接受。

  正是出於這方麵的緣故，不管是對臣臣還是對北北，在兩個小奶包遇到錯誤問題的時候，慕晚晴往往都不會直接給他們下定論，或者按照自己的想法給他們答案。

  她更喜歡以事實為依據，抽絲剝繭不緊不慢地，引導兩個孩子自己去思考，一方麵鍛煉他們的思維能力，，另一方麵也在潛移默化地培養他們認識自己錯誤的習慣。

  這種做法當然是沒錯的，如果能真正起到成效，對兩個小奶包而言，也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但，唯一可惜的是，慕晚晴的這種做法，並不是每一次都能有所收獲。就好像這個世界上的許多道理本身其實都很簡單，可一旦放到實際事件中，卻總會受到各種各樣的鉗製和影響，產生各種不同的變化，從而導致原本淺顯易見的結果也發生改變，變得愈發複雜起來。

  而此時此時，慕晚晴對臣臣的這番引導性提問，恰恰也是如此。

  倒不是慕晚晴暗示詢問的不夠明顯，也不是臣臣認識自己錯誤的態度不夠坦誠。

  可能是小奶包的年紀和思維方式都還沒有成熟理智到慕晚晴想象的那個程度，因此，他遲遲不能理解慕晚晴希望他自己就能明白的事情。

  對此，慕晚晴心裏固然有些無奈，但是卻也沒有太過失望，原本就隻是嚐試性的引導而已，即使最後的結果並未成功，也並不會影響什麽。

  頂多，就是讓慕晚晴費點口舌，將答案一五一十地解釋給小奶包聽，盡量讓他能夠理解，並且接受罷了。

  慕晚晴自己並不介意這個，不過跟她比起來，小奶包反而更顯得介意一些，沮喪地低著小腦袋， 小臉上隱隱約約帶著一點兒懊惱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