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呢，她在哪？把她還給我——！！！！！”

  “季小姐她走了啊，她走的時候誰也沒說，半夜提著箱子就帶著機器人離開了，我們也是第二天才知道的。”

  北冥少璽踉蹌了幾步，甩開她，衝進蘇宅。

  她騙他，她怎麽會這麽快就走了！

  前天她還去了北冥莊園找他的，怎麽會就走了……

  北冥少璽每一個步伐走得搖搖晃晃，信紙裏季安安每一次說愛他，都像重錘砸在他胸口，鮮血淋漓的疼。

  她愛他，他卻這樣肆意地傷害、踐踏著她。

  她說她愛他，她愛他！！！

  北冥少璽耳膜聽不見聲音，暖流順著耳垂滴落在肩頭。

  站在二樓起居室門口，他的心緊縮成一團，仿佛推開門，就看到她站在光線明亮的窗前，笑著說隻是嚇嚇他，懲罰他，誰叫他帶別的女人回家，還不理她了。

  北冥少璽眨了眨凝滿水汽的眼眸，推開門。

  房間裏收拾整潔，窗明幾淨，沒有住人的痕跡。

  但是在書桌上，擱著一份醒目的禮物。

  北冥少璽一隻手攥著信紙，搖搖晃晃地走到桌前，看到係著緞帶的禮物下，墊著一張賀卡。

  北冥少璽拿起賀卡，看到季安安清秀的字：

  【北冥先生，祝你們百年好合。】

  玫瑰色的鮮血滴淌賀卡上。

  她的祝福，不亞於千萬的鋼針刺到北冥少璽的心口！

  他手指顫抖地拆開禮物緞帶，是一個婚慶陶土賀禮，俊朗的男人和穿著婚紗的女人，手裏合抱著一個小小的嬰兒。

  陶土已經幹了，上麵的顏料看得出是自己著色上去的，北冥少璽的眼睛是碧藍色的。

  新娘一頭小麥穗卷的發，蘋果臉，是個陌生的麵孔。

  北冥少璽已經忘了，他抓來演戲的那個女人，到底長什麽樣子！

  “少爺——”威爾慌張衝進房間，“在東西郊區的倉庫發生一起命案。死者被狼群分食，隻剩屍骨，無法辨認身份，但警方查到掉落的一顆寶石戒指，是北冥家族的……您送季小姐的人魚之戀……”

  陶土婚慶禮物被粉碎在地。

  北冥少璽心髒呼吸異常困難，眼眸一陣陣地黯，整個世界在他眼前跳躍，水平線翻轉。

  他一下子休克在地，麵容極致蒼白，像墜進一個沒有底的黑洞。

  從他的大衣口袋裏滾出來晶瑩透明的地球儀，球內雪花彌漫，開關被觸碰到了，旋轉出安靜的音樂：

  【一月你還沒有出現

  二月你睡在隔壁

  三月下起了大雨

  四月裏遍地薔薇

  五月我們對麵坐著猶如夢中

  六月裏青草盛開，處處芬芳

  七月，悲喜交加，麥浪翻滾連同草地，直到天涯

  八月我守口如瓶，我是瓶中的水，你是青天的雲

  九月和十月是兩隻眼睛，裝滿了大海，你在海上，我在海下

  十一月尚未到來，透過它的窗口，我望見了十二月，十二月大雪彌漫……】

  一年後。

  連綿的大雪覆蓋城市，雙頭路燈夾線角似的延伸到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