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13章
作者:uin      更新:2021-12-18 11:33      字數:4806
  何灃讓青羊子監督謝遲吃完四十個雞蛋。

  吃到二十三個,謝遲已經快吐了。青羊子放水,把雞蛋給院裏人分分,完美解決掉。

  下午,何灃做了幾根魚叉,帶著謝遲和青羊子去抓魚。

  他的眼比狗還精,站在岸邊往河裏一拋,吩咐謝遲,“去,撿回來。”

  謝遲看著豎立在河間的魚叉,乖乖過去撿,舉起魚給他看,“紮到了。”

  何灃招手讓她過來,把魚放進桶裏,嘚瑟地跟她說“會了吧。”

  謝遲從前經常抓魚,也做過這玩意,她故意示弱,“應該可以吧,感覺有點難,我盡力。”

  “去吧。”

  “抓到了有什麽獎勵”

  何灃邊卷袖子邊看她,“你想要什麽”

  “下山。”

  “我就知道。”

  “可以嗎”

  “不可以。”

  “那什麽時候可以”

  “看我心情。”

  謝遲不高興地拿著魚叉走了。

  青羊子叉著魚過來,“三哥,看這條大不大”

  何灃從不給人麵子,“不大。”

  “我覺得挺大啊。”青羊子把魚放進桶裏,見何灃在看謝遲,笑著問,“三哥,你真要放她下山啊。”

  “嗯。”何灃拔了鞋,扔到地上,“不然留下給你做老婆嗎”

  “不不不,我可不敢。”

  何灃笑他,“沒出息。”

  “那什麽時候放”

  何灃拾起魚叉,往河裏走,“不急,逗她兩天再說。”

  青羊子褲腿掉下一個,他匆忙卷卷趕緊跟著下了河,“那邊魚多”

  何灃撿了塊石頭,是塊靛藍色的心形石頭,挺好看,他剛要扔給謝遲,見她和青羊子湊一塊,還有說有笑的。

  何灃心裏有那麽一點點不爽。

  謝遲正盯著一條魚準備下叉,忽然一根魚叉飛過來,落在她腳前,謝遲嚇的一驚,無語地看向不遠處的何灃,“這是我的。”

  “這的每一條都是我的。”何灃走過來,拔出魚叉囂張地看著她,“就連你也是我的。”

  青羊子“噗”的笑出聲,“我去那邊了。”

  “無賴。”謝遲小聲嘟囔一句。

  “我聽到了。”

  “”狗耳朵。

  何灃彈她一

  臉水,“繼續抓。”

  謝遲不服,彎腰下去摟了一掌水潑了他滿背。

  何灃回頭,謝遲轉身就逃,沒跑兩步被何灃拽了回來,他一掌將她推倒,坐到了水裏。

  謝遲要起來,何灃單膝跪下來將她整個人按進水。

  “小娘們,來打我。”

  謝遲喝了兩大口水,對他拳腳相踢。

  “使勁。”何灃騎到她身上,一手扣住她雙手,一腳壓住她雙腿,“四十個雞蛋吃哪去了”

  這人怕是腦子有毛病。

  謝遲被他按的一動不能動,就快呼吸不過來了。

  何灃突然把她撈起來,看著她大口喘氣的樣子,笑著說“還潑我麽”

  謝遲一腳把他踢翻。

  何灃坐在水裏高興地看著她,“你還敢踹我,腳力可以。”

  謝遲理理頭發,站了起來,還沒站穩,腳下打滑朝他身上摔了過去,撞進他懷裏。

  何灃巋然不動,看著捂著鼻子的謝遲,“撞到鼻子了”

  “嗯。”

  “疼嗎”

  “疼。”

  何灃一把搡開她,“活該。”

  “”

  青羊子在遠處看熱鬧好久了,見他兩打夠了起身,迎上來問道“回去換衣服嗎”

  何灃甩了甩手,看謝遲濕透的淺青色短褂緊巴巴地貼在身上,勾勒出纖細的小腰,唇角微揚,扛著魚叉走在前頭,“回。”

  謝遲揉著鼻子跟上去,氣急了。

  真想一魚叉紮死他

  三人滿載而歸,晚上吃全魚餐,煎魚,烤魚,還煲了魚湯。

  何灃讓青羊子把何湛也請了過來。何湛氣色好很多,見謝遲在這過得不錯,也安心了。

  謝遲最喜歡吃魚,尤其是魚湯,百喝不膩。她喝了一碗湯,咬著勺子看著鍋裏,小心翼翼問何灃,“我能再喝一碗嗎”

  何灃看著她亮晶晶的雙眸,點頭。

  謝遲又盛了一碗。

  青羊子也要再喝一碗,何灃打開他的手,“沒湯了。”

  “哪沒了,這不還有嘛。”

  “沒了,你吃肉去。”

  “這好吧。”青羊子噘著嘴縮回手,默默吃烤魚。

  何湛輕咳了兩聲,“這個湯確實不錯。”

  謝遲頻頻點頭。

  她喝的一滴不剩,放下碗,舔了舔下唇,“真好喝。”

  何灃拿起湯勺又給

  她舀了一碗,青羊子震驚地盯著他。

  “今天表現不錯,獎勵你的。”

  謝遲開心地捧起碗,“謝謝。”

  何灃偷偷瞟她一眼,見她喜歡,抿唇暗笑了一下,心裏莫名的歡樂。

  何湛問謝遲“最近看你氣色還不錯,在小灃這住的還好吧。”

  “不好。”

  何灃睨她,“哪委屈你了”

  謝遲眼神都不給他一個,對何湛說“他天天欺負我,我每天活的水深火熱。”

  何灃不樂意了,“吃完飯我們繼續水深火熱,今晚別睡了,帶你去夜獵。”

  何湛笑著看何灃,“畢竟是姑娘家,溫柔些,不像你,鐵打的一樣。”

  “她哪像姑娘家,跟宋青桃那個母老虎有的一拚。”

  青羊子說“那還差一截,阿吱溫柔多了。”

  謝遲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宋青桃是誰”

  “停停停,不說她,想起來頭疼。”何灃扶額。

  青羊子偷樂。

  何灃轉移話題,問何湛“最近身體怎麽樣”

  “還好。”

  “上次帶回來的藥還有多少”

  “不到一半了。”

  “補品記得吃,看你又瘦了不少。”何灃夾了塊刺少的魚肉給他,“李山是不是伺候的不行”

  “沒有,他挺好。”

  謝遲從碗裏抬眼,她本不是愛多管閑事的人,隻因何湛太可憐了些,她說“李山不僅伺候的不行,還動不動甩臉子,飯也送不到位,平時連塊肉沫都見不到,每次見到你才恭恭敬敬的,可單獨麵對他時候一點都不尊重。”

  “阿吱。”何湛示意她不要多嘴,“哪有這麽嚴重。”

  謝遲不說了,繼續喝自己的魚湯。

  何灃無言片刻,“先吃飯,吃完再找他。”

  何湛輕歎口氣,“這也是人之常情,誰願意整天照顧一個病殃殃的殘廢,你不要為難他。”

  謝遲默默聽著,心中感慨還真是個聖男啊。

  “你們慢吃。”謝遲喝完魚湯,放下碗,剛要走,何灃把最後一點湯舀了出來,倒進她碗裏。

  “我已經飽了。”

  “撐不死。”

  青羊子忍不了了,“我呢”

  何灃應付似的拿著湯勺往他碗裏滴了幾滴,“喝吧。”

  “”青羊子無話可說。

  謝遲

  剛覺得何灃像個人,他就又不做人了。

  雞還沒叫,天還沒亮,何灃就把她叫了起來。

  謝遲困得睜不開眼,被何灃攥著後領往前走,無可奈何地抱怨“你都不睡覺的嗎”

  “睡覺有什麽意思,帶你玩好玩的。”

  他把謝遲帶到一個寬敞的地方。這時,東邊的太陽漸漸冒出邊來,滿山的清露與晨霧味,雖然冷而清新,卻仍讓人提不起勁。

  謝遲還困著,何灃突然丟下了她,往另一邊走去。

  她眯著眼,正要打哈欠,腳上被什麽東西打了一下,有點疼。

  何灃呢

  她掀起眼皮,轉了個圈,看到何灃立在遠處,舉著個彈弓,正對著自己。

  謝遲頓時清醒了。

  何灃放下彈弓,掂了掂手裏的石頭,“連夜新做的彈弓,陪我試試。”

  “怎麽試”

  “還能怎麽試”何灃又抬起手,閉上一隻眼,拉長了皮筋,“十個,你能躲過三個算你贏,帶你下山。”

  “帶上我妹妹,可以嗎”

  何灃輕笑,“你先贏我再說。”

  謝遲心裏是又喜又憂,十個躲三個,不算太難,可瞧這家夥自信滿滿的那個樣,她心裏又沒譜了。

  正想著,何灃提醒她“要開始了,逃吧。”

  謝遲沒有動,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手。他打得再準,如果自己反應夠快的話,也是可以躲過去的。

  何灃鬆了手,石頭飛了出來,謝遲剛要閃,嘭落在自己的左肩上。

  他居然會預判

  何灃笑了笑,又抬起手,“讓你逃你不逃,我要用力了。”

  謝遲轉頭就跑,變換方向走位,那石頭卻像安了追蹤器一般,一次次打在她身上。

  謝遲跑累了,氣的坐在地上,不想配合他玩這無聊的遊戲。

  何灃彎腰隨手撿了個小石子,朝她走近些,“起來,還有三次。”

  “不來了”謝遲扭過臉去不想看到他,“疼死了。”

  “疼什麽打的都是肉多的地方。”

  謝遲賴著不動彈。

  “你怎麽這麽喜歡坐地上”

  “關你什麽事。”

  “起來。”

  謝遲不答應。

  “起來”

  何灃見她不搭理自己,用彈弓打向她的胸。

  謝遲捂住胸口,惱羞成怒,“你你混蛋

  。”

  “混蛋”何灃壞壞地笑了起來,“混蛋算什麽,我可是土匪,比混蛋壞百倍。”

  “趕緊起來。”他又舉起彈弓,對著她的右胸,“再不起來我打另一個了。”

  謝遲抓了個石頭朝他砸過去,何灃閃了下身,輕鬆躲開了,“我說過,給你十個手都打不到我。”

  “那可不一定。”她來了興趣,“試試”

  何灃把彈弓扔給她,一臉不屑,“你能打到我一下就算你贏。”

  “贏了有什麽好處”

  “放心,你贏不了。”

  “”

  如他所料,謝遲一下都沒打中,何灃也沒為難她,帶她去打鳥。

  何灃打一個,她去撿一個。

  “三哥。”

  “三哥。”

  青羊子氣喘籲籲朝他兩跑來。

  “可讓我好找。”青羊子一頭汗,手撐著膝蓋彎腰大喘著氣,“大早上的。”

  “什麽事”

  “遠哥來了。”

  “嗯人呢”

  “院裏等著呢。”

  何灃叫了聲謝遲,“回去吧。”

  謝遲握著小石頭,跟在他身後,乘何灃不注意,她抬起手用力地朝他砸過去,石頭落在他的屁股上,嘣的彈開,“中了”

  何灃轉身看向她,並沒有生氣,“還學會偷襲了。”

  謝遲白了他一眼,囂張地從他身邊揚著下巴走過去,“勝之不武,我不跟你計較。”

  來找何灃的朋友叫裴蘭遠,是個鎮上裴家的二公子,與何灃關係十分要好。

  裴蘭遠正在何灃的院裏等著,閑來無事逗著鳥玩。他穿著白色長衫,還帶了頂帽子,氣質儒雅,儼然一副有文化的富家公子樣。

  何灃老遠便開嗓子,“老裴”

  裴蘭遠起身,見何灃大步走來,後頭還跟了個女娃娃。

  “呦,這誰啊”

  “江南的丫頭,水靈不”

  “行啊三瘋,有女人了都不告訴我。”

  “有你娘的女人。”何灃坐到大石凳上,瞧著後頭慢悠悠走來的謝遲,“搶來給大哥當老婆的,被我要來了。”

  “三瘋,你還是人嗎哥哥的女人都搶。”

  何灃接過青羊子遞來的茶壺,“一沒成親二沒上床三沒感情,大老爺們看上就要,也當是你,娘們一樣。”

  裴蘭遠朝謝遲招了

  招手,“過來坐呀。”

  何灃看著她笑,“還過來不伺候爺喝茶。”

  謝遲理都不理他,徑直回屋去了。

  裴蘭遠瞧著她這背影,“有脾氣啊。”

  “太聽話沒意思,我就喜歡馴有脾氣的。”何灃喝了口茶,“走吧,喝酒去。”

  “喝什麽酒,跟我下山一趟。”

  “什麽事”

  “礦裏的事,邊走邊說。”

  “直接差人過來不就行了,還親自跑一趟。”

  “這不是想你了,早點來見到你。”

  “別惡心我,滾。”

  “好了好了。”裴蘭遠拽著他的胳膊就要走,“走吧。”

  何灃甩開他,“別拉扯,會走。”

  兩人剛到院外,何灃突然停下,折回去,“等我會。”

  “又幹嘛去”

  何灃推開謝遲的門,她正在換衣服,拿著枕頭就朝他砸過去,“會不會敲門。”

  “不會。”何灃把枕頭扔還給她,“我出去一趟,你在這待著,有事找青羊子,別亂跑,寨裏壞人多哦。”

  “我能跟你一起去嗎我不跑,陪著你,給你解悶。”她的眼神突然柔和許多,帶著幾分楚楚可憐,“我一個人在這害怕。”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麽主意,老實待著。”

  “那可不可以接我九妹過來求求你了。”

  “少廢話。”何灃重重地關上門,“等我回來。”

  謝遲站了起來,又將枕頭甩出去,“畜生”

  何灃返回來,“罵我。”

  他撿起枕頭,使勁砸向她,“等會讓青羊子去接。”

  “說話算話。”

  何灃哼笑一聲,走了。

  何灃不在,謝遲日子過得輕鬆許多。

  青羊子去了雷寨一趟,卻沒把謝迎帶上來,謝遲隱約覺得謝迎出了什麽事,追著青羊子問,可他支支吾吾的,還故意躲著她。

  青羊子喜歡賭錢,時常與幾個弟兄玩到很晚才回來,謝遲找不到人,終日無事,大多時間都在睡覺,躺累了就到院子裏轉轉。

  那日,謝遲正在院子裏喂鳥,一個披著紅袍的女子高調地進了院子,老遠就聽到她的呼喚聲,清脆悅耳,“三哥哥,三哥哥。”

  這聲三哥哥,想必叫的就是何灃了。

  宋青桃剛邁進院子就看到謝遲的背影,待她轉過

  身來,看清了臉,宋青桃頓時變了個臉色,“你是誰”

  謝遲突然不知道怎麽回答了,自己算什麽人呢她也說不上來。

  一旁打掃院子的婦人多了句嘴,“她是少當家的從大少爺那要來的丫鬟。”

  宋青桃突然嗤笑一聲,“哦,是你啊,聽說三哥哥找了個活靶子,原來是個女的。”宋青桃上下打量她番,“叫什麽名字”

  “她叫阿吱。”婦人說。

  “我問你了嗎”宋青桃凶神惡煞地抽出別在腰後的長鞭,衝她腳邊就是一下,“多嘴。”

  婦人嚇得跪在地上。

  “三哥哥去哪了”

  “跟著裴二公子下山了。”

  “什麽時候走的”

  “前天上午。”

  宋青桃收回鞭子,朝謝遲走近些,打量她的臉,“阿吱是吧。”

  “嗯。”謝遲覺得不太妙。

  “既然是個活靶子,借我玩兩天三哥哥應該不會介意吧。”

  婦人不敢說話,低著頭淌了滿麵汗。

  何灃不在,青羊子也不知道哪裏去了。

  來者不善,瞧瞧她這溢出來的醋味和對自己的敵意,八成是對何灃有著愛慕之情。

  今日之難,怕是逃不過去了。

  謝遲被宋青桃帶去了青寨。

  宋青桃是青寨大當家宋蟒的獨女,宋蛟是她親二叔。宋青桃囂張跋扈,一般人都不敢得罪她。何灃折騰謝遲,無非是帶著點玩鬧,他準頭好,從未傷及謝遲分毫,可是宋青桃就不一樣了。

  謝遲是被綁著雙手,一路牽過去的,就因為跑的慢,被馬拽著摔了一跤,宋青桃一鞭子抽在她的手上。

  頓時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