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有人指著賀晚霜道：“我剛剛看到，是你把那個女孩推下去的？”

  “我沒有推她！”賀晚霜急了：“你們快救人啊！”

  “我們打了報警電話，警察馬上就來了！”有人道。

  果然，不多時，警察來了，有人馬上下水救人，而另外兩人卻來到賀晚霜麵前，道：“小姐，我們接到舉報，有好幾位目擊者都看到了，是您推那位小姐下水的。”

  賀晚霜心頭發涼，搖頭：“我沒有！她是拉我的時候，自己掉下去的！”

  “具體情況，我們還需要求證，但是小姐，你需要和我們去派出所走一趟。”

  賀晚霜哪裏遇見過這樣的事？她的呼吸都在發抖：“我真的沒有……”

  “你有沒有，我們會去調查。”民警說著，吩咐一人先帶賀晚霜離開，連同幾名目擊者，也都上了警車，剩下的人，都留下來救人。

  周圍的人越來越多，甚至有趕過來的群眾也冒著冰寒，下水打撈。

  可是，一直到了夜幕降臨，也根本沒有找到烈筱軟。

  此刻，賀晚霜完成了筆錄，民警也打電話聯係了烈淵沉，可是因為他出差，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

  賀晚霜一個人在問詢室，麵對冰冷的牆壁，她身上什麽通訊工具也沒有，隻覺得自己仿佛處於一個極端黑暗的世界，那個世界，正在一點點侵蝕她、吞沒她。

  小時候有的記憶呼嘯而來，哥哥的慘死，那些鮮血浸濕了她的衣裳，後來很長一段時間，她一個人封閉在自己的世界裏，不和任何人交流。

  她將自己關在一個小房間裏，那天正好家裏停電，父母因為應酬沒有回家，她獨自在那個黑暗裏待了一.夜。

  自此，她恐懼黑暗卻也害怕光明，她喜歡一個人靜靜的，卻又在一個人的時候，隻覺得窒息得快要死掉。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邊暖氣溫度不夠，她覺得很冷，即使抱著自己的雙臂，依舊還是抵擋不住那徹骨的寒意。

  莫名的，她又想到昨夜烈淵沉的懷抱，寬厚又溫暖。

  可是，烈筱軟不知道怎麽樣了，她問了人，也沒人告訴她。

  她其實不討厭烈筱軟的，反而覺得其實這個女孩平時看起來比較囂張，在自己親人麵前，卻是單純又愛撒嬌，是個還挺可愛的女孩。

  她們雖然平時交流不多，可還是能感覺到烈筱軟對她的善意。不論出於什麽出發點，她都不希望烈筱軟有事。

  烈淵沉是在夜裏兩點多，得知妹妹出事的。他剛剛走出機場，就接到了陌生電話，裏麵的男聲道：“你好，請問是烈筱軟小姐的家屬嗎？”

  他心頭咯噔一響：“我是她哥哥，我妹妹怎麽了？”

  那邊男聲道：“我們是南城區民警，令妹在帝城河落水失蹤，有目擊者懷疑是她與令妻爭執中被推入水裏，但是具體情況還沒有證據，所以打電話請你來南城派出所協助調查……”

  烈淵沉隻覺得腦袋轟一聲巨響，隻是他還沒有失態，道：“我妹妹還沒有找到？”

  “是的，我們正在全力打撈。”對方道。

  “她落水的位置是？”烈淵沉問的時候，聲音都有些發抖。

  “在帝城河靠近黃園路的那個橋墩處。”對方道。

  “我在機場，馬上回去。”烈淵沉道：“拜托各位民警幫忙救我妹妹了！”

  “保護每位公民是我們的指責。”

  掛了電話，烈淵沉快走兩步來到北冥沫身邊：“Sabrina，我家裏有點急事，必須馬上回去，公章和文件我給你，你全權代表！”

  北冥沫見他焦急，不由問：“是出什麽事了嗎？”

  “沒事。”烈淵沉迅速將東西交給北冥沫，轉身就走。

  他一邊走，一邊打電話：“少風，小軟落水了！你馬上安排所有的人，不惜一切代價，馬上打撈！”

  淩少風聽到消息，整個人一驚，卻也來不及問來龍去脈，就立即道：“好，我馬上安排！”

  烈淵沉買了最近的一個航班，直飛帝城。

  隻是，候機的時候，他接到的每個電話都是一樣的壞消息：“還沒有找到大小姐！”

  心頭越發焦灼，烈淵沉隻覺得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對他來說都是痛苦的煎熬。

  直到，他終於在淩晨七點抵達帝城。

  飛機剛剛著陸，他馬上開了機。

  淩少風的聲音帶了幾分嘶啞：“三哥，還沒有找到。”

  烈淵沉隻覺心底深處，有濃烈的恐慌湧起，他道：“那案情有什麽發現嗎？”

  “是有——”淩少風顯然有些躊躇，語氣變得斟酌。

  “說！”烈淵沉冷喝一聲，讓周圍的乘客都被此刻的他下了一跳。

  “三哥，這邊民警調取了出事地點和您家附近的攝像頭，發現——”他深吸一口氣，仿佛才下定決心：“發現嫂子在街頭和一個疑似宮淩夜的男人接吻，之後，小軟不知怎麽，就去了橋墩那邊。然後嫂子正要和那個男人繼續幽會，被小軟發現，宮淩夜離開，小軟就和嫂子在橋墩那裏發生了爭執。”

  烈淵沉捏著手機的手，用力得青筋鼓脹，他的聲音森冷嗜血：“繼續說。”

  “攝像頭並不是那麽清晰，隻能看到嫂子和小軟在橋墩拉扯，之後，小軟就落水了。”淩少風小心翼翼道：“不過也不能證明是嫂子推的小軟……”

  說到後麵，他的聲音越來越小。

  烈淵沉卻眸色猩紅：“那個女人！”

  他的腦海中，不可抑製地浮現起很多畫麵。

  第一次街頭撿到賀晚霜，她把他當成了宮淩夜，那眸底對一個男人壓抑著痛楚的深刻迷戀，令他動容；

  第二次還是撿到她，她明知道他不是那個男人，卻依舊給自己編織了一個夢，還將她的身子都給了他！嗬嗬，到底愛得有多轟轟烈烈，才會將寶貴的第一次給一個替身！

  烈淵沉隻覺得胸中交織著烈火，擔心、恐懼、失望、憤怒，所有的情緒，對烈筱軟的，對賀晚霜的，全都交織在一起，幾乎將他焚毀！

  他從機場出來，直奔帝城河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