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仗打到這個份上，就連陸軍萌生退意了……那幫該死的土鱉也太硬朗了一點，就他們現在這點家底，真不一定耗得過他們啊！但是此次戰役，天皇高度關注，老百姓也高度關注，投入了那麽多兵力和物資，蒙受了那麽大的傷亡，就這樣灰溜溜的認輸撒手，陸軍顏麵何存？那幫腦子裏隻有勳章和軍功的少佐中佐會跳起來誅國賊的！所以哪怕僅僅是為了陸軍的顏麵，這場戰役都必須繼續打下去！不過如果北滿那邊確實有一個大油田的話，他們也不會一門心思的跟八路軍死磕，隻要能占到上風就撒手吧。

  大本營滿心歡喜的對戰事作了新的安排，卻不知道此時綏遠戰場的形勢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從包頭、大同乃至張家口飛過來的日軍戰機密密麻麻的出現在戰場上空，目之所及，盡是一堆堆正在熊熊燃燒的車輛殘骸，一個個同樣在熊熊燃燒的村莊。天空不時被爆炸的火光照亮，那是八路軍的重炮在發威。打到現在，日軍重炮炮彈開始出現短缺，已經不能再像剛開打的時候那樣維持猛烈的火力壓製對手了，而八路軍的炮彈卻無窮無盡似的，據第36師團統計，昨天白城防線發射的100毫米口徑以上的榴彈炮炮彈就達到了一萬五千發，如此猛烈的炮火將防線前三百米的地域給犁了一輪又一輪，很多傷兵和屍體給炸成了肉末。拚坦克，日軍的97式和95式已經被八路軍的80式自行高射炮掃得生活不能自理，被62G的105毫米線膛炮轟成了傻逼；拚戰機，疾風和零戰在轟五麵前隻有吃灰的份，一次次被轟五成批炸毀在地麵上，或者在空戰中被初教七發射的空空導彈炸成火球；現在拚炮兵，日軍仍然不是對手，這著實是令人驚愕萬分，以至於一些在太平洋戰場打過仗的老兵都有一種自己正在跟美軍與蘇軍的集合體作戰，而不是在跟中國軍隊打的錯覺。

  機群提高了飛行高度。八路軍有一種很可怕的高射炮，可以打出異常密集的彈幕，威力巨大，他們必須飛得高一點，免得被逮住。聯隊長下令：“不要跟支那軍的地麵部隊糾纏。戰鬥機尋找支那軍的低空攻擊機將其驅逐或者擊落，轟炸機集中火力轟炸支那軍的重炮！重複，不要去招惹支那人的戰車，尤其是那種有兩根炮管的戰車！”

  ————開戰以來，日軍航空兵多次對八路軍的裝甲部隊發動空襲，試圖炸毀那些裝甲堅厚得讓人難以置信，火力更是凶殘絕倫的戰車。然而每一次空襲都是一次血的教訓，絕大多數飛行員直到80式朝他們掃出密集的彈幕之後才發現這貨不是坦克，而是自行高射炮！他們等於是主動往炮口撞！80式自行高射炮的射速是每分鍾一百二十發到一百五十發，幾輛同時開火，足以形成稠密的彈幕，再加上無線電近炸引信，威力驚人。57毫米高炮炮彈的威力跟88毫米、100毫米甚至127毫米這些大口徑高炮的沒法比，但是對於日本這些脆皮得很的戰機而言卻是極其致命，隻要幾塊彈片削中都足以叫他們機毀人亡。所以被坑了好幾次之後，日軍航空兵都學乖了，不敢再主動支招惹八路軍的裝甲部隊。再說，就算他們想去招惹也不容易，打老遠就會有前衛-3拖著火焰熱情洋溢地朝他們猛撲過來，這玩意躲都躲不開。

  機群小心翼翼地在戰場上空盤旋，尋找著目標。不斷有前衛-3拔地而起直奔他們而來，目標是那些飛龍轟炸機。由於塞了近兩噸炸彈，飛龍轟炸機現在變得比板磚還要笨拙，被前衛-3輕而易舉的咬住，然後打得四分五裂。這種邪門的防空武器讓日軍飛行員毛骨聳然，他們始終打不到對付它的辦法，遇上了隻能被動挨打。

  又有兩架戰機被生生打爆，而這時，聯隊長終於在白城方向發現了最重要的目標：

  正朝著日軍猛烈開火的重炮。

  聯隊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些重炮根本就不是什麽要塞炮，它們安裝在一種巨大的履帶車輛上，炮口對準白城方向，一邊緩慢移動一邊開火，十幾輛這樣的重炮同時射擊的時候，天空的雲朵都被震散了！

  這是自行火炮！

  聯隊長瞠目結舌，腦袋當機。見鬼了，這樣的自行火炮就連大日本帝國都沒有裝備，窮得當當響的八路軍怎麽會……而且，看這時髦值爆表的車身造型，不像歐美任何一款自行火炮，這玩意從哪冒出來的！？

  還沒有反應過來，數枚前衛-3便呼嘯著衝上藍天，狠狠撲向日軍機群————這是目前全軍僅有的一個自行重炮營，八路軍又怎麽可能放任它被敵機轟炸？自行火炮營附近有一個前衛-3防空導彈連，還有一個88式37毫米自行高炮連，現在這些部隊都開始對天空噴吐火舌了。尤其是37毫米自行高射炮，這玩意兒射速達到第分鍾三百六十發，比很多高射機槍還要快一點，一個連同時開火，方圓數千米的空域頃刻之間就被密密麻麻的彈道布滿，火力稠密，極為壯觀。而就在日軍機群忙於躲避來自地麵的高炮火力的時候，大批初教七輕盈如雨燕，從日軍機群頭頂猛紮下來，機翼下閃過道道火光，要命的空空導彈呼嘯而出，直奔匆忙爬升高度躲避高炮火力的日軍戰機！

  這一擊快如閃電，讓人猝不及防，數架疾風戰鬥機的飛行員還沒有意識到自己遭到了攻擊，便被打得淩空開花。日軍愕然四顧，隻見噴塗著紅星的戰機從四麵包抄過來，他們已經被包圍了！

  機載電台裏又響起了那首讓人抓狂的兒歌：“世上隻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個寶……”

  歌聲甜美，但日軍飛行員心中拔涼拔涼……他們覺得自己肯定是後媽養的，要不怎麽到處被欺負，連轟炸個炮兵陣地都能引來上百架中國戰機圍毆！？

  既然撞上了就沒什麽好說的了，打吧！

  聯隊長帶頭駕駛戰機朝當麵的敵軍機群猛衝過去，20毫米尿尿炮發出歇斯底裏的咆哮。日軍飛行員咬牙切齒，紛紛朝當麵的敵機衝殺過去。雖說出發之前師團長就一再叮囑讓他們注意避免空戰，不要跟紅色空軍正麵交鋒，但是現在他們已經被包圍了，想避免也避免不了，隻能硬著頭皮上啦！

  迎接他們的是數十枚拖著火焰急速射來的空空導彈。導彈的飛行速度為二點五馬赫，在活塞式戰機時代這樣的速度簡直可以用“光速”來形容，有十六架戰機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擊中，炸得碎片亂飛。有相當一部份導彈是貼近飛行員座艙爆炸，用強勁的爆炸衝擊波將座艙罩連同飛行員一起拍扁，這下好了，連跳傘的工夫都省了。躲過導彈的日軍飛行員集體紅了眼，不顧一切地朝初教七撞過去，機炮狂掃！

  初教七同樣悍不畏死地迎了上來，23毫米雙聯機炮一個長點射就是五六十發炮彈，火力比起日軍戰機來猛了不是一點半點！

  雙方在空中絞作一團，不斷有戰機中彈燃起大火，歪歪斜斜地栽向地麵，不斷有導彈拖著火焰劃過天空撲向日軍戰機，空戰從一開始就直趨白熱化。

  轟五也帶著令人膽寒的呼嘯聲出現在戰場上空，憑借驚人的高速鑿穿日軍的空中防線，撲向那些仍在倔強地向前飛試圖投下炸彈炸掉那些203毫米自行榴彈炮的轟炸機。疾風和零戰拚著發動機爆炸，將速度飆到極限試圖截住這些天煞星，然而並沒有什麽卵用，轟五大搖大擺地從他們中間穿過，兩門雙聯裝23毫米機關炮將飛龍轟炸機套入瞄具中，然後瘋狂掃射。火流掃過，飛龍轟炸機的機身上爆起大團桔紅的火焰，好好的機體眨眼之間就被打成了馬蜂窩。這年頭大家都不拿日內瓦公約當回事，八路軍也沒必要死抱著這一套不放啦，射向飛龍轟炸機的炮彈是清一色的白磷燃燒彈，中彈的飛龍立即就變成了火龍，劇烈地燃燒起來，而且一發不可收拾，最後隻能帶著一身大火從高空中飛墜而下……呃，還蠻悲壯的。

  日軍戰鬥機飛行員兩眼紅得幾乎要噴出血來，尤其是聯隊長，都氣得要爆炸了。這些轟炸機可是日本好不容易才調撥出來的，按照日本的計劃，在拿下陝甘寧盆地的油田之後，這些轟炸機還要派往太平洋前線，悍衛日本的國防圈，但是現在這些寶貴的轟炸機就這樣被支那人拍蒼蠅似的一一拍了下去，連閃躲的機會都沒有！

  跟你們拚了！

  他盯住了一架飛行動作相對要生澀一些的初教七，零式戰機一個螺旋閃過潑水般射來的機炮炮彈，緊接著切半圓咬住這架初教七的六點，20毫米機炮一個長點射，十幾發炮彈鑽入初教七的機體，初教七立即起火燃燒，失去控製。飛行員一拉彈射手柄，座艙罩彈飛，爆炸螺栓將飛行員座椅連人一起拋了出去，傘花隨即在空中綻開。然而，那架零式戰機仍不罷休，又繞了回來，七點七毫米航空機槍噠噠噠一陣掃射，飛行員被生生打成了一團血霧！

  這時唐譯親手擊落了一架飛龍轟炸機，天空中已經沒有一架日軍轟炸機存在了。躲過四下飛濺的機體碎片，他憤怒地看到一架日軍戰機朝跳傘的初教七飛行員射擊，氣往上撞，一推操縱杆就朝那貨衝了過去！這時，一枚空空導彈吻上了那架零式戰機的左翼，將其生生撕碎，那名飛行員緊急跳傘，好嘛，身手夠敏捷的，是個老鳥吧？

  唐譯略略壓低一點飛行高度，瞄準那朵傘花撞了過去，你做初一，我做十五，既然你們不守規矩向跳傘的飛行員開火，就別怪我以牙還牙！

  聯隊長驚恐地看著這架巨大的戰機閃電般朝自己撞了過來，發出驚恐的尖叫聲……隨後，轟五的機翼裁紙刀般從降落傘繩狠狠劃過，殺豬般的尖叫聲響徹雲霄！機翼輕而易舉地削斷了傘繩，這位不視日內瓦公約如無物，肆意朝跳傘的中國飛行員開火掃射的聯隊長閣下在地心引力的牽引下化身人肉炸彈，一路呼嘯著從三千多米的高空中飛墜而下，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最後達到了音速！

  這枚人肉炸彈取得了本次行動中日軍對地轟炸的最大戰果。它落在白城防線一塊陣地上，把堅守地陣的八路軍戰士嚇昏了十幾個。

  空戰還在繼續，紅色空軍的包圍圈越收越緊，日軍左衝右突始終突不出去，等待他們的，隻能是全軍覆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