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7章 很痛
作者:鑾汐      更新:2021-12-25 12:55      字數:2120
  “好好好,你先坐在這裏等我一會。”

  秦禎禎坐在椅子上,手腳都疼的冰冷,那腹部的痛像是有人拿著無數根的針在刺著她。

  一年了,整整一年了,一年前的十號,她躺在醫院裏,看到那個孱弱的小生命那樣血淋淋的從她的身體裏被掏出來。

  那是她的孩子,她和簡邵沉的孩子,死了,就死在十號的那一天。

  從那個時候開始,每個月的那一天,她月事來的時候,都會疼的死去活來的,手腳冰冷,動彈不得。

  看了很多醫生,吃了很多藥,但是都沒用,有醫生曾經推薦過秦禎禎去看心理醫生,說她之所以會疼痛的根源在於她的心病,光是藥物治療治標不治本。

  秦禎禎去看過心理醫生,可是,要說起那段往事,她就沒法繼續治療了,於是,一拖就拖到了現在。

  每個人都有心魔,麵對心裏的傷,有的人選擇封閉自己,有的人選擇逃避,有的人選擇發泄,而秦禎禎則是選擇了逃避,因為她實在不願意再去回想了,太痛了。

  秦禎禎捂著自己的小腹,幾乎恨不得給自己狠狠的一刀,來結束這漫長的沒有盡頭的痛,她的嘴唇幾乎沒有一點血色,就這麽蹲在地上,蜷縮成了一團。

  “禎禎,藥來了。”於萌萌扶著秦禎禎,她勉強的睜開眼睛,忍著極大的痛苦的,幾乎是搶著把藥給塞進了嘴裏,也不顧苦澀,連水都沒喝,就這麽硬生生的忍著苦澀吞了下去。

  “喝點水,來。”於萌萌倒了熱水來,給她吹著熱氣,“你這樣不行啊,要不然我就跟導演說一下,你今天請個假吧,別去拍了吧。”

  “沒事,我歇歇就好。”秦禎禎沒力氣,隻能搖了搖手,勉強的怕【趴在椅子上讓自己緩一緩。

  “你老是這樣也不是辦法,那麽多止痛藥都沒以前有用了。”

  “看醫生沒用,大概,就隻能這樣了。”秦禎禎自嘲的笑了笑,“這大概,就是孩子對我的懲罰,他要我永遠的記得這樣的痛,讓我永遠都不要忘了他。”

  秦禎禎的嘴角掛著一抹自嘲的悲傷笑容,慢慢的將自己的身體蜷縮成一團,抱著自己。

  “幾點了?”

  “八點。”

  “叫化妝師來給我化妝吧。”止痛藥漸漸的起了作用,秦禎禎抱著於萌萌給她衝的紅糖水,臉色也稍微緩解了一些。

  秦禎禎強撐著拍了一天的戲,吃了好幾顆的止痛藥,導演也看出來她的身體不舒服,早早的就結束了,可是秦禎禎卻拒絕了於萌萌想要送她回去的建議。

  “不,我不回去。”秦禎禎搖頭。

  “你都這樣了,戲也拍完了,不回去好好休息想幹什麽?”於萌萌都要急死了。

  回去,簡邵沉在等著她,隻會一遍遍的提醒她那時候的事情。

  她沒有家,原本去哪裏休息都是一樣的,可是今天卻不一樣,秦禎禎是如此的渴望有個家,有個可以容下她哭泣,養傷的地方。

  “好,送我去酒店吧。”秦禎禎拗不過於萌萌,隻讓她送到了酒店門口,可是她卻並沒有回房間去,而是去了十七樓的KTV。

  她把自己關在封閉的包間裏,要了一桌子的酒,酒很冷,也帶著苦澀,喝了一會,秦禎禎的小腹又開始疼了。

  “你怪我麽?孩子,你在用這種辦法懲罰 媽媽麽?可是啊,寶寶,即便你不這樣,我也沒有一刻忘記過你。”

  秦禎禎仰頭把一整瓶酒灌下去,慢慢的,倒是小腹的疼痛略微的緩解了一些,麻醉了也就感覺不到痛了。

  “秦禎禎,我的孩子呢?你對我們的孩子做了什麽?”

  那天,簡邵沉急匆匆的跑過來,抓著她的胳膊質問她。

  秦禎禎冷淡的將簡邵沉的手給推開,眼神裏滿是恨和痛苦:“孩子沒了,我才不會生下你的孩子。”

  “你說什麽?”簡邵沉的眼裏全都是紅血絲,他不相信她會真的狠心到不要他們的孩子。

  “我說,孩子死了。簡邵沉,你在火場裏丟下我,你這樣的人,我憑什麽給你生孩子。這個孩子,不是愛情的結晶,我便不會生下來。”

  秦禎禎將那張流產同意書扔到簡邵沉的懷裏。

  流產不過才幾日,他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完全是在強撐著,就連手都是在顫抖著的,小腹更是一陣一陣的抽痛。

  骨血從自己的身體裏被硬生生的剜出去的那種痛苦,隻有親身經曆過才知道那種深入骨髓的痛,不僅是身體,還有心。

  “秦禎禎!”簡邵沉把那張流產通知書撕成了碎片,抓著她的手,力道幾乎打到可以將她的手腕給捏斷,“為什麽!那是一個生命,是我們的孩子,你竟然狠心至此。”

  “我們離婚吧,簡邵沉。如果在一起不能幸福,隻剩下這樣的互相折磨的話,我們也沒有繼續生活下去的必要了。離婚吧,我們,都放過彼此吧。”

  “你殺了孩子,就是為了跟我離婚?”

  “是,這個孩子在,你便有了理由不與我離婚,但是,我已經受夠你了,離婚協議書我已經簽好字了,你隻需要簽上你的名字就可以結束了。”

  秦禎禎在簡邵沉不可置信的,憤恨的,痛苦的複雜目光中慢慢的轉過身子,一步一步的踏著虛弱的步子往前走,就這樣走出簡邵沉的視線了。

  她以為,他們的世界就此結束,一刀兩斷了,誰又能知道,兜兜轉轉的又走到了今天呢。

  “禎禎。”

  誰在叫她的名字?簡邵沉麽?秦禎禎費力的睜開眼睛,果然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你怎麽又喝酒?一個人還敢喝的這樣醉?”

  簡邵沉有些不高興的蹙著眉頭,秦禎禎卻這樣看著他,冷笑了一下。

  “我疼。”

  “哪裏疼?”簡邵沉緊張的問;“腳傷?”

  “現在不疼了。”秦禎禎傻嗬嗬的笑,“酒是個好東西,你說是不是?”

  有心事,何必總是這樣折磨自己?簡邵沉看到秦禎禎縮著身子,捂著自己的小腹,看起來很難受的樣子。

  又疼了,喝的還不夠,秦禎禎看向那些就酒瓶,她的止痛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