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蘭香幻境
作者:九幽白      更新:2021-12-25 10:06      字數:3126
  胡青峰從背包裏掏出一把洋釘錘,在棺槨上仔細尋找著什麽,找了好一會,在那人首狐狸像之前停了下來。

  我好奇地走過去,在一旁駐足觀看,胡青峰對著那人首狐狸像撫摸一番,然後掄起釘錘就要朝那狐狸像砸去。

  我嚇得一把拽住他的手說道:“胡老,不能就這麽開棺啊!”

  胡青峰回頭望向我,罵罵咧咧地說:“你小子懂個屁,老夫縱橫墓穴幾十年,難道還沒你懂的多!”

  我十分尷尬地放開他的手腕,這可真丟人,關公麵前耍大刀,胡青峰盜過那麽多大墓,現在還活得好好的,自然不用我擔心他的安危。

  隨後,胡青峰開始小心翼翼地敲擊那人首狐狸像,沒一會,那狐狸像被敲了下來。

  狐狸像直接被他忽略丟在一邊,把手伸進了鑿開後露出的暗格裏。

  他從暗格裏拿出一個小石匣子,那石匣子通體漆黑,正上方雕有群狐逐月的畫麵,看樣子能值不少錢,

  換做我,肯定不知道石棺中還藏著這麽一件寶貝,其實我現在更想知道的是,這石匣子中裝的是什麽東西。

  然而胡青峰並沒打開石匣子,直接用一張絨布包了起來,放入背包裏。

  我心中貓撓狗咬似的難受,湊到胡青峰耳邊問:“胡老,這石匣子裏裝著啥玩意?”

  胡青峰回過頭,神秘一笑說:“時機未到,等適合的時候,老夫自然會告訴你這裏麵裝的是什麽。”

  我無語地走到一旁,這老狐狸是個剛愎自用的角色,顯然任何人都不能讓他信任,虧我告訴了他這麽多秘密。

  其實不用看,我便能大約猜到,裏麵放的應該是白狐玉佩,不然胡青峰也不會這麽注重。

  胡青峰站起身朝中室走去,連棺槨都不去開,看來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那黑匣子。

  來到中室後,胡青峰十分大方地說:“咱們先下溶洞把科維奇教授的遺體取出來,待會這墓中的寶物大家隨便拿。”

  果不其然,他對墓中的寶物沒興趣,目的隻是要得到那黑匣子,這人年紀越大,生命就越短暫,現在財富對他來說就是身外之物,延長壽命才是最重要的。

  在進入那狹窄的隧道前,我叮囑眾人道:“一會隧道中可能會有香味,而那香味會使人產生幻覺,大家都注意點,不論發生什麽事情都別當真,老老實實走路就行。”

  叮囑完眾人之後,我開始領著大夥朝隧洞中走去,和我上次來的時候差不多,洞內有些潮濕,偶爾還會從洞壁上掉下水滴。

  洞中極其安靜,隻能聽見隊員們的腳步聲,哢呲哢呲像走在雪地上一樣。

  走了十來分鍾,空氣中開始彌漫出一股香味,我趕緊對眾人道:“就是這股香味,大家小心點!呼吸放緩,盡量少吸入空氣。”

  在之前準備裝備的時候,我就說過最好弄上防毒麵具,但是這山裏頭弄防毒麵具最快也得兩天的時間,胡青峰當時著急得不行,哪等得了兩天。

  走著走著,我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腳步聲怎麽越來越單一了,等回頭一看時,一個人都沒了。

  我先是被嚇了一驚,人都他媽上哪兒去了,這地可就這麽一條路。

  但轉而一想,這都是幻覺,所有人肯定還在我身後,現在要做的就是繼續往前走,走過這香味的範圍就搞定了!

  一路上又是蛇蟲鼠蟻,又是是各種死屍,雖然知道這一切都是幻覺,但還是令我十分惡心。

  終於空氣中的香味慢慢淡去,周圍的怪事也越來越少,可我往回看,還是看不到其他人的身影,這怎麽回事!

  又繼續走了一小段,直到空氣中的香味消失殆盡。

  但是!在這洞中還是看不到任何人的身影,就我一人,其餘的都不知道上哪兒去了。

  我扯著嗓子對後麵喊道:“大雷、秦蘭,你們在哪兒?”

  吼了好幾嗓子,但是回應我的隻有回音,沒有其他任何動靜。

  我心中開始焦急起來,他們不會在半途遇到什麽危險吧,一想不應該啊,走在最前麵的人是我,要是出啥事,最先出事的也應該是我啊。

  不能讓大雷和秦蘭出事!我朝著來時的路往後小跑去。

  當我跑到第一個拐角處的時候,發現有一個人在地上蹲著,我小心翼翼地走過去,看這人服飾並不是小隊一行的。

  我輕聲問道:“你是誰。”

  那人並沒回答,我開始走近他,這人身披一件綠色兜帽披風,兜帽把臉遮得嚴嚴實實的,並看不到他的樣子。

  這人也不說話,就那麽安安靜靜地蹲著,像是一個石雕一樣。

  我把頭上的探照燈調得更亮一些,壯著膽子去掀開那人的兜帽。

  就在要碰到那人兜帽的時候,我突然驚醒過來,這範圍是幻境,我他媽在做什麽。

  於是趕緊起身朝自己臉上抽了一巴掌,隨後繼續向前走去,去尋找大雷一行人。

  然而我剛起身的時候,那兜帽人把頭抬了起來。

  距離並不遠,那人的臉龐被我看了個清清楚楚,這可把我嚇得夠嗆。

  這人我雖然不認識,但卻在照片上見過,正是朱迪死去的父親,科維奇教授。

  他雙目赤紅地盯著我,數秒後笑了,笑得極其滲人。

  我撒腿繼續向前跑,怕再多看一會,會演變成更恐怖的場景。

  才跑出幾步,我聽見科維奇說話的聲音,說的是美式漢語,聽起來十分別扭。

  “謝謝你,找這麽多人來陪我,我等你們。”

  我心中罵了句這狗日的死了還不消停,老子這可是來幫你把遺體帶出去的。

  跑了兩三分鍾,我又朝著自己的臉上抽了個耳光,提醒自己這都是幻覺,世界不可能有鬼,那都是封建迷信。

  又跑了好一會,我又看到一個人在拐角處蹲著,走近一看還是那件綠色兜帽披風。

  剛剛我不是才從這地方經過嗎?怎麽又回到這兒了!

  就在我一頭霧水的時候,那兜帽人把頭抬了起來,對我一臉的媚笑。

  這人不是科維奇教授,而是他的女兒朱迪。

  客觀地說朱迪長得很漂亮,與秦蘭相比不相上下,不僅如此,她還能講一口流利的中文,十分博才多學。

  對於這個外國女孩我接觸得不多,但是大雷這兩個月可沒少說起她的事跡。

  八歲隨父來到中國,中途中回美國待過兩年,算起來在美國和中國各待了十年。

  大雷說她是個很知性的女孩,往往腦子裏才想到的事,她很快就知道了。

  不僅如此,她還很善良,街上遇到乞討者或者看見貧窮的人,她便會解囊相助。

  更重要的是她熱愛中國,想在中國定居,與數萬萬中國人一起建設新中國。

  就在我走神的一刹那,那兜帽人又變了,不再是嫵媚一笑的朱迪,而是溫文爾雅的秦蘭。

  秦蘭笑起來是我最喜歡的樣子,在陽光下如沐春風。

  她起身向我走來,一隻手伸向我,嘴裏輕聲說:“雲飛哥,咱們留在這好不好,在這裏沒有生老病死,沒有欺壓淩辱,我們每天都可以過得開心幸福,無憂無慮。”

  周圍的環境發生變化,一望無際的大草原,草原上馬兒悠閑地吃著嫩草;不遠處的清澈小河裏,大雷和朱迪正在戲水,驚起一隻隻的白鷺;頭上湛藍的天空,陽光極其豔麗但卻不毒辣,令整個人從外到內的舒坦。

  我牽起秦蘭的手朝不遠處的馬兒跑去,摟著她纖細的腰肢躍上馬背,在這廣闊無垠的大草原上肆意奔馳。

  馬兒跑得很快,風中夾著著淡淡的草香和泥土味,這便是我一直向往的生活,無憂無慮,隨性灑脫。

  玩得極其盡興,從來沒有這麽開心過,我和秦蘭靜靜地躺在草原上,感受著這愜意時光。

  秦蘭小聲地對我說:“雲飛哥,你愛我嗎?”

  我的回答很直接:“愛。”

  “愛多久呢?”她伏在我的胸膛處趴著。

  我想了想說:“人就這麽短短幾十年,我活多久就愛多久,至死不渝。”

  秦蘭眼中泛起淚花,身體朝我傾來,粉嫩的薄唇離我越來越近。

  就在她快吻到我的時候,我耳邊傳來一句話:“兒子,你不要娘了嗎?”

  我突然醒悟,這一切都他媽是幻境。頃刻間,周圍的一切化為烏有,變回了那黑漆漆的洞穴。

  探照燈電池快用光了,昏黃的燈光照著周圍,我在洞中安靜地躺著,後背又冷又濕。

  我一身酸痛地從地上爬起來,發現小隊一行人在周圍橫七豎八地躺著,而這地方隻是入口的不遠處。

  我起身走向離我最近的秦蘭,輕輕地將她搖晃醒來,而後又繼續叫醒其他人。

  一個個醒來都像剛睡醒似的,無精打采,甚至有的還呆呆地坐在原地,應該還在回味之前的美夢。

  大雷走過來罵罵咧咧地說:“草,還以為那都是真的,原來都是幻覺,真他媽沒意思。”

  我打趣地說:“你丫別想了,知足常樂。”

  就在我和大雷說話的時候,秦蘭驚聲道:“義父呢,他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