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劍強真的很忙，隻在家裏呆了兩天，便和陳劍鋒一起搭乘飛機飛往成都————殲五早在1959年就停產了，後來的殲-5甲全天候作戰型號和殲教-5、殲偵-5都是由成飛生產的，所以想買殲五的生產線，得找成飛。

  陳劍鋒的麵子不小，有他開路，薛劍強很快就找到了成飛一位高層管理人員，對方聽說這小子要買殲五的生產線，立即露出了關愛智障的眼神，把陳劍鋒拉到一邊，小聲問：“他腦子沒問題吧？”

  陳劍鋒苦笑：“他腦子沒問題，就是有種特殊的癖好……嗯，怎麽說呢？他對於舊的、便宜的東西有著近乎病態的熱愛，尤其是便宜的東西，有多少要多少！”

  “你這位客戶還真是夠特別的！”

  “是啊，真夠特別的！”

  嘀咕完了，這位高管苦笑著對薛劍強說：“薛先生，殲五早就退了，生產線嘛，估計早就變成破銅爛鐵了，你想要生產線，我們真拿不出來啊！”

  薛劍強頭都大了：“這樣啊……那怎麽辦？看樣子隻好跑一趟沈飛，看他們的生產線有沒有保留下來了。”

  高管說：“你就別異想天開了，沈飛早在1959年就不造殲五了，他們的生產線隻會扔得更早！”他試探著說：“要不你買兩個中隊的殲-7MG或者殲-7E吧？便宜，航程大，戰鬥力又強，是上上之選啊！”

  薛劍強歎氣。一千五百萬一架的殲-7E當然是上上之選，但是新中國需要的不是量少而精的先進戰鬥機，而是海量的亞音速戰鬥機，還是要可以大量生產的那種！這是新中國空軍的基礎，或者說是任何一支現代空軍必須要走的路，跳過這一步直接去玩二代半機，那不過是空中樓閣，看似壯觀，輕輕一碰就垮了。他很無奈地說：“我的客戶隻想要殲五的生產線，生產力必須達到每年六百架以上！”

  高管說：“這真不好辦，殲五太老了，你找遍全世界也找不到它的生產線……要不這樣，殲七的生產線已經封存了，如果你不介意多花一點錢的話，我們可以將這條生產線賣給你的。”

  薛劍強叫：“我要造的是殲五！”

  高管說：“把殲七的生產線改造一下照樣可以造殲五，而且效率更高，質量更好。”

  薛劍強撓著頭說：“拿殲七的生產線來造殲五……怎麽我聽著就覺得這麽別扭呢？”

  高管說：“如果你覺得浪費的話，就直接造殲七好了，我們可以提供全套的技術培訓，甚至可以提供一部份零部件。”

  薛劍強還是搖頭。看樣子這位仁兄並沒有聽懂他的話啊，他要的是高亞音速戰鬥機！就新中國這悲催的航空工業底子，米格-19這種超音速戰鬥機都弄了十幾年才完全吃透，直接上兩倍音速的殲七，鐵定會有一大堆專家和技術人員要跳樓！

  陳劍鋒對高管說：“他的客戶所在的國家教育水平非常落後，文盲很多，像殲七這樣的戰機他們是造不了的。”

  高管有點意外，殲七已經是最簡單的戰鬥機了好吧？居然還有國家連這個都造不了？還有，連個殲七都造不了你買個蛋生產線啊！？心裏腹誹不已，但客戶就是上帝，他還是很耐心的為客戶出主意：“殲五太落後了，上個世紀五十年代它列裝之後沒幾年就被超音速戰機代替，生產它完全是浪費資源！客官如果真想生產一種夠簡單的、廉價的戰機，完全可以把你的要求列出來，讓我們幫你設計，然後用殲七的生產線進行生產嘛！”

  薛劍強心不由得一動……也對哦，二戰後噴氣式戰機發展速度驚人，高亞音速戰鬥機一點前途都沒有，服役沒幾年就被淘汰了，隻有中國實在是沒有辦法才硬著頭皮繼續用，一直用到了七八十年代。現在有這麽好的條件，還真的用不著繼續抱著殲五不放。於是他問：“你們任務那麽重，還有時間幫我設計一種新的戰機嗎？”

  高管說：“那要看設計的難度。如果你想要一種像殲十那樣的戰機我們肯定拿不出足夠的人手來，如果你想要一種二代戰機，我們隨便拉一組人都能給你弄出來。”

  薛劍強軍心大定：“那就好！其實我要的飛機很簡單，航程兩千公裏，飛行速度一馬赫，掛彈三噸，可以空戰，也可以對地轟炸，升限嘛，一萬八千米就好了……”

  高管一臉輕鬆：“這些都是小意思。機載雷達呢？你想要無源相控陣雷達還是有源相控陣雷達？”

  薛劍強一哆嗦……我的娘，這些玩意兒一台能買N架殲五了！他趕緊搖頭：“不不不，不用這麽高端的貨色，探測距離有個五六十公裏，能夠鎖定並攻擊二十公裏內的目標就行了。”

  高管叫了起來：“就算是民用的貨色性能都不會這麽爛！”

  薛劍強說：“對我來說這個性能已經夠用啦！”

  高管無奈，心裏說：“得了，在淘汰的機載雷達裏拿一款出來給你湊合算了，跟這種外行人聊專業的東西簡直就是浪費腦細胞！”打定主意，他露出燦爛的笑容：“那麽，火控係統呢？你對火控係統有什麽要求？”

  薛劍強說：“能發射霹靂-2、霹靂-5這類短程格鬥導彈就行了。”

  高管大人：“……”

  我有一萬頭可愛的草泥馬，正在大草原上浩浩蕩蕩地奔騰著……

  “對了，新戰機要具備投擲風偏修正彈和激光製導炸彈的能力，這個是必須的。”薛劍強補充。

  高管大人盤算了一下：“航程一千八百公裏，載彈三噸……這樣，新飛機裝一門30毫米機關炮，掛六枚霹靂-5E，可以掛50、100、250、500這四個級別的航空炸彈，折算一下就是在掛載足夠的空空格鬥導彈的同時還能掛四十枚50公斤級小炸彈，或者20枚100公斤級炸彈，形成大麵積轟炸，或者掛八枚250公斤級航彈或四枚500公斤級航彈進行精確打擊，你看怎麽樣？”又補充：“對了，掛了兩噸炸彈之後作戰半徑就隻剩下三百公裏左右了。”

  薛劍強大拇指一挺：“妥！”

  又談了一些細節，高管大人心裏有數了：這破玩意兒連阿三的光輝都不如，都不用勞煩那些高級工程師了，將它當成作業給那些進研究所工作五年以上的年輕人當作業都能搞得妥妥的！他問：“那麽，成本方麵……”

  薛劍強說：“最好控製在七百萬一架以內。”

  高管大人：“……”

  我有一萬頭可愛的草泥馬正在大草原上歡快在奔騰，我要將它們通通快遞給這個智障！

  陳劍鋒歎氣：“你還不如直接買殲-7E呢！殲-7E可比你這破玩意兒強多了！”

  高管大人說：“對啊，你還是直接買殲-7E吧，最多我們再給你簡配一下，把單價壓縮到一千萬元一架以內好了。”

  薛劍強搖頭：“那不行，殲-7E已經是簡配中的簡配了，再簡配成什麽樣子？”眼珠子一轉，說：“不過如果你們設計的戰機能讓我滿意的話，我是會訂購一批殲-7E的。”

  高管大人來了精神：“我就說嘛，我們的殲-7E物美價廉，你一定會喜歡的！說吧，想訂購多少架？”

  薛劍強盤算了一番，說：“我估摸著，怎麽著也得四個中隊吧。”

  高管大人的眼睛當一下變得光芒萬太，原本對這個項目興趣缺缺的，現在一下子充滿幹勁了……四個中隊哦，整整四十八架哦，打從九十年代之後，成飛就沒有拿到過這麽大的訂單了！哪怕僅僅是衝著這張訂單，也要把這個項目搞好哇！什麽？你說不到兩千萬一架的飛機，就算出口四個中隊也賺不到多少錢？少年，你太天真了，賣飛機賺到的隻是小錢，後麵的維修、保養、升級才是大頭啊！這些項目花掉的錢能買好幾架飛機了！知道為什麽越是先進的飛機造得越少了吧？不是造不出來，而是養不起哇！所以說別看殲-7E單價不怎麽樣，若真能成功出口四個中隊，那利潤還是非常可觀的！

  送走了這個坑貨，高管大人立即找來一批年輕的、在研究所幹了五六年的年輕高材生，將這個項目交給他們，讓他們盡快搞出來。

  這幫子高材生一聽就傻了：“這……這種破玩意兒有個鬼用啊！上頭是不是傻了，都什麽年代了還搞高亞音速輕型戰鬥機？”

  高管大人臉一板：“這是一位海外客戶要做的項目，也是我對你們這些年輕人的考驗，做得好升職加薪，做不好就給我去打雜好了！”

  這幫子高材生心裏嘀咕：“也不知道是哪個腦殘的國家才會搞這樣的飛機！”不過這話隻能在心裏嘀咕，可不敢說出來。他們問：“除了上麵的性能指標之外，還有別的要求嗎？”

  高管大人說：“有啊，盡可能的便宜，皮實！客戶要求每架飛機的成本控製在七百萬以內，我要求不高，每架有個兩百來萬的賺頭就行了！”

  這幫天之驕子直接傻掉，一個個無語望天……我的老天爺，單價七百萬的噴氣式戰機已經便宜得掉渣了，你老人家還要從中壓榨出每架兩百萬的賺頭？這是要把沙子榨出油來的節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