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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古莘      更新:2021-12-27 09:07      字數:6457
  高茜轉發了一條鏈接給阮玉, 是京都大學的飄紅帖子。

  《當你筆誅口伐自以為俠義時, 可想過有人會因為你的愚蠢行為而受傷》

  帖子的一開頭, 作者自我剖析,玩這款叫《選擇》的小遊戲時, 她選擇了推那個惡毒反派下樓。

  作者說,人性在麵臨絕對選擇的時候,才會展現出或光輝或陰暗的一麵。

  沒有玩這個遊戲之前, 我看到論壇裏各種飄紅的八卦貼, 即使沒有參與爭論,但內心卻帶著不屑一顧,高高掛起的看著各方爭論。

  在我來想,這件事沒有絕對正義,蒼蠅不叮無縫蛋。但等我玩了這款遊戲, 我終於意識到, 這個世界上,總有那麽一些人, 是極端的醜陋。

  也有那麽一些人,是永遠善良的。

  我哭了一個晚上, 徹夜未眠, 不能理解, 為什麽阮鳳萱沒有動手將方露推下去。

  我痛恨她軟弱的行為, 但也欽佩她的選擇。

  在絕大多數人被仇恨遮住了雙眼時, 她是清醒的。在視頻裏, 我發現了一個細節。

  在樓梯底下, 有一張稚嫩的臉。正睜著雙眼,定定的望著二樓。

  在最後一秒,阮鳳萱收回了伸出的手,大概是看到了她的孩子。

  她不願意沾染上血腥,不願意被仇恨蒙蔽雙眼。

  遊戲出來之後,我看到有很多人在論壇底下道歉,看到很多人去阮玉的直播平台下麵道歉。

  遊戲是結束了,你們這群人,包括我自己,看戲也結束了。可生活還在繼續,學校領導給出了解釋,前段時間大規模的鬧版行為,是有人故意雇傭水軍。

  這也就意味著,在阮玉的母親受過那麽多苦難之後,還有人不願意放過她的孩子。

  而我們,都是幫凶。在不明真相時,成為了凶手的殺人武器。

  ……

  阮玉沒有看完,她放下手機。屏幕又亮起來,是高茜發過來的語音。

  她很激動,一口氣說完都沒有停歇,就像沒有標點符號一樣。

  “小玉你看到了嗎!好多人在跟你道歉,他們都知道真相了,沒有人再會誤會你了我真高興!這個遊戲是X神設計的嗎?你們有沒有和好啊?X神真的是太厲害了,我的天呐!他又變成了我的男神!天知道前段時間他來找你我還懟了他啊啊啊好後悔啊!”

  阮玉看完那個帖子,翻滾的情緒還未來得及平息,聽到高茜一大串的語音,毫無波瀾的眼底起了一絲笑意。

  從阮玉知道席佳鈺在論壇上發布這些信息,到她的直播賬號被扒出來,大約隻經曆了兩個晚上。

  再等到遊戲出來,已經是第六天。

  阮玉四天時間,沒有登錄過直播平台。

  她在直播平台上,也隻是直播,很少會發動態。就算發,也隻是發幾張畫,給粉絲們臨摹。

  時隔四天,她終於打開了直播平台。

  四麵八方的私信湧進來,鋪天蓋地全是道歉的信息,阮玉慢慢往下拉。

  時間線到兩天前,幾乎全都是罵她的。

  在各種罵人的信息中,能找到幾條以前粉絲的留言,安慰她,讓她不要管網絡上的言論。

  她之前發的動態下麵,也蓋起了高樓。維護她的人跟趕過來罵她的人吵起來了,到最後,罵她的人越來越多,維護她的人都被罵走了。

  如果那些高樓下麵,又蓋起了道歉的言論。那些曾經罵過她的人,都回來一一道歉。

  阮玉翻過這些言論,內心沒有太多的波瀾。

  她其實,真的不太在意這些了。

  她翻到最後,看到那個一串數字ID的留言:“關機,睡覺,過幾天就好了。”

  這樣篤定的語氣,跟其他人的畫風都不同。

  阮玉不知道自己出於什麽心思,回複了一條:“嗯,真的好了。”

  她以為不會得到數字ID的回複,退出私信界麵,又退到了首頁,準備翻一翻別的up主畫畫的過程。

  手機叮的一聲,數字ID竟然秒回了。

  ID72798880:哭了嗎?

  這樣熟稔的語氣,阮玉感覺怪怪的。她不喜歡跟陌生人太親近,沒有安全感。

  她冷冷的回複沒有,準備不再跟他聊天。

  ID72798880秒回:哭不出來嗎?

  席墨看著屏幕上冷冰冰的兩個字,眉頭微微蹙起,不斷轉動手裏的萬寶龍鋼筆,另一隻手在屏幕上敲敲點點,心神無法安定。

  樓海說,哭不出來也是一種心理問題。

  一般人遇到委屈,總會想要宣泄,哭泣是最好的辦法。

  如果一個人連哭泣都不會,那說明極度沒有安全感。因為沒有人會在她哭泣的時候,給予安慰。

  席墨這幾天忙得沒睡過一個整覺,此時還要擔心阮玉的心理問題。

  他拿起內線電話:“我下午就走,準備好機票,剩下的事情你處理好。”

  對麵的徐特助應了一聲,他這幾天也很累,頗有些有氣無力。

  而且接下來會更累,因為boss卸掉了一部分擔子,要交到他頭上。

  但事情多起來,就意味著權利更大。從一個打工仔,變成合夥人。

  拿了股份,也算公司的老板了。徐特助有氣無力的同時又鬥誌昂然。

  這段時間,除了阮玉的事情,席墨還解決了公司一直存在的弊端。

  他大刀闊斧的進行了改革,雖然前期會製造一些混亂。但這樣一來,以後他就徹底成了指揮官,隻需要後場指揮,不再需要每天坐鎮公司。

  席墨的行為是大膽的,一個不慎,公司運營出現問題,一個商業帝國就要崩盤。

  但處理好之後,就會進入更快節奏的運轉中。

  他動作太快太迅猛,就算對家想借此機會擊垮他,也被打的一個措手不及。

  誰都知道席墨這個年輕人膽大心細,沒有不敢冒的險。

  但誰也不敢相信,他的膽子會大到這個地步,用整個帝國當賭注。

  最難以置信的是,他賭贏了。

  就連那些商場沉浮多年的老狐狸,也不由得感慨,難怪席家那個老爺子也管不住這個孫子。

  這天下,已經是年輕人的天下了。

  而剛剛打下天下的席墨,對著暗掉的手機屏幕發呆。

  阮玉為什麽沒有回他消息?

  在忙嗎?

  也許在畫畫,但更可能在種花。

  席墨看了眼外麵的烈日,動手查了查江南的天氣。

  28°,晴天。

  這麽大的太陽,應當不會在種花。

  可能在吃飯吧,馬上就要飯點了。

  席墨不斷說服自己,將暗掉的手機屏幕重新點亮。盯著那一行字看了許多,也沒把阮玉的回複盯出來。

  最後他忍不住想,阮玉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不想回複是因為不喜歡跟陌生人交流。

  這是好事情,說明她也不跟別人聊天。

  勉強安慰到自己的席墨將工作上的事情重新整理了一遍,確保自己去江南之後也能正常處理工作後,便吃了午飯,趕去機場。

  此時的阮玉丟開了手機,靜靜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上的星空發呆。

  她的這個房間,是以前她媽媽住的。

  李媽告訴她,在她媽媽出生之前,爺爺奶奶就萬分期待著。幻想著能生出一個小公主,把整個小樓位置最好的一間房空出來,布置的像一個真正的公主房。

  但等到生下來之後,才發現這個小公主很淘氣。成天將各種昆蟲捉到自己的房間裏,不喜歡粉嫩的布置,最後全都改造成了自然環境。

  在這個房間的角落裏,至今還放著一個樹枝搭的小窩,是阮鳳萱一根一根樹枝撿回來自己搭建的。

  她說,要體驗原始叢林生活的感覺。

  阮玉望著天花板上她媽媽親手黏上去的一顆一顆閃晶晶的星星,出神的想著——她為什麽哭不出來呢?

  阮玉一直知道她的媽媽不太正常,發病的時候會認不出她,還會打她罵她。

  但正常的時候,卻那樣的溫柔,會給她買小裙子,會給她講童話故事,會讓她忘記悲痛。

  她那時候最大的願願望,每到生日的時候,都會重複說三個一模一樣的願望。

  她希望媽媽能變成正常人,再也不要離開她。

  阮玉仰躺在床上,整個身體陷在柔軟的被子裏。她的眼眶有些濕潤,她想,真好。

  終於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媽媽很好了。

  她不在乎那些人道歉與否,但這樣一來,再也沒有人說她媽媽的壞話了。

  阮玉轉了個身,拿起枕邊的手機,翻出跟席墨的聊天界麵。

  屏幕上一片空白,席墨不太用聊天軟件,他一般直接打電話,連短信都不怎麽用。

  她跟席墨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聯係,阮玉盯著空白的界麵,緩慢而輕柔的打出兩個字——謝謝。

  卻遲遲沒有按下發送鍵。

  過了會兒,她又將那兩個字刪掉,關掉了聊天界麵,將手機丟開。

  有些心煩意亂的坐起來,抓了把頭發,低頭看著自己有些凸起的小肚子。

  神色又變得溫柔,她在心底默默想,謝謝席墨願意為她做這些。

  按照爺爺的脾氣,大概又要發一通火了。也不知道席墨挨罵的時候,會怎樣反擊。

  她忍不住笑出來,想到過去那麽些年,每一次爺爺教訓席墨時,總要反過來被氣一頓。

  阮玉低頭摸摸肚子裏的小寶寶,低聲道:“你可要乖一點啊,以後不要跟我頂嘴,千萬不要像你……”

  她嘴唇動了一下,爸爸兩個字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即使房間裏隻有她一個人,但這種事實,卻讓她羞於出口。

  阮玉靜了靜,又繼續道:“不過我也不會總是管著你的,我們要和平相處,你做喜歡做的事情,我也做喜歡做的事情。”

  ******

  阮玉再一次見到席墨,是兩天後。

  席墨下了飛機,連續三個月的連軸轉,怕滄桑的模樣嚇到她,回別墅補了一覺,到阮玉那邊的時候,大概下午四點。

  阮玉的小院子已經布置的有模有樣,院子裏設計了兩條道路,一條可以供汽車出行的主幹道,直接通到小樓的地下車庫。

  另外的步行道路設計的比較複雜,有許多岔路,貫連了整個院子。而且這條道路足夠一輛三輪車通行,如果需要運輸物品,也不妨礙。

  院子裏有一處噴泉景觀,阮玉買了許多錦鯉,放養在噴泉的池子裏。

  琳琳喜歡趴在噴泉旁邊抓魚玩,隻是每次都弄得全身都濕透,卻一條魚也抓不到。

  席墨過去的時候,小院的門開著。種下去的粉色龍沙寶石開了花,買的是幾年的大花苗,花苞很多。

  第一年種下,施了足夠的肥,經過一段時間的活根後。恰好趕上了花季的尾巴,竟然也稀稀落落的開起花來。

  一整片大約十米的鐵柵欄上,一簇簇淡粉色的花朵綻開。鐵門上的花環,也開出了花朵,美得像仙境。

  席墨這樣沒有太多浪漫細胞的人,也不由駐足望了兩眼。

  阮玉正在跟這批建築工隊的工頭和設計師交接,工隊明天就不來了,有些賬務也需要清算。

  有熟人介紹,工頭對阮玉很放心,事先都沒有讓她預付太多。

  阮玉坐在院子的沙發上,頭頂的防曬層恰到好處遮住了太陽,隻餘下四麵通透的清風。

  她手裏握著一支筆,旁邊擺著一台計算器,一項一項的清算累積著金額。

  她的心算能力很強,不怎麽需要用到計算機。幾秒就能加上一個數字,寫下來,再繼續。

  旁邊的工頭笑著誇道:“不愧是高材生,我是不行的,沒有計算器都不敢出門跟別人算賬。”

  阮玉微微抿唇,稍稍偏了偏腦袋,對著工頭露出一個禮貌的笑,傳達自己的謝意。

  她的長發輕輕紮著低馬尾,偏頭的瞬間,一縷別在耳後的發絲散落。低頭一刹那的溫柔,席墨腳步動了一下。

  看到阮玉身邊的設計師上前一步,替她將頭發撩到了耳後。

  阮玉一怔,往旁邊讓了一下,設計師隻碰到了她的發絲,沒碰到她的耳朵。

  “抱歉。”設計師也被自己的舉動嚇到了,他知道阮玉離過婚,還懷著孩子。

  阮玉從來沒有隱瞞過這些,她不希望別人對她太過靠近。

  隻能說美色禍人,設計師一時行為不過腦子,感覺到阮玉的疏離後,立刻道了歉。

  阮玉不好再說什麽,往裏邊坐了一些,繼續低頭合計。

  席墨臉色黑沉,幾步走到阮玉身側。修長的手指抓過阮玉手中的冊子,沉聲道:“我來算。”

  三人都因為突然出現的席墨怔了半秒,阮玉下意識鬆開手裏的冊子。

  “你……”她頓了頓,沒有開口。

  席墨已經開始清算起冊子上的賬目。

  若說阮玉偶爾才需要用一下計算器的話,席墨是真的不需要用到計算器,他的計算速度甚至超越了計算器。

  看得工頭和設計師驚了一下,也顧不上說什麽,目瞪口呆的看著席墨不斷得出結果。

  五分鍾後,席墨將總的結果算出來,遞給工頭:“你核算一下。”

  工頭怔了片刻,才匆忙接過:“哦哦,我核算過了。”他匆匆掃了眼席墨計算出來的數字,又翻了兩頁,去看自己記好的數字。

  分文不差,就連小數點後麵的都沒有出錯。

  工頭吸了一口涼氣,忍不住驚歎:“真厲害啊!”

  就這個數字,他還用計算器摁了兩遍,花了半個小時才算出來。

  “可以支票嗎?”席墨問。

  阮玉接過話頭:“我付。”她拿出一張銀行卡,工頭帶了pos機。

  席墨沒有開口,他的視線微微偏移,落在設計師身上。

  設計師心底一寒,對上席墨頗帶威脅性的眼神,脊背發寒。

  這個英俊的男人好眼熟,一身手工定製的西裝就是看出金額不菲。

  不說這個,就那身上位者的氣場,就讓他恨不得往旁邊讓一讓,躲避對方逼迫性的視線。

  設計師自認也算城市精英,平常男人見到他都不敢對視,怕丟了顏麵。

  還是第一次碰到席墨這樣,光一個眼神,就讓他產生退意的。

  他原本也沒有太多其他念頭,憑阮玉的條件,就算離過婚帶著孩子,大概也有數不盡的男人想往坑裏跳。

  阮家積累的財富,足夠普通人少奮鬥幾輩子了。

  算完賬之後,工頭跟設計師直接離開了。

  離開的時候,設計師都不敢多看半眼,就怕被記上了報複。

  等到院子裏安靜下來,阮玉才似乎想起來突然多了一個活人,手指捏著那張付款單,低著頭假裝認真的在看。

  席墨坐到她旁邊,沙發和茶幾的距離不大,他的腿太長,有些無處安放。

  席墨將腿伸到阮玉腿邊,阮玉往旁邊躲了一下。席墨沒再逼她,沉聲問:“還沒看完嗎?”

  阮玉晤了一聲,將付款單放在茶幾上,用杯子壓住。

  她沒看席墨,手裏重複著剛剛的小動作,還在無意識的用杯底撫順付款單。

  過了會兒,才輕聲問:“你怎麽來了?”

  席墨想到剛剛那個男的,還有些怒意。

  他湊到阮玉耳邊,低聲道:“我要是不來,豈不是看不到你跟那個男的卿卿我我了?”

  阮玉被氣著了,她也不想對席墨橫眉冷對,但這個人總是這麽說話,太讓人失去理智。

  她用力擦了一下耳朵,想要揮散心底那股異樣感。她微微睜大雙眸,有些怒氣的瞪著席墨:“你再這麽說話,我就要把你趕出去了。”

  席墨捏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小,皮膚白淨透亮,能看到手背上青紫色的血管。

  這幾天可能沒有休息好,瘦了許多,沒有前段時間的圓潤。

  席墨有些心疼,也不忍心再抓著別人的過錯跟她計較。

  “那我不這麽說話,你是不是就不趕我走了?”

  “我沒有這麽說。”阮玉不想給他套住,沉默幾秒後,緩聲道:“謝謝。”

  她在說席墨製造的那個遊戲,替她媽媽伸冤。

  席墨輕輕嗯了一聲,沒有借此邀功。他把玩著阮玉的手指,最近跟她十指相握。

  “沒有哭過嗎?”

  阮玉抽了一下手,沒抽動。席墨問了那個數字ID一樣的問題,阮玉微微一怔。

  她低下腦袋,鬆鬆的馬尾散落,幾縷發絲都落到額前。

  阮玉過了會兒,才緩緩開口:“沒有什麽好哭的。”

  受苦的時候都沒有哭,哪有苦盡甘來的哭的說法呀。

  席墨盯了她看了一會兒,突然道:“轉過去。”

  “嗯?”阮玉不解,身體卻下意識的服從他的命令。

  她背對著席墨坐著,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麽,回頭想看。

  席墨輕輕摁了一下她的腦袋,不讓她轉回來。他拿住阮玉掉下來的發圈,將她的頭發輕輕攏在掌心。

  阮玉發量濃密,發絲柔順。席墨輕輕順著,有種愛不釋手的感覺。

  他順了一會兒,拿著發圈,想替阮玉紮起來。

  但是弄了好一會兒,兩隻手仿佛失去了協調能力,發圈無法繞過他的手,落到阮玉的頭發上。

  阮玉等了一會兒,聽到身後的席墨歎息一聲。

  她嗯了一聲,尾音輕輕上揚,表示自己的疑惑。

  席墨鬆開她的頭發,雙手輕輕從背後抱住她。下巴放在阮玉的肩膀上,貼著她的耳朵,輕聲呢喃:

  “怎麽辦?好像有點笨,不會弄。”

  阮玉掙了一下,席墨說話的時候,鼻翼間的熱氣噴吐在她的耳朵後邊。

  本身這一塊皮膚就尤其敏感,她背脊發麻,軟軟的坐不住,伸手扶了一下沙發背。

  掙了一下,沒有掙脫。

  席墨按住她的肩膀:“不要動,讓我抱一下。”

  阮玉不敢看他,低著頭,兩根食指捏著衣角,緩解內心的複雜情緒。

  她等了一會兒,發現席墨還是沒有動靜,又等了一會兒,低聲道:“頭發…被你壓住了。”

  席墨從善如流的將兩人中間的頭發撩出來,放在阮玉的胸前。

  阮玉晤了一聲,心砰砰跳得厲害。兩人貼的太近,她也不知道聽到的心跳,到底是自己的還是席墨的。

  席墨輕輕咬了一下她側頸的血管,阮玉晤了一聲,身子敏感的彈跳了一下,聽到他說:“我這樣會不會把你弄哭?”

  “什麽?”阮玉渾身酥麻,仿若沒了力氣,靠在席墨懷裏。反應了許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席墨低低歎息一聲,薄唇在她紅嫣的耳垂下蹭了一下:“真想把你弄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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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玉:?

  嘻嘻嘻,席總上線撩妻了

  嗷嗷嗷我感覺互動我能寫一百章嘿嘿

  大家明天見吧,麽麽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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