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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塔隱      更新:2021-12-17 20:05      字數:1806
   王爺聽了這話,心裏又驀然一疼,被紮了一針似的。

    他對著她的笑臉望了一會,半是嫌棄半是疼愛地說:“論狐媚的功夫,誰比得過你這小東西。”

    這奇怪的語氣把豆蔻激出一身的雞皮疙瘩來,渾身都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林氏蹦躂不了多久的~麽麽麽麽麽麽麽噠!

    第20章 020

    將近端午時節,殘春都退盡了。昊國大地上,熱浪肆虐。

    豆蔻並不怕熱,熱了她才有精神。植仙體質使然,她在夏天時顏色最盛,最鮮豔。皮膚被太陽一蒸烤,生機都煥發了出來。越照越潤,越照越粉,再凝上一層薄汗,就像三月桃花染了清露。

    王爺瞧書時,她總愛在門外站崗,以體現一名末等兵的微末價值。一枝獨秀地杵在烈日下,叫王爺瞧著心裏鬧得很。

    這日午後,他沒去太學。穿了一件白色的綃衫,在書房裏做編修詞典的活兒。

    這是個細水長流的慢活兒,得耐著性子來。他的人靜在那裏,心裏卻鬧成了繁花似錦,半天也沒捋出一個詞條來。

    他抬頭對門口看看,終於忍不住說,“豆豆,你搬個椅子坐裏頭站崗。”

    豆蔻扭過一張粉津津的臉,困惑地問他,“坐著怎麽站?”

    這無頭無腦的王爺,一個人能同時坐著又站著?

    王爺被自己的蠢話尷尬住,忽然“噗嗤”一聲失了笑。

    這是他頭一回對她露出這麽大幅度的真笑。這一刻,豆蔻無師自通,明白了什麽叫“千金難買一笑”。她神情一軟,對他露出一個慈藹的笑來。瞧把你給俊的!她眼裏說。

    王爺緩緩地把笑容憋回去七成,渾身都自重起來,不跟她眉來眼去的。這家夥已是個情癆症了,再勾得她七葷八素,要死要活,怕是不妥。

    既然不娶她,就不能有狎昵之態。王爺是這麽想的。雖然他心裏經常發脹發燒,幻想和她一起狎昵會是怎樣的美,但作為一個體麵、矜貴的男人,他隻允許自己在心裏無恥無恥。

    是打何時起的?他對豆豆有了許多無恥的心思。

    每個夜晚,都抱著這些心思入夢。現在手捧聖賢書,也滿腦子的“心思”在翻滾。他想:我是不是在女色上虧空太久了,怎麽成了這副樣子?

    院外忽然響起了香枝鬼祟的聲音:“豆豆,豆豆啊……”

    豆蔻說,“王爺,我去把香枝這家夥打發了。整天跑來作祟!”

    “你走吧。杵這兒礙事得很。”他垂著眼說。

    “是,屬下告退。”豆護衛正中下懷,脫韁地飆了出去。

    香枝挎著籃子等在牆外。兩人一聚頭,調皮搗蛋地竊笑了會兒。

    “豆豆,你忙不忙?我們去采些鳳仙來染指甲?”

    “我是護衛,染指甲像什麽話!”

    香枝笑說:“你還真拿自己當個正經的兵呢。你不染就給我染。”

    兩人踏著笑聲遠去了。

    王爺被遺棄在書房裏,心裏終於不再繁花似錦了。可是卻好像缺了什麽,空落落的。他深深地吸口氣,把心思凝成一縷,放在了書卷上。

    不一會兒,墨字好像都融開了,變成了一張如花似玉的笑臉。他的眼睛盯著自己的幻覺,滿心脹滿了歎息。

    過了半個時辰,他終於坐不住了,起身往外走去。想瞧瞧那家夥在瞎玩什麽。

    穿過蓮塘,拐過竹林,他聽到有人在說話。

    是呼雷那家夥,在和劉元抱怨香枝呢,說香枝如何作踐他。日子沒過頭了。

    粗嘎的破鑼嗓子說,“……她把脖子割傷了,老子心疼壞了。堂堂一個王府統領每天賠小心地伺候著!不怕劉爺笑話,我親自給她下的廚!”

    劉元驚呼了一聲,一句“你是不是男人”的質問含在了這聲驚呼裏。

    呼雷氣鼓鼓地說:“她不念我的好就罷了,還挑三揀四,沒一樣稱心的。每次做飯前我問她吃啥,她說隨意。等老子把菜弄熟了,她就不隨意了。稍微鹹一點,她就慘叫一聲,說嗓子被齁倒了。老子給她燉次鴨湯吧,她嚐一口就說,怎麽有股痔瘡的味兒?”

    劉元笑得像打鳴兒,“她吃過痔瘡不成?”

    呼雷也氣笑了,“她吃豬肉能吃出豬毛味,吃羊能吃出尿味兒。吃魚吃出腳臭味兒。你說說看這什麽刁婆娘。”

    劉元說:“誒呦,這女子被你寵得不像人了。這樣下去還了得?”

    “可不?難伺候著呢。她跟我說所有葷菜要做得比豆腐清新,老子給她單做一盤豆腐吧,她又一口不嚐。說這是啥菜呀,半點肉味兒都沒有。個熊婆娘!”呼雷氣得笑出來。

    “這是跟你作呢。作到你把她休了她就高興了。”劉元一針見血地說。

    “她想得美,這輩子生是老子的人,死是老子的鬼!”呼雷狠狠地說。

    王爺聽得滿腔感慨,斂著足音悄悄離開了。

    他想,假如是豆豆就不會這樣折騰人。她的心量比男人還寬。事情過就過了,不會總揪著不放。再大的事兒擱她身上都能一笑了之。

    王爺歎了口氣,帶著一絲繾綣微微笑了。走到廚房後的小跨院時,又聽到裏頭有說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