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還是非得等我下去？”

  景佳人咬了咬牙……

  冷麟天的個性她太清楚，如果她死在這裏，他一定會跟在濱海別墅那次一樣，毫不猶豫墜崖。

  沒有別的方法了。

  景佳人將手放進衣袖中，緊緊地拽住了：“冷麟天，我現在可以。”

  “另一隻手放開，也拽緊衣服。”

  “……”

  “佳人，信不信我？”

  景佳人嘴角挎著，當然相信……

  吱嘎！

  樹枝重重搖晃，她的手攀住衣服，冷麟天拽著另一邊，將她拚命往上拉。崖邊的地很鬆軟，兩個人的力量撐得泥地一直在坍塌。

  衣服的質量倒是很好。

  “冷麟天，很危險！”

  景佳人看著簌簌掉著泥巴的山壁，預感她要拽著冷麟天一起死了。

  “快放開我，放開，現在還來得及。”

  冷麟天非但未放，一點點將衣服收上去，猛地抓住她一隻掙紮的手。

  “不會放的……”

  “……”

  “佳人，等我救你上來……再放。”

  景佳人的心滾燙地流動著一股氣體，被他的金屬手有力地箍著，那就是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

  腳下的泥地陷落得更快，冷麟天的身子都在往前傾斜……

  景佳人閉著眼，要一起掉下去了吧。

  “冷麟天，你是笨蛋啊！”

  身體被一股力重重一甩，景佳人隻感覺身體被拋了起來，滾在濃密的草叢中。

  嘎吱，嚓嚓……

  隻是一瞬間的事。

  景佳人睜開眼睛的時候，隻有她倒在草叢裏，眼前沒有人……

  已經徹底晚下來的夜隻有一絲風。

  很昏暗很昏暗。

  “冷麟天！”景佳人嘶啞地張了張嘴，淚水噴湧出來，用手掩住唇，“嗚……”

  “別哭。”

  低沉的嗓音響了。

  “你順著往山坡上直走，有車……”

  景佳人快速擦了一把淚，聲音是從山崖那邊傳來。

  景佳人盡管恐高，還是挪到了崖邊，往下一看。

  支撐景佳人的那顆歪脖子樹枝被折斷了，大概是冷麟天太重的衝擊力折掉了它。

  冷麟天兩隻手抓著樹枝，整個懸著。

  而樹枝搖搖欲墜，似乎隨時都會支不住他。

  “冷麟天！”景佳人的語言卡在喉頭，眼淚更是爆發。

  他掉下去了，現在情況完全逆轉了，她在上，他在下……

  而且更糟糕，他完全沒有依附……掉下去，似乎是下一秒的事。

  “別看我！”冷麟天吃力地抬了抬頭，“我叫你沿著山坡上去！”

  “你叫我不管你了？”

  “你能怎麽管我？你也救不了我！”

  以她的力氣，怎麽可能拉他上來，她能為他做什麽？！

  忽然覺得很殘忍，仿佛死神待守一旁，一定要拿走一個人，冷麟天跟她做了交換。

  景佳人搖著頭，她不能接受――

  “反正我死了那麽多次……”冷麟天的金屬手固定在樹枝上，麵容在灰暗中模糊，“這條命，本來早就該死了。”

  “不準！冷麟天我不準你這麽說！”

  “多活了那麽久的時光，都是我貪到的。”他有些疲累地說，“這次時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