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路燈下，牧西城抱著她，眼瞼半垂，那眼中是一片柔軟的光芒。

  “如果可以，我真不想放你走……”他的聲音低低的，在夜裏安靜地回響，“夏奈，我很怕，怕你這一走就不回頭了……怕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愛上了他。”

  “……”夏奈兒的心猛地一撞。

  她愛上蘇世捷了嗎？愛嗎？她不知道。

  她隻知道她會在乎他，會心疼他，會想念他，會被他的話和行為傷害到。

  可是，她也沒有到離開他就活不下的程度。

  所以，就算是愛了，也隻是最淺最淺的愛，可有可無的愛，她還可以抽身。

  “為什麽不回答我？”牧西城抱著她的手臂一緊，“你已經愛上他了嗎？”

  “你不要胡思亂想了。”夏奈兒厲聲說，“我怎麽會愛上自己的姐夫！我不可能會愛上自己的姐夫的！”

  “如果……他不是你姐夫？”

  不是？如果蘇世捷不是她姐夫……

  夏奈兒的心猛地一跳。一直以來，她都在克製自己對蘇世捷的感情。

  她一直以為，蘇世捷是不會愛人的，可是他對她的表現，讓她時常會模糊掉自己的觀念，會被他騙，會陷入他的圈套裏。

  可是，她卻時刻記得一點，他是她的姐夫，是姐姐所愛的人。

  所以，她不可能也不可以愛上他！

  如果——蘇世捷不是自己的姐夫——

  “不，不會的，沒有這種‘如果’。”夏奈兒有些慌亂地說，“姐姐這麽愛他……就算姐姐跟他離婚了，他也是姐姐愛的人，我不可能跟姐姐去爭同一個男人。”

  牧西城突然擭住她的下巴，在昏暗的照明燈中望著她：“夏奈，你在掙紮。”

  夏奈兒的唇色瞬間變得蒼白。

  是，她剛剛內心是做了激烈的掙紮……

  仿佛內心最痛最私密的東西被外人偷窺了，夏奈兒變得惱羞成怒起來，用力地想要掙紮開他的懷抱。

  “牧西城，你什麽意思？你在逼我嗎，你一定要逼我說我愛上了蘇世捷你才甘心？”

  她的話，令牧西城的麵孔也變得蒼白。

  然而她看不到他的蒼白和失神，大聲地說：“我可能有一點喜歡他，我喜歡蘇世捷，這樣說你滿意了嗎？”

  她的聲音是低吼出來的，在空寂寂的山林裏，仿佛被注了特效。

  其實就連她自己都看不懂自己的感情，她是在故意說這些話激他，還是真的？她都不清楚了。

  牧西城覺得這句話，就像十字架，將他判了沉重的死刑。

  然而夏奈兒何嚐又不痛苦呢？

  為什麽要逼她去承認她不願意麵對的東西？

  她可能真的對蘇世捷有感情，當她會好好把握自己，會把這愛還在開端的時候就狠狠地掐滅。

  她以為她的這份感情隱藏得很好，可以騙得過所有人，甚至騙了自己。

  為什麽還是被牧西城窺破了？

  為什麽他要這樣殘忍地逼她正視？

  現在，夏奈兒要怎麽辦，要怎麽麵對姐姐，麵對蘇世捷，麵對媽媽，麵對牧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