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還在繼續，死亡充斥著整個極樂世界。

  豬八戒一直冷眼旁觀，他沒有插手，也不想插手，他在在等待，等待那個最後的秘密被他揭開，而他也要那個給他設下陷進的那個人，看他如何麵對這一切。

  “啊……”

  無佛被觀音菩薩的法術淹沒，露出狼狽不堪的身影，嘴角掛著鮮血，而觀音菩薩也不好過，原本白皙的臉上泛著蒼白的痕跡。

  戰鬥越來越激烈，無數的人都眼紅了，鮮血不斷的彌漫開來，無數人眼神裏麵都是極樂世界的殺戮和對抗。

  “還不出來嗎？”

  豬八戒眼睛裏麵帶著一絲疑惑，心想難不成自己的猜測是錯誤的嗎？不過下一刻他的疑惑就解開了。

  “住手吧！”

  無法依舊渾身包裹著黑袍，身體下麵依舊還是那多漆黑的黑蓮，渾身氣息就像是汪洋大海一般，可是如今的豬八戒卻也不像是曾經一樣，至少現在擁有元仙修為的豬八戒，並不懼怕無法。

  “為什麽要住手，都給我殺死他們？”豬八戒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盯著無法，吩咐道，觀音等人現在根本不服從無法的命令，而是豬八戒的吩咐，他們再次衝擊而去，戰鬥一觸而發。

  “我讓你們住手，沒聽見嗎？”無法聲音就像是天雷一般響亮，在場除了豬八戒，恐怕無人能夠抵抗那種震撼。

  不過豬八戒隨即笑道：“請問無法佛主，他們本就是生死仇人，為什麽要住手呢？難不成無法佛主忘記了，昨天他們還是以命相搏的仇人，怎麽現在無法佛主要他們住手呢？恐怕他們也要一個說法吧？”

  無法看著豬八戒，這一刻他明白，或許豬八戒明白了，不過明白又怎樣呢？

  “哈哈哈，我就知道，豬八戒不會讓我失望，如來，你現在是搬起石頭，砸你自己的腳！”如來心底深處一個聲音在咆哮。

  “哼，無法，你已經輸了，何必再多此一舉呢？”如來對於無法給他製造出來這麻煩，心裏麵還是有一些怒意。

  “如來，現在勝負未分，究竟誰輸還不一定，你別高興的太早了！”如來的心裏麵，兩道聲音針鋒相對，彼此誰也不想讓誰獲得一絲先機。

  ……

  “豬八戒，你何必這樣做呢？他們都是活生生的生命，修仙之人，最忌諱殺戮，你曾經因為殺戮已經吃過了苦頭，難道還覺得不夠嗎？”

  現在的這個黑袍人究竟是無法還是如來，除了豬八戒，所有人都疑惑了，如果是如來，那麽為什麽渾身都是妖魔之氣，沒有一點金光閃爍，金光代表天地間最純正的陽剛之氣，如果是無法，那麽為什麽無法會說出這樣的善良的話語，在他們心裏麵，無法就是一個視人命如草芥的魔頭。

  “哈哈哈，我看不是這樣吧？你是在心疼，這些都是金仙修為，祖仙修為，你害怕，他們在拚死相殺之後，你回歸而來，極樂世界也不過是一個空殼，而且你想要全部收服他們，不過要說到人命，恐怕你極樂世界因為你一己之私，死的人已經成百上千了，你有什麽資格說出這樣的話呢？”

  豬八戒這一番話語，頓時使得周圍的人更加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不過他們總感覺事情迷迷糊糊不那麽簡單，可是卻也說不出原因。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我無法本來就是魔，為什麽要講究那麽所謂的善良呢？”黑衣人眼神似乎在遊離，飄忽不定。

  “用得著狡辯嗎？我在想，我到底是該喊你如來呢？還是心魔如來？”豬八戒這話一出，滿堂嘩然。

  本來豬八戒在心裏麵也隻是按照一些以前的經曆猜測，可是在剛才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噬魂之眼在他的眼睛裏麵死死的盯住黑衣人，他發現黑衣人身體明顯出現微微的晃動，眼神裏麵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震驚，那麽就是說他猜對了。

  觀音菩薩等人頓時迷惑了，如來一直以來在他們心裏麵都是大智大勇大善的形象，怎麽可能出現這麽恐怖的心魔，整整讓如來沉睡了四十九年，而且如今竟然還沒有回來。

  黑衣人沒有說話，而豬八戒再次追問道：“我在想一個問題，你究竟心為什麽那麽硬，整個極樂世界都是你的門人弟子，他們尊稱你為我佛，把你的一言一語都奉為佛法的精髓，殊不知，他們大錯特錯，真正的佛法，不在如來，而是在天地間！”

  “正如我在你安排的少林寺聽聞的佛經《六祖大師法寶壇經》一般，或許你沒有聽聞，在你看來那些是小乘佛法，可是我要告訴你們，小乘佛法才是真正的教人向善，普度眾生，你們極樂世界一直遵從的大乘佛法，不過是在讓你們自欺欺人而已，給你們自己一些行為一個更好的借口而已！”

  豬八戒乘勝追擊，“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染塵埃？我隻想問你們，這麽一首禪機萬分的詩句，看似小乘佛法，不過是閑情雅致而已，講不了生死，談不了長生，可是這樣的心境修為，幾人能夠到達呢？”

  豬八戒這一番話出來，現場變得有些壓抑，唐僧嘴裏麵的卻不斷地念叨著“菩提本無樹……”這一段話語。

  “啪啪！精彩，真是精彩，可是你憑什麽信口開河說我是如來呢？”黑衣人一邊鼓掌，一邊問道。

  豬八戒笑道：“原因有三點，有了這三個原因，足夠說明一切，小原因可以說數之不盡，至於你本人更是破綻百出！”

  所有人在等待，他們想知道，為什麽豬八戒會這麽說，似乎連他們內心都有些相信豬八戒了，他們在心裏麵懺悔，向他們的佛主如來懺悔，但是他們又似乎不願意這樣做，他們現在很矛盾。

  這種內心的糾結讓他們苦悶不堪，一些修為和心境不那麽高深的和尚，此刻渾身燥熱，因為豬八戒的這一切，顛覆了他們幾百年的內心信仰，這是一種很可怕的事情，一旦不小心，隨時有可能走火入魔。

  觀音菩薩發現了這一現狀，頓時渾身一股仙氣散發出來，輕輕柔柔的包裹住這些人，那些人向觀音投去感激的目光，而觀音則麵帶微微笑容，她自己也在等待豬八戒的回答，究竟是不是信口雌黃？

  “第一，我想問一下，在場的有誰，在這四十九年之間，見過燃燈古佛？”

  觀音和唐僧幾個人當下回答道：“他們見過一麵，不過卻很匆匆！”

  豬八戒點了點頭，隨即開口道：“如果燃燈古佛不知道其實沒有無法這個人，而是如來自己的心魔而已，那麽你們覺得以燃燈古佛的善良，他會忍心看著極樂世界落入一個魔頭之手嗎？我覺得肯定不會，他恐怕就算是不去六十六重天，也會阻止吧，可是從始至終，燃燈古佛阻止過這場爭鬥嗎？”

  對呀，燃燈古佛佛法精湛，又怎麽可能看著極樂世界走向滅亡呢？那就說明他早就知道事情真相！不少人暗暗點頭，不過這個理由還是不夠充分。

  “第二點，不知道你們發現沒有，如來一直是大慈大悲，大智大慧的形象，而後來的無法竟然和他恰恰相反，似乎是大奸大惡，好像如來就是一切好的化身，無法就是一切不好的代替品，這是不符合邏輯的，我們都知道，就算是聖人也沒有完美的人，更何況如來遠遠沒有達到聖人的地步，而且你們想一想，天地間憑空冒出一尊元仙修為的強者，這可能嗎？就算是蟄伏千年，蘇醒過來恐怕也不可能吧？”

  眾人仔細的回憶，發現豬八戒的這一分析實在是太有道路了，聖人尚且有不足，如來卻近乎完美，喜怒哀樂都沒有，那麽就說明，他壓抑了另一種情緒，那就是他的心魔，他沒有去疏通，而使用壓製的方式，想要直接摧毀心魔，可是卻被心魔反噬了！

  “第三點，這也是最致命的地方，這就要問我們的如來大佛主，其實你曾經是一名和尚，可是每個人都有善惡之分，你在一夜之間救了全村人，卻也在頃刻之間，殺了全村人，那個時候你的心魔已經誕生了，那天你讓我看的那一幕，其實我從一開始就知道那個黑衣人不是無法，我唯一的疑惑就是你為什麽要帶我看那一幕，或許你不帶我看那一幕，我不會那麽肯定無法就是如來，如來就是無法，隻不過是善惡一念之間而已！”

  豬八戒說完第三點理由，如來頓時鼓掌，盯著豬八戒開口道：“豬八戒，你太聰明了，不過聰明反被聰明誤，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

  “願聞其詳！”

  豬八戒一拱手，對著如來開口道。

  “你知道為什麽我要帶你去看那一幕？”渾身黑袍的如來此刻語氣和身上都沒有一點祥和之氣，豬八戒眼神裏麵帶著一絲疑惑，不過深處卻閃過一些戲謔。

  “因為我要把我的心魔移植到你的心上，而你融合了十八顆舍利子，那麽相當於你是在幫我克服心魔？”如來這句話說完，周圍不少人都感覺唏噓。

  曾經如來就利用大乘真經刁難豬八戒，在他們看來，是為了極樂世界，畢竟豬八戒乃是妖魔鬼怪，不過如今如來自己都承認設計陷害豬八戒了，那麽不得不仔細考慮一下，曾經如來設計的動機了。

  “如來果然好手段，也是好心機，在下真是五體投地！”

  豬八戒的這句話明顯是在諷刺，可是如來卻不這樣認為，而是看著周圍的人，開口道：“也許你們覺得我很奸詐，但是我隻想問你們，修仙之人，誰不奸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