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咎由自取
作者:唐穎小      更新:2021-12-16 12:33      字數:7143
  林宛白掛完點滴,蓉姨打電話過來。

  手機一響,她心裏又驚又慌,停頓了三四秒,才接起來。

  好在,是個好消息。

  傅踽行醒了。

  林宛白話都顧不上說,立刻飛奔了出去,林舟野不過是一個轉頭的功夫,這人就跑沒影了。

  學生時代跑步都沒有現在快。

  蓉姨沒有進去,站門口等著她來。

  林宛白迅速穿上無菌服,立刻就進去了,醫生已經來檢查過,情況穩定,人也清醒過來,這是個好現象。

  她很像裝作鎮定自若的樣子,可還沒走到床邊,看到他眼神望過來,她就沒忍住,開始哭了。

  她反複擦了兩次眼淚,稍稍平複了一下心情,才走過去,她站在床邊,故意板著一張臉,她沒有去握他的手,就這樣看著他,漸漸的,眼淚模糊了視線。

  傅踽行這會是清醒的,隻是還說不了話,他稍稍動了一下手,費了不少力氣,第一次連她的手指都沒有碰到,第二次碰到了她的指間,第三次林宛白主動握住了他的手。

  她壓下喉嚨口泛上來的酸澀,手指在他手心扣了扣,“你嚇死人了你知道麽?”

  他看著她,用僅存的力氣回握住她的手。

  她的眼淚落下來,還是控製不住,而後低下頭,開始肆意的掉眼淚。

  哭了好一會之後,她才漸漸平靜下來,一直撫摸他的手背,說:“很快會好起來的,你要加油,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陪著你,不會讓任何人有機會再來傷害你。”

  她低頭,溫熱的唇在他的手背上親了親。

  重症監護室裏不能待太久,她守了許久,等傅踽行又睡過去,才出去。

  第二天,傅家的人陸續都過來探望。

  傅渺和傅延川一塊過來的,傅渺看起來是不情不願。

  傅延川還是得體禮貌,與林宛白簡單寒暄,“他沒什麽大礙吧?聽說傷的很嚴重,爺爺都氣的病倒了。”

  “你去看過麽?爺爺現在什麽情況?”

  傅延川說:“傭人說他不想見人,我隻在門口,沒看到人。”

  林宛白餘光瞥了傅渺一眼,想了想,沒有多言,隻道:“你多去看幾回,他生病了,哪有他說什麽就是什麽的道理。人老了得時刻看著,讓他一個人待著不安全。”

  傅渺輕哼了一聲,說:“有傭人看著,哪兒用你在這裏杞人憂天。”

  林宛白懶得同她說話,說完這兩句,也就不說了。

  傅延川扯了扯傅渺,示意她少說兩句,而後對林宛白說:“我知道的。你也不要太擔心,這裏那麽多醫生都在,傅踽行不會有事兒。你也要多照顧你自己一點,該休息的時候還是要休息好。”

  “謝謝。”

  林宛白點點頭,對著他笑了一下。

  傅延川他們也沒有留太久,傅踽行也沒醒著,他們隻進去看了一眼,林宛白也沒有太多的精力去應酬他們,待了差不多十幾分鍾就走了。

  進了電梯,傅渺才開口,說;“瞧她那個模樣,弄得好像我欠了她幾個億。”

  傅延川說:“你少說兩句吧。”

  “做什麽?在她麵前我不能說話,在她背後我也說不了話了是吧?傅延川你遲早毀她手裏,我告訴你。”

  傅延川沒理會她的話,因為趙憶苓的事兒,他最近的心情一直都不好,話很少,臉上也沒什麽笑。

  剛才在林宛白麵前,是他最好的狀態了。

  傅渺想到這事兒,也就默了。

  路上,傅渺提議,“要不,我們去趙家看看趙憶苓吧。我最近忙,事情發生以後,我就隻打過一回電話。還沒有機會親自登門,一直想找個機會去看看她。”

  傅延川說:“別了吧,她不一定想見人。尤其是我們傅家的人,在他們心裏是黑名單。”

  “也未必吧,這事兒說到底是傅延銘幹的,我們又不知道。這傅延銘也真是惡心,沒別的本事,就搞這種事兒。現在好了吧,踢到鐵板。他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什麽樣,以為用這種方式,人趙憶苓就會嫁給他了?就算嫁給他,有什麽用?還不是扶不起的阿鬥。真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傅渺在旁邊念叨,傅延川沒有做任何回應,隻是安靜又專注的開車。

  之後,傅渺給趙憶苓打了電話,詢問過後,兩人一塊去了趙家。

  趙憶苓還是那樣大大方方的,不過整個人瘦了不少,看起來有點憔悴。趙老太太索性就沒出來見人,趙斌華客客氣氣的招待他們。

  剛坐下沒多久,趙憶萌就回來了。

  見到兩位也沒給什麽好臉色,嘲諷道:“今天是吹了什麽妖風,把兩位給吹到家裏來了?我好像說過,關於我二妹的任何事兒,來找我。非要來打擾我妹妹休息,真的不地道。”

  趙憶苓:“姐,是我要他們來的。他們來之前給我打過電話,就是想來做客。本來我一個人在家裏帶著也很無聊,正好他們來,可以給我解解悶。”

  趙憶萌看她一眼,沒有多言,揚了揚眉毛,坐了一會就先上樓,不打擾他們說話。

  其實也無法話可說,發生了那樣的事兒,好似無論說什麽都輕鬆不起來。那樣的強顏歡笑,趙憶苓不想裝,傅延川也不想。

  傅渺就比較直接,“那傅延銘就是個畜牲,這件事我覺得你們做的特別好,特別對,就應該讓他去牢裏吃牢飯,吃點苦頭長個教訓,不然光長個頭不長腦,丟了傅家的顏麵。苓苓,我也是女人,我知道發生這樣的事兒,你心裏一定不好受。不過咱們也不是什麽舊社會的女性了,有些東西也不用看的那麽重要。你的好,不會因為這件事而有任何變動。”

  即便如此,傅渺也再沒有說過要讓她和傅延川繼續好好在一起的話。

  這就表明了,在她心裏趙憶苓已經不一樣的,就算她嘴上說的好聽,可這心思卻與嘴巴說的,完全不一樣。

  趙憶苓不是傻子,自然能夠聽到她的心聲。

  今天見一麵,也算是做一個好好的告別吧,想來日後會不會再有交集。

  她笑了笑,說:“你們放心,我沒有你們想的那麽嚴重,但也沒有你們以為的那麽無所謂。不管是什麽時代,清白對女人來說都很重要,誰也不願意被人強暴,被一個不喜歡的人奪取清白。可事情已經發生了,不可挽回,隻能討回公道,讓做了壞事兒的人得到應有的懲罰。等過段時間,走出陰影,生活還是會繼續。”

  “不過趙憶苓一定不會再是以前的趙憶苓了,但我肯定會比以前更好就對了。”她露出燦笑,讓傅渺不用擔心,然後轉頭看向傅延川,眼裏有些不舍,含著難過,她很快垂了眼簾,揚著嘴角,說:“我們這算是有緣無分了。”

  她原本是準備好了一大堆話的,但真的麵對,那些準備好的台詞,全部都忘了個幹淨,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好像也沒什麽好說的,就算不說也無所謂。反正,傅延川對她大概也沒有那麽多的感情,可她就是有些不甘心,幸福就在眼前,快要抓住了,卻撲了個空。

  這樣的落差,讓她很難受。

  傅渺坐在旁邊沒動,身邊坐著個人,有些話也很難說出口。可很顯然,傅渺沒有走開的打算,在她沉默一會之後,預備換個話題。

  不過這時,傅延川主動開口,說:“沒什麽有緣無分,我之前跟老太太就說過,我並不介意,我們之間的婚約可以照常進行。”

  傅渺微的皺眉,視線望過去,瞪了他一眼,並咳嗽了一聲,似是在提醒什麽。

  這一聲咳嗽,沒有動搖傅延川,倒是驚動了坐在她旁邊的趙憶苓。

  這咳嗽聲,像一把刀子一樣,紮在她的心上,她沒有回頭,臉上仍保持得體的表情,微微笑著,說:“我知道你的心意,我心領了。若是可以,還是當好朋友吧。”

  最終,趙憶苓沒有再多說什麽,又迎合著傅渺說了些其他話,就借口有些累。

  傅渺和傅延川主動告辭離開。

  等他們走後,趙憶苓回到房間就哭了。

  趙憶萌過來敲門,她都沒應,門是反鎖的,趙憶萌立刻讓傭人找了備用鑰匙。開門進去,左右找了一圈,最後在櫃子裏找到人。

  有些傷痛和汙點,是一輩子都抹不掉的。

  對她來說,心理上造成的影響,可能這輩子都走不出來。

  本身,從小趙老太太對她灌輸進的思想就是保守又傳統,如今發生這種事兒,還被曝光在大眾媒體麵前,短時間內,她都不會願意出門。

  趙憶萌將她抱進懷裏,隻是緊緊抱著,一句話也沒有說,一直等到她心情平複以後,才開口,道:“以後不要見他們了。傅家的人,沒有一個是好人,你根本就不需要理會他們。”

  趙憶苓靠在她懷裏,哽咽了好一會,小聲的說:“傅延川是個好人。”

  “好什麽好,這世上比他好的男人有的是,你這樣優秀的女孩子,應該要找比他更好的。”

  她沒有說話,隻是緊緊回抱住趙憶萌。

  趙憶萌心裏酸楚,真恨不得將傅延銘那混蛋東西碎屍萬段!

  ……

  傅延川的車子開到半道,突然靠邊停車。

  他解了中控,說:“你下車。”

  這車上就他們兄妹兩個,這話自然是給傅渺說的,她覺得莫名其妙,“你幹嘛?”

  “我要你下車。”

  他壓著火,一字一句的說。

  “這裏是環線,你讓我在這裏下車?傅延川你發什麽瘋啊!”

  他轉頭,冷冷看著她,“我原以為你真的把趙憶苓當做是朋友,是真的想要去寬慰她,看看她的情況。可現在看來,你根本就是去她傷口上撒鹽,你有意思麽你?”

  “什麽傷口上撒鹽,我做什麽了我?我說的話,哪一句不是寬慰?我當然把她當做是我的朋友,我甚至還把她當做是我未來的大嫂。誰讓傅延銘那個混蛋做這種事兒,你要發火也不應該衝著我!”

  “她可以是你的大嫂,沒有任何問題。”

  “以前可以,現在不行。你想讓人家看你笑話是不是?”傅渺這會反應過來他的意思,她覺得很無語,“原來你是為了這個生氣,傅延川我真是不懂啊,你得不到林宛白,就這麽自暴自棄麽?”

  傅延川覺得好笑,“傅渺,你究竟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麽?你知不知道你剛才那樣對趙憶苓是多大的傷害?且不說她自己都不願意再跟我有關係,你先回憶回憶你自己安慰她的那些話,可你做出來的事兒,是相符,還是相駁。”

  “你下車,我現在不想看到你。”他也不願跟她多廢話。

  他把話說成這樣,傅渺自然也不會厚著臉皮繼續做下去,她還生氣呢。

  當即下車,甩上門,還不等她罵人,車子就嗖的一下開走了,沒有半點停留。

  傅渺氣的跳腳,拿了鞋子就衝著車子開走的方向丟了過去。

  當然,這一切毫無意義,她最後還得跳著腳過去撿鞋子。

  等她撿到鞋子,還未穿上,一輛車子突然在她身側停下來,還未反應過來,人已經被拽進了車內。

  動作極快,幹淨利落。

  傅延川在路上轉了一圈,車子開到泗北,並未進去,在路口就轉了個圈。

  最後,他去了醫院,在路上買了點吃的東西。

  到的時候,林宛白在監護室內,就在傅踽行的床邊,很仔細的給傅踽行擦擦手,還有臉。

  她臉上是笑著的,不知道在說什麽,但能夠看到她嘴巴在動。

  說一會以後,她就會湊過去,聽傅踽行說話。

  看樣子,傅踽行是醒著。

  蓉姨在門口,見著他又回來,有點詫異,“大少爺。”

  他點點頭,然後問:“傅踽行醒了?”

  “嗯,這會醒著。我進去叫小白?”她也隻是隨便問問,並沒打算真的進去叫人。

  傅延川也是識趣的,擺擺手,說:“不用,讓他們好好說話,我坐一會。”

  “嗯。”

  他在休息椅上坐下來。

  醫院有安排好獨立病房,隻不過傅踽行在這邊,林宛白就哪兒也不想去,隻想著守在這裏,隔著玻璃看也是好的。

  林宛白在裏麵待了好一會,傅踽行休息了,她才出來。

  看到傅延川,她也有些詫異,“你怎麽又來了?”

  他笑了笑,說:“還不準來麽?”

  “那倒不是,不過來的有些晚。”

  “也不晚,我打算在這邊陪你們守著。”

  林宛白看他一眼,覺得他情緒不是特別好,但也不想多問,“不用,這邊有我和蓉姨就夠了,也沒旁的事兒,就是坐著。”

  “還不許我坐著?”

  “也不是,怕你太累。”

  “我不累。”傅延川將買過來的夜宵遞給她,說:“路上買的,吃一點吧。要是不餓,就再過一會吃。”

  林宛白遞給了蓉姨,“你剛說餓,正好吃點,我最近減肥呢。就不吃夜宵了。”

  傅延川說:“你這樣還要減肥?”

  “要,重了五斤了,得減肥啊。”

  “我說你好像比以前好看了些,原來是胖了。”

  林宛白斜了他一眼,嘖了聲,說:“你說你嘴皮子也挺溜,怎麽偏偏找個女朋友那麽難。老太太給你算過命沒有?算命先生怎麽說你的?”

  “沒算過。”

  說起這個,傅延川笑容淡了些。

  林宛白差不多知道他在心煩什麽,不過趙憶苓的事兒,沒法說。

  這種事兒,也沒有辦法,就算傅延銘為此坐牢,也很難解決。這是心理生理雙重打擊,林宛白一直沒說話,這個還輪不到她來講。他們傅家人做事兒,本來也就沒什麽情麵。

  就算傅延川想娶,薑淑芝估計也不會答應。

  所以也沒什麽好說的,現在的局麵,是最好的局麵。

  反正傅家也真的沒多稀罕趙家。

  林宛白反倒是挺喜歡趙家的做法,就應該剛到底。

  傅延川沒走,他與林宛白同坐一個水平線,中間隔著兩個位置。

  兩人也沒什麽交流。

  隻要熬過這一晚,明天傅踽行就可以從重症監護室轉移到加護病房。

  林宛白其實睡不著,傅延川坐在這邊,讓她有點不安。

  時間過的很慢,過了十二點,傅延川的手機突然響起。在這樣靜謐的走廊上,顯得格外刺耳。

  傅延川立刻接起來,起身往出走了幾步,壓著嗓子,“喂。”

  來電是袁鈺君,“你們兄妹兩這是上哪兒去了?怎麽還沒回來。”

  “我在醫院。渺渺還沒回去麽?”

  “還沒呢,打她電話也打不通,現在是多事之秋,別總在外麵,沒事兒了就回家。你在醫院做什麽?”

  “渺渺也還沒回家?”

  袁鈺君說:“是啊,怎麽?你們兩個沒在一塊麽?”

  “沒有。”

  “不是一塊去醫院了麽?我還以為你們一直在一起呢。可她怎麽電話也打不通?”

  傅延川並沒有多想,說:“可能是跟朋友玩嗨了。您早點睡吧,晚上我就不回來了。”

  袁鈺君不快,“怎麽能不回來。現在就可以回來了,這醫院裏也就林宛白守著,你是想讓人說閑話是不是?”

  “傅踽行是我弟弟。”

  他想說他留在這裏光明正大,沒有什麽不妥。

  “什麽弟弟,你這說法,不但欺騙不了別人,怕是連你自己都騙不了。好了,少說兩句,現在就回來吧。別給自己惹麻煩,家裏事兒還不夠多麽。還有傅渺,她在北城的那些朋友,你都認識麽?認識的話就打電話問問,一個女孩子家家這麽晚還不回來,像什麽樣子。你順便也把她一並帶回家吧。”

  說完,袁鈺君就掛了電話。

  但傅延川並沒打算聽話。

  他收起手機,回去坐下來,他買的夜宵到現在也還沒人動過,他想了下,自己打開,吃了一點。

  林宛白轉過頭,醫院裏安靜,他講電話雖然輕,但林宛白還是聽的清楚。

  “回去吧。你待在這裏,煩心的事兒也解決不了。我可不當知心姐姐,想在我這邊得個安慰,沒有可能性。不罵你就不錯了。”

  “傅踽行也不是我害的,你討厭我做什麽?”

  “我也沒說討厭你。”

  “你的語氣和表情,充分的表明了。”

  林宛白歪頭,“你們傅家,除了傅踽行,我都討厭。滿意麽?”

  他笑了起來,無話可說。

  林宛白繼續道:“不過我沒資格討厭你,你倒是可以討厭我。”

  “誰會討厭你。”

  林宛白沒有接話了。

  傅延川沒走,也沒有按照袁鈺君的吩咐,給傅渺的朋友打電話。

  天快亮的時候,傅渺倒是主動給他打了電話。

  他調了震動,不過林宛白也沒睡,這會她站在重症監護室門口,往裏看著。

  他看了一眼,而後起身去接電話。

  “怎麽?”他語氣淡淡,心裏還有點生氣。

  電話那頭沒有聲音,隻有她微微發顫的呼吸聲。

  傅延川聽了一會後,心裏一緊,“渺渺?”

  好一會之後,傅渺才開口,聲音顫抖,一字一句的將自己縮在位置報給他。

  掛了電話,他便立刻往電梯口去,走了兩步,又退了回來,對林宛白說:“傅渺出事了,我先過去。”

  林宛白回頭,見他眼神慌張,“什麽事?”

  “還不清楚,我過去看了再說。”

  “好,那你趕快過去。”

  傅延川到地方的時候,傅渺一個人站在那裏,身上的衣服有點亂,臉色慘白。

  這邊是老城區,四周圍全是舊樓,治安不怎麽好。

  好端端她怎麽會來這裏。

  傅延川心裏又不好的預感,他快速走過去,剛抓住她的手臂,就被她奮力的揮開,“別要碰我!”

  她的嗓子沙啞,尖聲驚叫。

  這個反應,坐實了他心裏的猜想。

  他立刻鬆手,“好,我不碰你。我們,我們先回去。”

  傅渺緊緊抿著唇,將眼淚狠狠逼了回去,然後慢慢的挪動腳步,跟著他上了車。

  傅延川將外套脫下來,蓋在她的身上。她身體微微一顫,但還是迅速的將衣服裹住自己。

  車子啟動,傅渺說:“我現在不想回家,我要去酒店洗個澡。”

  “我覺得我們現在應該去巡捕局。”

  “不,不去巡捕局,不去!我不去!”

  她十分抗拒。

  “渺渺,你聽我說……”

  “我不去!你要是帶我去巡捕局,我現在就死給你看!”

  他妥協,“好,好,我現在帶你去酒店。”

  她咬著唇,眼裏含淚,一雙眼瞪的老大,說:“是林宛白做的。”

  她十分篤定的說出這句話。

  “不要妄下定論。”

  “就是她,我在那些人的嘴裏聽到了她的名字,還能有錯麽?!”她緊緊攥著衣服,“除了她還會有誰,她一直在想方設法的害我,一定是她,就是她!”

  傅延川沒有多言,她現在情緒太激動,說了等於是火上澆油。先等她冷靜下來,把整個情況問清楚再說。

  ……

  旁晚時分,傅踽行從重症監護室轉到加護病房。

  他身上的管子取掉了一半,醫生說情況良好,不會有生命危險,之後好好護理傷口不要再次感染就行。

  林宛白很高興,高興的用力抱了醫生一把,千恩萬謝的。

  林釗威也在,見她那個樣子,笑著搖頭,說:“你瞧你,一點分寸都沒有。”

  林宛白擦了下眼睛,“我高興嘛。”

  正好,林婧語和陳鬆源也都回來,病房裏好些熱鬧。

  傅踽行也轉醒過來,他們一個個給他說加油的話,場麵格外溫馨。

  他還需要多休息,人太多,會影響他。這屁股還沒坐熱,林宛白就開始趕人了。

  林釗威敲她的腦袋,說:“你這人,我是白養了,有了丈夫忘了外公。這一顆心,就隻剩下一個人了,是不是?”

  “哪有,我也是想讓外公您早點回去休息嘛。”她抱著他的手臂,親熱的撒著嬌。

  林釗威哼了聲,“就一張嘴甜。”

  他們也沒多留,說了一會,就起身走了。

  人醒來,他們也就放心了。

  林宛白送他們到電梯口,一行人都進去了,林宛白拉住了林舟野,“舅舅,我還有話要跟你說。”

  林釗威他們先下,林舟野問:“什麽事兒?”

  “昨天一個晚上,傅延川都在這邊,一直到早上才走。”

  “然後呢?”

  “他走之前接了個電話,說是傅渺出事了。”

  林宛白看著他,見他神色沒有異樣,又問:“張丹妮的哥哥張勤,你有沒有找人盯著點?”

  “你懷疑是張勤做了什麽?”

  “傅延川出去的時候,那個表情不太好,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樣。”

  林舟野笑了笑,“如果是你想的那樣,你不應該高興?”

  林宛白斜他一眼,“如果真是那樣,我隻能說她咎由自取。”

  “好了,你還是全心全意去照顧你的小寶貝吧。”

  “張丹妮那邊,你也幫著我看著點,心理醫生看過了麽?”

  “看過了,她已經慢慢接受。”

  林宛白點頭,“這樣就好。抄襲的事兒,還是要繼續,你先幫我在網上放個風。鑒定那邊,我再下點功夫。”

  林舟野想了想,問:“如果傅渺真的出了那樣的事兒,這件事你會放過她麽?”

  “不會。”

  林宛白幾乎沒有猶豫,也沒有多想。

  “你不怕她承受不住自殺?”

  “自殺是不可能的,我猜她可能會集中炮火來針對我,所以我得防範於未然。先把事情搞清楚先。”

  ……

  林宛白回到病房,手機叮的一聲,收到了一個匿名的郵件。

  她打開,是一段視頻,正是傅渺受辱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