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晚餐終於在景佳人複雜的心情下結束了。

  她先行離開，去樓上把準備好的東西都放到車裏去……

  是春天，院子裏花開正旺，夜風帶來陣陣薔薇花的香氣。

  “佳人。”景爸爸忽然出現。

  院子裏的宮廷燈驟亮，景爸爸看起來好像又老了些。

  “爸，你怎麽出來了？”

  “其實我早在看見那位先生的第一眼，就覺得有些眼熟。”

  景佳人抿了下唇，知道是說西門龍霆。

  “當時在賭場裏，我不是去賭博，是去給你媽買糕點。”景爸爸別過臉，看著柵欄上攀爬的三月薔薇，在夜晚中正開得盛飯，“你媽是在那兒認識的他。”

  “為什麽？”

  “當初她因為長得太漂亮，被人捉去丟進了那裏做桃女郎。”

  景佳人捏緊了拳頭，這個在後來證實西門老爺跟景媽媽的關係後，她就有所預料。

  “在那裏，你媽專職侍奉他一個人。”

  景佳人關上車門，站直身體問：“你從來沒見過西門風烈？”

  “我以前，隻在照片裏看過一眼，”景爸爸兩隻手絞著，“還是黑白的照片。”

  “看過一眼？”

  “你媽不喜歡我參與她的感情生活，我一向很自覺。那一眼也是無意中看到的。”

  “嗯，然後呢？”

  “你今天把他帶回來，說是要給你媽治病，我就在琢磨了。”景爸爸一聲歎息，“剛剛看到若芸她吃晚餐的畫麵，我就全明白了。”

  景佳人咬了下唇，原來景爸爸一直不是不說，而是他知道的也並不多。

  “我才知道，他是那個人的兒子？”

  景佳人點點頭：“爸，你現在才知道……”

  “他們一家，害你媽媽這樣慘。你好不容易跟小天有個家，卻又跟他攪到一起。”景爸爸看著夜風中的薔薇花，“以前若芸也是個性子高傲淡漠的人啊。”

  景佳人記得景媽媽性格是很強勢……

  “遇到愛情，她就完全變了呐。”

  “爸你放心，我不會變……”

  “當初若芸也是這樣說，說自己的心守得住，什麽事她都有分寸，”景爸爸蒼老地笑笑，“怎麽也不聽勸。”

  “……”

  “一開始，那個風烈對你媽也非常的好。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景佳人不知道要回什麽。

  “隻要你媽開口，天上的月亮也給她刻上名字。”

  景佳人瞪大眼：“月亮刻上名字？”

  “是啊，親自帶她登陸到月球，插了一塊屬於你媽名字的領地。因為這些，你媽才決定喜歡他的……”

  景佳人摘了一朵薔薇，捏在手裏。

  景爸爸的聲音再次傳來：“當初的那男人，比你這位，對你媽媽好得多！結果等若芸死心塌地愛上他以後，他就變心了。”

  景佳人很想脫口而出，西門龍霆不會的，他不是這樣的人。

  “男人愛起來，山盟海誓，甜言蜜語。他們都是有權有勢的人，什麽給不了？”

  “爸你說的我懂，可是……”

  “可是什麽？”

  “你不是到現在還愛著媽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