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終於吐出魚肚白。

  司風舉回到房間洗漱，換上舒適的家居服，然後推開林中歌臥室的門。

  女孩靜靜的睡著，臉朝著太陽升起的方向，睡顏恬靜。

  他站在床邊看了好久，舍不得移開。

  女孩似乎察覺到異樣，緩緩睜開眼睛，在看到他時，紅潤的唇吐出幾個字，又沉沉睡去。

  “風舉，幹嗎不睡覺？”

  他的心一軟。以前，他很多次這樣站在床邊看她，隻要她發覺，都會說這樣的話。

  她真的是他的小柔。她的每一點一滴，每一個動作表情，都和小柔一樣。怪不得他總覺得在她身上看到小柔的影子，因為她就是他的小柔。

  可這張臉，他還是需要熟悉一下。

  “真的？那個蘇柔重生了？司風舉可得意了吧。”

  陳子傲給她夾個小籠包，寵溺地給她拭淨嘴角的粥漬，看得對麵三個小包子捂著嘴偷著笑。

  蘇剛和張巧隻顧低頭吃飯，裝作沒看著這一切。

  自打陳子傲獲得女兒的赦免，臉皮超厚的直接搬進蘇家，形影不離地粘著他們女兒，妥妥的妻奴。老陳為此還和他抱怨過。

  然後，他們吃飯就再也不敢抬頭。因為實在受不了那種氛圍，甜得齁人，讓他們的老臉沒地方安放。

  “是啊，當然得意。不然怎麽會半夜來電話，打擾我睡覺。”

  蘇甜甜突然來了興致，目光灼灼地看著陳子傲，看得他臉紅心跳，“咱們去看看他吧，我想見見另一個蘇柔。”

  陳子傲一怔，看著她明媚的笑臉，無意識地點頭。反應過來之後才明白，自己被她潛規則了，想後悔說不去，已然來不及。

  蘇甜甜繞著麵前的女孩兒看了好幾圈兒後，和她麵對麵的站定，“你就是蘇柔？”

  “老天為了把我們很好的區分開，現在你是蘇柔，我是林中歌。”她軟軟的笑著，回首看了眼司風舉，眼底眉梢都是擋不住的溫情。而司風舉則是一臉糾結，有縱容，有寵溺，更深的地方有一絲不太自在的陌生。

  也是，陌生的身體裏住著熟悉的靈魂，怎麽也要從熟悉臉部開始。

  蘇甜甜對她說的話深以為然。要不是對方換了一張臉，她真擔心會有人把她當作她，或者在她們共同出現時，直接視作同卵雙生。

  “小歌，既然你都回來了，就趕緊結婚吧。你可不知道，你沒回來的時候，司風舉成天象誰欠他八百億似的，成天沉著臉，烏雲似的。”

  蘇甜甜自打找到陳子傲並成功和好以後，整個人恢複從前的天真活潑。見到傳說中存在的人，很喜歡，聊天就少了許多顧慮。陳子傲是妥妥的寵妻狂魔，對於蘇甜甜說的話做的事全盤接受，絕沒有一絲勉強。

  司風舉不自在地輕咳，示意蘇甜甜收斂點。好歹我也是你們夫妻重逢的有力推手，留點麵子好不好。結婚是必然的，隻是現在還不是時候。至少，小柔從前承受過的苦，他得要個交待。“急什麽，好事不怕晚。”

  這些天他想了很多，從前是他太過溫和了，沒能保護好小柔。老天給了他重來一次的機會，這一次，他要護好小柔，讓她做世上最幸福的女子。

  林中歌聽了有點黯然。司風舉還沒從她就是蘇柔的震驚中醒過神兒來，每天光顧著發呆，根本沒提過結婚的事兒。前世他急得要帶她私奔，這一世居然穩坐釣魚台了。

  真是士別三年，當刮目相看。

  “不急，風舉，他還沒適應我的臉。”

  司風舉用舌頭舔舔牙齒，他確實不適應。不過吧，要是結婚後再適應的話，也不是不行。

  第二天早上起床，司風舉打開手機進入一個軟件，然後把當天的日子輸進去，係統很快給出查詢結果“今日大吉，宜嫁娶。”

  上午九點半，一對身穿情侶服的年輕男女走出民政局的大門。

  被他們捏在手裏的，是剛出爐的結婚證，熱氣騰騰。

  林中歌看著結婚證上他們二人的合影，笑得心滿意足。

  天色很藍，白雲朵朵，微微的風輕輕拂動，司風舉和林中歌深情凝望。

  他們的身後是平坦的陽光大道，他們將在這條路上，找回全新的自己。

  二零二零年十一月二十日完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