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我帶你回家
作者:唐穎小      更新:2021-12-16 12:48      字數:8311
  林宛白徹底冷靜下來之後,就跟著傅延川,先換了一間普通的酒店安頓。

  一路上,袁鈺君打了無數個電話過來,她不想自己的兒子惹禍上身,他自己本身姓傅就夠麻煩了,再搭上一個懷著孕的林宛白,這不是煩上加煩?

  可傅延川一個都沒有接,之後甚至關了手機。

  袁鈺君氣的差一點把手機給砸了。

  林宛白看到他關機,說:“你回去吧。”

  傅延川沒理,隻道:“你先歇一會,有沒有什麽想吃的?我出去給你買。”

  林宛白無聲的搖搖頭,她這會根本就沒有心情吃東西,也吃不下去。

  至於說離開,她身上連證件都沒有,怎麽離開?

  她拿遙控開了電視,調了一圈的頻道,沒看到一條有用信息,她又把電視給關了。

  傅延川將房間簡單的做了一下清理,洗了洗杯子,又洗了洗燒開水的工具,燒了一壺開水,等水稍微溫一點,才遞過去。

  正好她把電視給關了,她接過喝了一大口,溫熱的水讓她稍微舒服了一點。

  “把你的手機給我,我想看一看信息。或者你仔細一點告訴我也行,傅鈿怡和袁威怎麽了?還有我媽媽,她跟我爸現在是什麽情況?”

  傅延川坐下來,餘光看了她一眼,說:“姑媽家的事兒比較隱秘,具體怎麽樣我們也不是特別清楚,畢竟身份特殊,一時也不會公開。但可能跟貪汙有關係,按照現在得到的消息來看,還挺嚴重,這一關能不能過去,是個未知數。”

  “至於你爸媽,我們也是看了新聞才知道出了那麽大的事兒,具體情況我還沒去打聽。”

  這等於說是生死未卜。

  林宛白閉上眼,握著杯子的手緊了緊。

  傅延川想了想,還是把實話都說了出來,“林舟野的案子,除了我妹妹的事兒,還涉及到了商業犯罪,還有行賄。已經不是我們說不告他就可以沒事。”

  林宛白聽著這些,沒太大的反應,這讓傅延川有些擔心,他看著她,看到她的眼淚掉下來,就有些受不了。

  他說:“你不要擔心,我安排了好的律師給他,雖說不能脫罪,但總歸還是能把罪行降到最低。”

  林宛白深吸一口氣,搖搖頭,說:“沒用的,一切都是無用功,除非傅踽行肯放過他。”

  “他就是再厲害,也沒有到隻手遮天的地步,別那麽快就灰心。”傅延川寬慰道。

  她笑著聳聳肩,不置可否。

  他布局那麽久,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的。

  “小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不能灰心,你要是灰心了,那一切就都完了。”

  林宛白當然不會灰心,她是最沒有資格灰心的人。

  誰都可以說放棄,她不可以。

  林家如今變成這樣,她是罪魁禍首,她有責任讓林家恢複如初。

  她說:“你放心,你說的我都明白。我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做,身份林家的一份子,我有責任堅持到最後。”

  “我會幫你的。”傅延川說。

  林宛白沒應聲。

  坐了一會後,傅延川出去給她買午餐。

  她一個人待在房間裏,她餘光瞥見自己的手袋,這是出門的時候蓉姨拿的,照道理這手袋應該她拿著才是,可當時這手袋卻隨著她一塊被推進了急救室。

  她心裏一沉,立刻拿起手袋,將裏麵的東西全部倒了出來,除了產檢用的醫保卡和小本子,還掉出了她的身份證和護照。

  看到這些,她一下子都沒有緩過來,盯著證件出神。

  而後,她笑了起來,這算是好人有好報麽?蓉姨偷偷把這個放在這裏,那就說明在醫院裏能走的那麽順利,也是她在放水。

  林宛白將護照和身份證拿起來,深吸一口氣,將這兩樣東西放在了胸口。

  隻是真的要走麽?若是要走,就真的走得了麽?

  傅踽行不會放過她吧?

  而且就這樣一走了之,什麽都不管了?可是不走,留在這裏,她還有什麽辦法?

  她閉著眼睛,天人交戰。

  依然無法做決定。

  ……

  巡捕局。

  雷森過來了一趟,把蓉姨接去了醫院。

  路上,蓉姨一直很緊張,整個人繃的很直,雷森一眼就瞧出來。

  到了醫院,雷森帶著她到了三樓重症監護門口。

  蓉姨更緊張了,走廊上,隻傅踽行一個人站著,依靠著牆,雙手插在口袋裏。

  雷森把人帶到以後,就走開了。

  傅踽行站直了身子,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蓉姨頓了一下後,跟著過去。

  “說吧,什麽情況。”

  蓉姨吞了口口水,說:“小白摔了一下,就喊肚子疼……”

  “說重點。”

  蓉姨看他一眼,隻一眼,她便嚇的雙腿發軟,差一點摔坐在地上。她緊抿著唇,說:“少爺,你不能再逼她了,你這樣逼她,是要出事情的。你總不想看到一屍兩命的結果吧?你就是再恨小白,她肚子裏可是你的孩子。更何況,這麽些年,小白對你可是實打實的好。你,你就當做是回報,放她一條生路。”

  傅踽行不語,越是不說話,就越是讓人恐懼。

  完全無法琢磨透他的心思。

  此時,他的手機振動了一下,他轉過手機看了一眼,是一個地址,幾張照片。

  照片裏兩個人做了偽裝,但他還是能夠一眼就看出來。

  傅延川和林宛白。

  他把每一張照片都看的清清楚楚。

  蓉姨掃了一眼,雖看不清楚,但多少能想到那照片裏的人會是誰。

  她心裏沉了沉,又不由歎口氣。

  過了一會,她又像是想到什麽,問:“小白的媽媽怎麽樣?”

  傅踽行沒答,像是什麽都沒有聽到,專注於自己的思緒。

  蓉姨也沒有追問,隻安靜的站在旁邊,不再多話。

  林婧語和陳鬆源的車禍很嚴重,相對來說陳鬆源的傷勢還算輕一點,就是一條腿徹底廢掉,得截肢。而林婧語更嚴重一點,腦部嚴重受損,進行了開顱手術,身上也多出骨折,經過幾個小時的搶救,命是救回來了,但這一周都要在重症監護室,如果熬過這一周那麽這條命就算是徹底保住了。

  原本,駕駛室和副駕駛室兩個區域,通常副駕駛是最危險的位置,真的出車禍,往往也是副駕駛的人會受傷更嚴重。

  不過這一次不是普通的交通意外,經過巡捕的詳細調查,調出了當時路況信息,可以明顯看到兩個人在車內是有爭執,並且還有搶方向盤的嫌疑。

  但因為車禍之前,兩人本來就是剛從巡捕局出來,聯係前麵的事兒,警方大致能夠了解到,林婧語精神方麵有問題,已經斷藥很久,所以失控了。

  精神方麵有問題還開車,就是很危險的一件事。

  其他,還需要當事人醒來以後,詳細的詢問。

  這件事不小,畢竟當時林婧語反向行駛,導致好幾輛車出現事故,人員受傷高大十個,最嚴重的現在也在ICU。

  這件事在網絡上發酵的很厲害,大家都在猜測其中緣由,北城的警方對此事必須要有個交代,這也是上頭下來的指令。

  由此,在醫院裏,留了兩個巡捕守著。

  林家現在算是群龍無首,而林宛白又大著肚子,唯有傅踽行可以勝任暫代。

  之前他獲得青年企業家獎,圈內不少人還是很看好他的。再者,一直以來,林釗威在外頭對他的評價都很不錯,他自己塑造的形象也都是正麵的。

  在林氏內部,也不少人服他。

  現在這個情況,就算他自己不提,公司內的老臣子也會主動推他上去。

  老鄭聽聞情況,作為代表來了一趟醫院,打聽情況。

  他看到傅踽行親自在這裏守著,還挺有好感,兩人坐下來。

  傅踽行把林婧語的情況簡單說了一下,老鄭不由皺了眉,“兩個都不好,那現在公司怎麽辦?總要有個人來主持大局,這車禍的事兒一出來,公司上下就有點人心惶惶的。董事長的位置要是一直空著,股東那邊也沒法交代。”

  “這樣吧,明天早上不管是你還是小白,或者你們兩個一起來一趟公司。出了這樣的事兒,小白一定很傷心吧?她還大著個肚子,你得多擔待點。”他歎口氣,說:“你說說這叫什麽事兒?事情一樁接著一樁,這林家是得罪誰了,流年不利啊。”

  傅踽行安靜的聽著,姿態謙和,說:“我知道,我會跟小白說。”

  “幸好還有你在呢,不然這林家可真是倒黴了。”

  “哪裏,鄭伯伯太抬舉我了。”

  兩人又聊了一會,傅踽行順嘴提了一下朝盛,老鄭回去的時候,格外的安心。

  蓉姨一直站在旁邊,默默無聲,時不時的偷偷看他一眼,也不知道他腦子裏在想什麽。

  這時,雷森過來,說:“陳鬆源醒了。”

  傅踽行聞言,起身,對蓉姨道:“你在這裏守著,我去看看。”

  “好。”

  陳鬆源人在四樓,他住加護病房,傅踽行安排了其他人看著。

  進了病房,醫生在講情況,簡單檢查過以後,跟傅踽行說:“腿上的傷口要特別護理,若是處理不好,受了感染可不是小事兒。他能醒那麽快,身體素質還不錯。很幸運。”

  “謝謝醫生。”

  “不謝,這是應該的。”

  說完,醫生護士出了病房,房內隻剩下傅踽行,雷森等在門口。

  傅踽行走到床邊,陳鬆源還不是特別清新,眉毛擰著,表情不是很好。

  他的腿截到膝蓋以上一點的位置,因為壞死嚴重,實在保不住了。

  “媽的……”

  他慢慢清醒過來,身上的麻醉慢慢消失,疼痛感襲來,他所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髒話。

  傅踽行沒出聲,隻安靜的站著,平靜的看著他痛苦的樣子。

  “個瘋女人,真是個瘋婆娘!”他微微喘著氣,慢慢睜開眼睛,看清楚站在旁邊的人,問:“她死了沒有?”

  傅踽行坐下來,“沒有。”

  陳鬆源咬牙,又惡狠狠的罵了一句。

  傅踽行沒有留太久,陳鬆源除了罵人,再沒有其他言語,疼痛讓他暫時喪失了理智。當然,他眼下也沒多少力氣,罵了沒多久,人就又睡過去了。

  ……

  林宛白一直待在酒店裏沒有出去。

  傅延川考慮再三,他們要絕對的安全,還是需要袁鈺君的幫忙,帶著林宛白去澳城。縱是,傅踽行再怎麽權勢滔天,手也伸不到澳城。

  袁家在澳城,可是首富。

  所以,他最終還是主動給袁鈺君去了個電話。

  袁鈺君雖生氣,可到底是自己的兒子,在這個節骨眼上,也不是置氣的時候。

  她接起電話,道:“你現在給我立刻回來!”

  傅延川默了一會,說:“媽,我給你打這個電話,是想求你,我想帶著小白去澳城。”

  “不可能!絕不可能!”袁鈺君想都不想直接一口否決,“你想都不要想!林家的事兒跟我沒有關係!這麽個燙手山芋,你還要把她帶回去,你真的是瘋了你!”

  “那這樣,先帶她回去,讓她把孩子平安生下來,到時候我們再從長計議。”

  袁鈺君氣的要命,“傅延川你要糊塗到什麽時候?你這樣幫她,你能得到什麽?她當初悔婚,他林舟野把你都詆毀成世紀賤男了,到了這個地步,你竟然還想著幫他們?他們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是他們自作自受!”

  “林宛白自己選擇的路,跪著也要她自己走完!她根本就沒道理還要來找你幫忙,她就是看準了你對她還有感情,才跑來利用你,禍害你!別傻乎乎的以為自己很重要,到最後把自己搞的很狼狽!你就是太感情用事,才總是吃虧!我不管,你現在給我馬上回來,林宛白的事兒你不要管,最多最多我我可以做到給她錢,幫她離開,至於去哪裏,要找誰幫忙她自己想想。”

  “林釗威為人處世圓滑,廣結善緣,仗義的朋友應該多如牛毛。讓她自己好好想想有什麽人可以求救!別隻巴著你,當初悔婚的時候那麽決絕,現在就不該再來找你幫忙!你現在給我馬上回來!我不準你再跟她有任何接觸!”

  袁鈺君的話倒是提醒他了。

  “媽,明天你和渺渺先回澳城。”

  “你為什麽非要趟這個渾水?”

  他很堅決,說:“無論如何,林宛白的事兒我不能不管。”

  說完,他就把電話給掛了,並點了靜音,免得袁鈺君又連番轟炸。

  傅延川回到房間,林宛白此時站在窗戶前,瞧著外麵,不知道在想什麽。

  桌上的飯隻吃了一點點,他說;“人是鐵飯是鋼,再怎麽沒有胃口也多吃一點,你現在是特殊時期。”

  林宛白沒什麽反應。

  傅延川走到她身邊,看了她一眼,然後順著她的目光往外看,說:“我已經找人去醫院打聽情況,應該很快會有消息,你不要著急,也不要胡思亂想。我相信他們會沒事的。”

  林宛白點點頭,“謝謝你。”

  “不用謝。”傅延川轉頭,再次看向她,說:“外公人緣那麽好,你想一想,你外公有什麽朋友,是能夠在危機時刻出手相助的。”

  這話倒是提醒她了,她認真的想了一下外公的那些朋友,最好的兩個都已經故去了,而且按照對方的格局,怕是也管不了這件事。

  林氏第二大股東謝仁與外公關係還可以,但謝仁在去年年底的時候已經把手裏的權交給了二兒子,這個二兒子林釗威說過,是個精致的利益主義者,觀念不同。

  林釗威老友雖多,可到了他這個年紀,大多也都沒了實際權利。

  更何況,再好的朋友,也隻是朋友,即便曾經在林釗威手裏得了好處。現在這種情況,也未必會站出來幫她。

  若傅踽行背後真是朝盛,那就更不會有人肯站出來與之對抗,起碼在北城範圍內不會有。

  誰也不會冒著損失自己利益的風險,去對抗一個商界大佬。

  林宛白說:“你已經做的夠多,回去吧。之後的事兒,我自己來就行。我不連累你。”

  “說什麽連累不連累,這是我欠你的。之前那件事,我心中有愧,我就想幫你。“

  林宛白轉頭對上他的視線,兩人相望好一會,林宛白才勉強扯了一下嘴角,外麵的天空灰蒙蒙的,誠如眼下的情況,她看不清楚前麵的路,也沒有路可以讓她走。

  離開似乎是唯一的選擇,可離得了麽?

  傅延川說:“我帶你去澳城,明天就走,我們坐火車。”

  晚上,傅延川買了最早一張高鐵票。

  期間,他回了一趟酒店拿行李和證件。

  他回來,袁鈺君自然不肯讓他再走,傅延川也料到有這麽一出,所以在進來之前,先把幾個保鏢收買了。

  所以,當袁鈺君喊人的時候,一個都喊不動。

  隻能自己拖著,“傅延川!你這是不想讓你老媽我活下去,你是要逼死我是不是!我就你這麽一個兒子,渺渺已經變成這樣了,你就不能消停一點?!”

  “媽,這事兒是我欠她的。”

  “欠什麽?!你欠她什麽?!是她欠你!”

  傅延川轉身,“她沒欠我,就算當初悔婚她也跟我講的明明白白,從來不曾騙我。你記得那個視頻麽?我和她的視頻,傅渺的陰謀,其實我可以忍住,但我鬼迷了心竅,所以才有那樣的視頻!你說,你兒子我有多好?傅渺有今天的下場,是不是她自己活該?!而且,她做的事遠遠不止這一件!”

  袁鈺君抓著他,“就算是這樣,就當是你欠她。我不是說了,我可以幫她離開這裏。”

  “媽,你不要再說了,我已經決定好了。我之前就在找機會,現在這麽好的機會,我要親自帶她走,這樣我才能放心。”

  袁鈺君見他這樣子,知道他是下定了決心,終究還是妥協了。

  “好!我答應你,我帶著她一塊回澳城,到時候就讓她住在袁家。我會護她周全,讓她平安的把孩子生下來!但隻一個條件,北城的是是非非,我們袁家一概都不管!你也不準管!她想管可以,靠自己的能力去管,不要禍害別人。”

  傅延川心裏雖不答應她的說法,但嘴上卻是應了。

  現在什麽都不重要,最重要的就是把她帶到澳城,隻要到了澳城,傅踽行就抓不到人了。

  經過商量,他們買了最早一班機票,袁鈺君給家裏打了電話,讓他們在機場接應。

  淩晨三四點,傅延川親自開車,帶著林宛白去機場。

  袁鈺君和傅渺還是按照原來的航班走,算是給他們做掩護了。

  總歸是要快,要搶在傅踽行知道之前,上了飛機,飛機一飛,這一顆心就能夠放下了。

  林宛白看著窗外,臉色很白,林婧語的情況她已經大致上了解到了。

  人在重症監護室,生死未卜。

  她如坐針氈,真的要走麽?

  如果林婧語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她就這樣走了,連最後一麵都見不上,還有外公。

  “我不能走。”她突然轉頭,對傅延川說。

  “小白,你不要感情用事,我知道你現在心裏在想什麽。可你要知道,你現在留下來沒有任何意義。”

  “有意義,還是有意義的。傅踽行他不會動我,我肚子裏還有他的孩子!”

  “你別傻了!他根本就不會在意你肚子裏的孩子,到今時今日,你還要自欺欺人麽?”

  到了這一步,傅延川不會由著她,說什麽都一定要把她帶走。

  機場就在眼前了,他加大了油門,車速更快,二十分鍾後,車子就停在了機場門口。

  袁鈺君也安排了人在機場等著,傅延川把她拉下車,攬著她往機場內走。

  兩個助理分別去取機票寄行李,傅延川帶著她在安檢口等著,等機票以來,他們就過安檢。

  距離登機還有一個半小時。

  林宛白穿著寬大的外套,帶著帽子,不細看,都看不出來她是個孕婦。

  這個點,機場人也不少,傅延川一直很警惕,左右看著情況,並一邊勸說林宛白。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你要振作,要冷靜。不要感情用事。”

  十多分鍾後,機票到手,傅延川帶著她去過安檢,走到安檢門口,正要過去的時候,裏麵出來兩個巡捕。

  行至他們兩個跟前,低頭看了林宛白一眼,而後看向傅延川,說:“我們等你很久了。”

  傅延川愣了一下,強做鎮定,扯了一下嘴角,說:“巡捕同誌,不知道我犯了什麽罪,要二位在這裏等我?”

  巡捕說:“你說呢?”

  隨後,兩個巡捕上前,一下將傅延川製住。

  這時,傅踽行從安檢那頭過來,穩步走到林宛白跟前,拿下她的帽子,說:“媽媽出車禍了。”

  “我帶你回家。”

  林宛白看著他,沒有任何意外。

  她就知道,他一定不會放過她。

  當天,網上謠言四起,有人在機場拍到了林宛白和傅延川兩個人看起來是要私奔,林宛白還大著肚子呢。

  眾人紛紛猜測,這孩子難道是傅延川的?

  網上吃瓜群眾也就看個熱鬧,不過林宛白本來就有些熱度,之前的種種大家都還記著呢,某些論壇上,關於她的緋聞總結帖子都給頂上來了。

  加上之前兩人的視頻被爆出來,輿論引導林宛白是被迫的,當時還有不少人挺林宛白,這會紛紛被打臉,引起眾怒,林宛白的微博下麵慘不忍睹,粉轉黑的有很多。

  但真正傳的熱鬧,是他們圈子內的人。

  之前福島的事兒,他們兩個一塊進別墅,被幾個人撞見拍了照片,現在翻出來,突然就變成了驚天大料。

  事情再被添油加醋的傳出去,還真就坐實了兩人的關係似得。

  連帶著林宛白包養葉潤和韓忱的事兒,都給翻出來了。

  短短兩天,林宛白名聲盡喪。

  那些曾經嫉妒她的人,如今自是落井下石,還嘲笑那些瞎了眼喜歡過她的富家子弟。

  林宛白從機場回來以後,就一直在醫院裏,守在重症監護室門口,那些風言風語,她沒看,也不予理會,愛怎麽說就怎麽說,她不在乎。

  家都成這樣了,還在乎什麽名聲。

  傅延川在局子裏待了兩天才被放出來,袁鈺君過來接他。

  誰知被人占了先,她來的時候,傅延川已經離開巡捕局了。

  她連忙給人打電話,如何都打不通,她當即心頭一緊,抓了個巡捕來問,卻什麽也問不出來。

  人是被傅踽行帶走的。

  兩人坐同一輛車,車子一路開出了市區,車內安靜之極,沒有人說話。

  傅延川望著外麵越來越荒蕪的場景,多少能猜到傅踽行的意圖。

  車子開進了一片荒草地,開了一段路後停下來。

  傅踽行推開車門下車,他的手下替傅延川開了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傅延川側目看過去,暗自吸口氣,跟著下車。

  兩人麵對麵站著,傅踽行手裏拿著跟棍子,杵著地麵,身子微微傾斜,仿佛全身的重量都在那根鐵棍子上。

  傅延川也存了一肚子的怒火,“你害傅家還不夠麽?為什麽要拉林家下水?小白對你那麽好,你這樣對她,你簡直就不是人,你……”

  他的話未完,隻見傅踽行微微揚了揚下巴,原本站在旁邊的六個人瞬間上去,將他圍住。

  傅延川根本反抗不了,隻掙紮了幾下,就被摁在地上,狠狠揍了一頓。

  傅踽行麵無表情的看著,垂著眼簾,與他對視。

  傅延川咬著牙,一邊反抗,一邊衝著他吼,“你這樣對待小白,你一定會後悔!隻要我還有一口氣,我一定會帶她離開!絕對不會讓你再迫害她!”

  他這麽一喊,這幾個打手的力氣加強。

  六打一,他根本就不是對手!再好的本事也鬥不過。

  “傅踽行,有本事就一對一!你人多欺負人少算什麽?!”

  傅踽行抬手,做了個停止的手勢。

  當即,六個人停手,迅速推開。

  一看就知道訓練有素。

  傅延川微微皺了皺眉,咬著牙忍著疼艱難的站了起來,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身體的疼痛,讓他很難站穩,最後左腿一屈,跪在了地上。

  再抬眼時,傅踽行已經走到他跟前,就那麽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而後緩緩拿起手裏的棍子,抵住了他的手,說:“那麽喜歡碰她是麽?”

  話音未落,手起手落,傅延川發出一聲慘叫,響徹天空。

  他可以明顯感覺到自己骨頭碎裂,疼到鑽心。

  傅踽行是對準了骨節打的,他打人的時候,甚至都沒有眨眼。

  傅延川瞪著他,數秒之後,大喊一聲,猛地站了起來,衝著他揮出了拳頭。可他還是太慢,傅踽行輕鬆就躲開了,他狼狽的往前撲過去,差一點沒有站穩。

  還是傅踽行用手裏的棍子,頂住了他的腰,讓他站穩。

  傅延川轉過頭,再次衝了過去,這一次,傅踽行沒躲,而且一下握住了他的拳頭。

  他的力氣很大,即便傅延川用盡了全力,依然不能往前一點點。

  傅踽行盯著他,嘴角微微揚了揚,然後慢慢的轉動手腕,一點一點的將他的手扭過來。

  傅延川抵抗,可他有傷,力氣使不出來,最後整個手腕被扭到極限,他被迫跪下來,緊接著,隨著哢的一聲,傅延川這一次沒有喊,他咬緊了牙,反而笑了起來。

  傅踽行鬆開手,傅延川整個人便摔在了地上,他還在笑,眼睛看向他,額頭全是細汗,他的雙手再也使不上力氣,眼下他連自主站起來都費力。

  他轉開視線,看著灰白的天空,笑說:“傅踽行,你很可憐。”

  傅踽行雙手搭在棍子上,低眸看著他,說:“所有企圖把她從我身邊帶走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再有一次,就不是那麽簡單隻廢掉雙手。”

  他說著,將棍子抵在了他的頭上,輕輕的敲了敲。

  眼裏的狠戾盡顯無疑。

  傅延川看著他的眼睛,整個人瞬間涼透。

  這才是真正的傅踽行,之前的他都是偽裝,這才是他,暴戾無情。

  傅延川抿著唇,麵部肌肉不受控製的抽搐,他用力的吞了口口水,說:“小白從來沒有欺負過你,從來都沒有!她是這個世界上除你父母之外最愛你的人,你不應該這樣對她!”

  他還要再說,傅踽行一下將棍子堵在了他的嘴裏,稍一用力,他的嘴角便流出血來,痛苦從喉嚨口溢出來。

  傅踽行說:“我不想你再從你的嘴裏聽到她的名字,記住了麽?”

  傅延川痛的沒有辦法,終於是忍不住點了頭。

  隨後,傅踽行便將棍子從他嘴裏拿出來,隨意丟在一旁,擺擺手後,便兀自上了車。

  他獨自坐在車上,從口袋裏拿了幹淨的手帕,擦了擦手後,將帕子丟在了窗外。

  傅延川被收拾幹淨,送回了酒店。

  袁鈺君回到酒店的時候,人就躺在房間裏,掀開被子,床上落了不少血。

  傅延川看起來奄奄一息,像是死了一樣。

  看到這番場景,袁鈺君當場就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