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三三 戰役終結
作者:流光飛舞      更新:2021-12-21 10:36      字數:3776
  蘇軍投入戰場的兵力多達兩個集團軍:紅旗第2集團軍是主力,紅旗第1集團軍壓陣,至於是防誰,大家心知肚明。這幫毛子也真夠暴力的,一動手就調集了一個炮兵師、一個機炮團、一個喀秋莎火箭炮團,以鋪天蓋地的炮火拉開進攻的序幕。大口徑榴彈炮炮口噴薄的氣流吹起雪粉和沙塵,人為地製造出一場沙塵暴,幾十輛火箭炮的尖嘯聲響徹高原,把天空都給打成了紫紅色,機炮團那些可怕的機炮發射的曳光彈則製造出一場空前壯觀的人工流星雨————可比什麽獅子座流星雨來得壯觀多了。這場麵,看得彭老總直咂舌:“蘇軍怕是把打得響的炮都拉過來了吧?好家夥,火力真夠猛的!”

  楊詠福說:“這隻是紅旗集團軍的火力,如果是機械化集團軍或者突擊集團軍,火力會更猛的。他們不喜歡玩戰術迂回,喜歡靠強大的炮兵力量和裝甲力量正麵輾壓,粉碎敵軍,這種打法在戰術上平平無奇,但極其穩妥,很難找到他們的破綻,隻能跟他們死磕,最後被他們以無窮無盡的兵力和技術裝備淹沒,在東線,德軍就是這樣輸的。”

  彭老總笑說:“穩妥二字,說來容易,做起來極難。諸葛亮用兵極穩,步步為營,區區五萬蜀軍壓著十幾萬曹軍打,進出魏軍防線如入無人之境,隻因用了個喜歡劍走偏鋒的馬謖,馬上招來街亭慘敗。大國交戰,曆來都是靠實力硬吃對手,將對手耗垮,想靠奇謀妙計一舉將對手擊垮,那太不現實了。”

  楊詠福說:“蘇軍也是花了三年時間,付出了兩千多萬人傷亡的代價才真正學會了該怎樣打仗,找到了適合自己的戰略戰術,而我們不必負出這麽慘重的代價便已經摸索到了適合自己的戰略風格。”

  彭老總說:“你小子,就會王婆賣瓜,自賣自誇。好了,老大哥的表演我們看過了,現在也該我們露兩手了,給老子炸!”

  一聲令下,二十架B-24轟炸機一路大搖大擺的飛過來,100公斤和150公斤級空爆炸彈冰雹般砸向地麵,日軍集結的區域頃刻之間沸騰開來,如同火山噴發一般。130加農炮、203榴彈炮、122榴彈炮、152榴彈炮……眾多炮群發出震天動地的怒吼,排排炮彈火流星似的劃過天際,在日軍中間植出一片片黑紅色的大蘑菇,聽聽那連綿不絕的炮聲,看看那遍地開花的火光,這火力可比蘇軍的猛多了!蘇軍派駐八路軍司令部的代表明顯愣了一下,隨即向彭老總這邊豎起個大拇指,露出“同道中人”的笑容。但是當81式自行火箭炮發出嘶吼的時候,他們臉上的笑容完全凝固了,變成了震駭!

  跟風暴掃過草原一般!

  完全沒有一絲間隙!

  充斥耳膜的隻有那仿佛要將人的心弦揪斷的嘶嘯聲!

  充斥眼球的隻有那一大片一大片拔地而起的烈焰森林!

  一輛喀秋莎火箭炮一次發射八發炮彈,便被德軍恐懼地稱之為“鬼炮”,而一輛81式122毫米火箭炮一次可以發射四十發炮彈,這算什麽?

  二十輛自行火箭炮火力全開,二十幾秒鍾之內便有八百發炮彈潑入日軍縱深,將日軍縱深變成了火海,真正的火海!

  什麽叫大炮兵主義?這才是大炮兵主義!

  別洛博羅多夫手一抖,望遠鏡險些掉到了地上,他身邊的集團軍參謀們一個個麵色發白,暗暗在胸前劃十字,為日軍默哀三秒鍾。

  空前猛烈的炮火持續了整整半個小時,兩萬日軍的防區每一片土地都被犁遍了,日軍甚至無法還擊,他們一門像樣的炮都沒有了,隻有被動挨炸的份。這些可憐的家夥躲在用刺刀挖出來的淺淺的戰壕中,忍受著那天崩地裂的震動和似乎要將每一個毛孔都撕裂開來的爆炸巨響,打肺裏發出一聲聲哀號。由於缺乏最基本的挖掘工具,他們無法在凍得硬梆梆的地麵挖出像樣的工事來,那淺淺的戰壕隻能起到一點心理安慰作用,在那鋪天蓋地的炮火麵前屁用都沒有!

  一枚空爆炸彈扔下去便有老長一段戰壕被裂肢碎肉塞滿!

  重炮一個齊射就有好多日軍士兵連人帶戰壕一並消失,隻留下一個個滿是褐色血泥和布屑的彈坑!

  火箭炮群一個齊射便有數百人化為飛灰!

  這不是打仗,這分明就是屠殺!

  炮火一停,數以百計的坦克便從四麵八方猛衝過來。八路軍三百輛80式一口氣放出了二百輛,四十輛62G全放了出去,活像一群群暴怒的野豬往日軍防線衝撞過去。紅旗第2集團軍的第15的近衛坦克師全部上陣,成群成群的T-34和SU-122自行火炮咆哮著衝向日軍防線,後麵則是比螞蟻還多的裝甲車,天空中伊爾-2T比蚊子還密,都不用打了,光是那氣勢就足以把人嚇得兩腿發軟!

  日軍絕望地抵抗著,所剩無幾的槍彈一發接一發徒勞地射向轟隆隆猛衝過來的鋼鐵巨獸,然後徒勞地在鋼鐵巨獸身上鑿出點點火星。輕重機槍有氣無力地鳴叫著,就連噴吐的火舌都是那樣的黯淡,活像一隻隻被人掐住脖子的公雞,隨時要斷氣的樣子。這是機槍手射擊時猶豫不決的結果,也沒法不猶豫,子彈袋已經見底了。

  這種有氣無力的射擊自然很難有什麽效果,坦克群繼續輾壓過來。

  不少日軍已經受夠了,將數枚手雷捆成一捆抱在懷中,躍出戰壕,嚎叫著朝坦克群猛衝過去,不像是在戰鬥,倒像是在找死。是的,就是在尋死,他們已經受夠了!

  沒有人會跟這些自尋死路的日軍客氣什麽。80式自行高射炮噴吐著一串串炮彈,高爆燃燒彈在日軍麵前打出一道道難以逾越的火牆,抱著手雷和炸藥包嚎叫衝鋒的日軍被這恐怖的火牆撕成漫天血雨,這麽凶猛的火力,他們連靠近80式都做不到!蘇軍坦克群麵對這種亡命的攻擊則顯得有點狼狽,航向機槍打得火光燦燦,將衝過來的日軍士兵成片掃倒,但還是有漏網之魚眼帶血光貼著子彈滾入坦克車底然後拉響了集束手雷或炸藥包,與TNT一起化作熾熱的火光。不時有蘇軍戰車在肉彈的攻擊之下燃起火光,履帶斷開,癱瘓在原地,但T-34坦克不是日軍那些脆皮貨,而現在日軍實在缺乏炸藥,炸藥包份量都不大,因此堅厚的底盤抵擋住了大多數人彈爆炸的衝擊,車組成員隻是被震得七暈八素而已。毛子不愧是戰鬥種族,晃晃腦袋讓自己清醒過來,立即抄起波波沙爬出去朝衝過來的日軍掃射,將他們打得渾身噴血,順便附贈蘇式國罵無數!

  狂暴的鋼鐵巨獸輕而易舉地輾過一道道戰壕,將負隅頑抗的日軍卷進履帶裏輾成肉醬再甩出來。敢於反擊的日軍一個個癱倒在坦克履帶前,蘇軍殺得性起,橫衝直撞,而八路軍中的日籍士兵則舉著擴音器用日語破口大罵:“不想死的就投降!我們不稀罕你們這條爛命!”早就受夠了的日軍士兵把槍一扔,高舉雙手站在原地,賭氣的叫:“不打了!打不動了!你們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吧,我們受夠了!”

  簡陋的防線在中蘇兩軍排山倒海的攻勢前土崩瓦解,日軍的抵抗是如此的軟弱無力,以至於參戰的蘇軍都說這比演習輕鬆多了。越來越多日軍士兵打出了白旗,不少軍官揮舞著手槍或武士刀嘶聲咆哮著讓他們拿起武器抵抗到底,但響應者少得可憐,接二連三的慘敗早就讓他們在軍隊裏威信掃地了,誰還聽他們指揮?不斷有軍官被打了黑槍,死不瞑目。一些官佐額勒白布揮舞武士刀向坦克衝過去,被打死了就打死了,僥幸衝到坦克麵前的就使出吃奶的勁朝坦克砍去,仿佛想用武士刀將坦克生生劈開!當然,這並沒有什麽卵用,輕飄飄的武士刀砍在坦克身上,連條白印都沒有,而坦克往前一輾就將他們連人帶刀輾個稀巴爛。更有不少死腦筋的老兵和軍官焚燒了軍旗,掩埋了軍功章,然後自殺,包圍圈內王八盒子響個不停,用武士刀或刺刀切開小腹一時未死的日軍官兵的慘叫聲淒厲之極,聲不似人。

  包圍圈內變成了可怕的煉獄。

  橫山靜雄、原守、荒木等一眾將領躲在一頂破破爛爛的帳篷裏,聆聽著來自四麵八方的槍炮聲和爆炸聲,還有海嘯般的慘叫哀號,一個個麵色死灰,隻有眼珠子偶爾轉上一轉,才能讓人意識到這不是僵屍,是個活人。

  橫山靜雄澀聲說:“結束了……真沒想到這次集結了五個師團的大戰會以這樣的方式收場!”

  原守費力的笑了笑,說:“從我們被趕到漠北的那一天起,這一切就已經注定了,不是嗎?”

  橫山靜雄似乎沒聽見,用拳頭捶著自己的腦袋,喃喃說:“怎麽會這樣?蘇軍怎麽會跟八路軍聯手對付他們?按照他們的性格,他們應該收編我們然後向八路軍發動進攻,將支那人趕出漠北才對的啊!他們為什麽會跟支那人聯手對付我們呢?這不合理啊!”

  荒木苦笑:“隻怕這裏頭有什麽不可告人的交易吧……不去管了,這已經與我們無關了,諸君,上路吧!”

  橫山靜雄長歎一聲:“迭經苦戰卻落得這麽個下場,不甘心,真不甘心啊!”然後自嘲的笑笑,“支那人和蘇聯人是不可能在這片土地上和平共存的,他們總有反目成仇的時候,可惜,我們看不到了!”

  原守說:“我們在地獄裏看著他們!”

  幾位將軍苦笑著互相敬了一個軍禮,麵對日本的方向跪下,一連磕了好幾個頭,向萬裏之外的故國作最後的道別。然後,荒木首先倒轉肋差,狠狠刺入自己的小腹再一劃,登時鮮血噴湧。原守也用肋差劃開了自己的肚皮,肚破腸流,令人作嘔。橫山靜雄幾次將肋差對準小腹,但就是狠不下心來捅進去,最後他扔掉肋差,拔出手槍,對準自己的太陽穴開了一槍。這幾位身邊的軍官和衛兵也紛紛自殺,當中蘇兩軍士兵衝進這個簡陋的指揮部時,看到的隻有一地死屍。

  八路軍和蘇軍的進攻如同沙漠中的風暴,來得快結束得也快,在他們發動全線攻擊僅二十個小時後,包圍圈內兩萬日軍殘兵便被掃蕩一空,六千多人變成了這片土地的肥料,一萬多人被坦克趕盡了俘虜營,至此,參與紛遠會戰的日軍五個師團全軍覆沒,連個渣都沒有剩下來。莫斯科隨後發表聲明,聲稱:“漠北危機已經解決,蘇聯對中國紅色武裝在綏遠戰役中所表現出來的強悍戰鬥力和欽佩,期待延安領導人訪問莫斯科,就徹底解決侵華日軍問題展開磋商。”

  啥?

  此言一出,全世界昏倒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