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在試卷上撒把米

  顧秋儀雖然很喜歡楚躍光送的表，但是因為從小窮過來的，他也沒有到處炫耀的意思，所以決定把手表給蔣寒颯保管。

  顧秋儀不放心地叮囑道：“你要幫我好好保管，不要弄掉了，這可是四十萬的表！”

  蔣寒颯努力微笑，“我知道，我給你放保險櫃裏。”

  顧秋儀問他：“你這麽有錢，應該也有表吧？”

  蔣寒颯風輕雲淡地說：“當然有，也就幾百萬吧。”

  哇，幾百萬，顧秋儀問：“那我怎麽沒看到你戴呢？”

  蔣寒颯說：“在學校戴什麽。”

  顧秋儀若有所思地看著蔣寒颯。

  蔣寒颯被他看得渾身發毛，“你看我做什麽？”

  不會是在覬覦他的肉、體吧？

  蔣寒颯是知道這些同性戀玩得很亂的，還特別愛搞直男，像他這樣的，應該很符合這些死變態的喜好吧？

  蔣寒颯看顧秋儀不說話，努力壓下惡寒感，“你怎麽不說話？”

  顧秋儀說：“我在想，寒颯哥你是不是對我有意思。”

  蔣寒颯：“？？”

  蔣寒颯驚恐道：“怎麽可能？！”

  顧秋儀當然知道不可能，蔣寒颯在那本幾乎全員bl的小說裏簡直是股清流，他可是雷打不動的直男到了領盒飯的那一刻。

  他就是想到蔣寒颯在原著裏孜孜不倦地給許慕青拉皮條，寇淮三番四次能上演霸王硬上弓的戲碼，也是蔣寒颯在其中牽橋搭線，甚至有一次還給許慕青下藥，也是這次，許慕青才認清“好友”的真實麵孔，與他決裂。

  這樣的蔣寒颯，為了目的，也的確能低得下身段，以平易近人的姿態去跟許慕青相交，作為富家少爺，也不會動不動彰顯他的富貴和財氣，即使在清林中學，周圍都是一群平凡的同學，他也能獲得好名聲和好口碑，極具偽裝性。

  顧秋儀覺得他是個壞人胚子，才這麽放肆的蹭吃蹭喝，但蹭久了，好像多多少少還有點感情了。

  是不是不太應該啊？顧秋儀一邊想著，一邊回答蔣寒颯說：“怎麽不可能，畢竟我這麽可愛迷人，你被我迷倒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

  蔣寒颯：“……”

  你媽的！

  顧秋儀又端起一張羞澀表情，說：“不過寒颯哥你不要對我動心哦，我不喜歡你這款的，我喜歡的是高高大大的能嗬護我保護我、真誠勇敢且有正義感的男孩子。”

  蔣寒颯：“……”

  他懷疑他在內涵他。

  蔣寒颯忍得表情都快扭曲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假笑著說：“放心吧，我是直男，你很安全。”

  顧秋儀說：“那不一定，你們直男有些時候好禽獸的，你可千萬不要對我下手。”

  蔣寒颯委婉地說：“……秋儀啊，有些時候有自信是一件好事，但是也不能過度。真正的直男是不會對同性下手的，能對同性有心思的那都是假直男。”

  實在受不了顧秋儀，他趕緊找了個借口溜之大吉，跟顧秋儀在一起的每一分鍾都是折磨。

  他都想象不了楚躍光怎麽可能能忍受這貨的，楚躍光難道就喜歡這一口？

  他真是搞不懂這群同性戀。

  *

  時間又過去了幾周，顧秋儀所在的學校展開了一次月考，顧秋儀毫無疑問地考成了全年級倒數第一。

  這事兒把班主任柳望秋都給驚呆了，成績都還沒張貼出來，他就把顧秋儀叫到了辦公室。

  顧秋儀一過去，柳望秋就端著一張欲言又止的表情看他。

  顧秋儀手放背後，乖乖地問：“柳老師，我是不是沒考好？”

  這樣的顧秋儀無疑是一副老師最喜歡的乖學生的模樣，柳望秋本來心裏極其不平靜，但看到顧秋儀這個樣子，還是努力地和顏悅色起來，“是這樣啊，顧秋儀，你上半年的成績都能排全校三百名左右，為什麽你這次月考考了個全校第一千三百多名？”

  顧秋儀睜大眼睛，一臉真誠地說：“老師，我要是說我暑假的時候不小心傷到腦子，把高中三年的知識點都給忘光了，你信嗎？”

  到這裏不得不說顧秋儀的長相，他長的就是一張清純又幹淨的臉蛋，眼睛弧線長且圓，睜大的時候呈現出一種格外純粹澄澈的光芒，看著極具有迷惑性。

  有些被迷惑到的柳望秋無言以對：“……”

  顧秋儀看他不說話，又小心翼翼地改口道：“暑假的時候還被一隻哈士奇啃到了腦袋，知識可能被轉移了。”

  柳望秋本來努力偽裝出來的和顏悅色漸漸消失。

  顧秋儀還是怕老師的，見柳望秋的表情越發嚴肅，他呐呐道：“老師我沒騙你。”

  柳望秋說：“從開學到現在，你各科作業都做得很好，結果考試你就考一百多分？”

  顧秋儀：“……”

  柳望秋說：“我對比了字跡，字不一樣，作業是讓別人幫你做的？”

  顧秋儀：“呃……”

  柳望秋問：“誰幫你寫的作業？”

  顧秋儀：“……”

  顧秋儀不敢吭聲。

  柳望秋露出很失望的表情，“都高三了，你還這麽散漫，你剛剛說的那些理由現在小學生都不那麽編了，作業也是讓人幫你寫的應付過來的，你到底想不想考大學？”

  顧秋儀小聲說：“想啊。”

  柳望秋：“想你還這麽……？”

  柳望秋頓了一下，說：“明天讓你家長過來一趟，我要跟他們好好談談。”

  顧秋儀一愣，長這麽大他還是第一次被叫家長，他猶豫著開口說：“老師，我沒有家長怎麽辦？”

  柳望秋：“？”

  顧秋儀眼睛都不眨一下，一臉沉痛地說：“在我沒出生的時候，我爸媽就去世了。”

  柳望秋：“？你爸媽在你沒出生的時候去世的？”

  顧秋儀愣了一下，馬上改口道：“是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爸媽就去世了。”

  柳望秋懷疑地看向他，根據他之前扯謊的表現，他並不信任他，他當著顧秋儀的麵找到了他的學籍資料，找到了家長的電話，用手機撥通了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柳望秋溫柔細語地對對麵說：“你好，我是顧秋儀的班主任，請問您是顧秋儀的家長嗎？”

  對麵的聲音很冷漠：“顧秋儀？我不認識。”

  柳望秋一愣，“匆匆地看了一眼撥打的號碼，與學籍資料對了一對，確認沒有輸錯數字，“顧秋儀不是您的兒子？”

  對麵沒有立即回答，反問道：“他犯了事？”

  柳望秋說：“就是他最近的考試成績很不理想，退步了快一千多名，所以我才……”

  他話還沒說完，對麵冷漠地打斷他，“我家沒這個人，你認錯人了。”

  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柳望秋：“……”

  他捏著手機，顯得有幾分尷尬。

  顧秋儀無辜地看著他，“老師你看，我沒有撒謊吧。”

  柳望秋企圖挽回幾分顏麵，“你和家裏人吵架了？”

  顧秋儀說：“沒有吵架啊，我爸媽已經死了。”

  他努力紅了眼眶，說：“那是一個祥林嫂丟了孩子的大雪天，我爸媽為了給我買生日蛋糕，回程的時候出車禍去世了，從此我的生日就變成了父母的忌日。”

  說完，還伸手擦了擦眼淚。

  柳望秋看了一眼顧秋儀資料上明晃晃的五月二十號屬於立夏的生日，無語凝噎，“……”

  他回憶了一下，顧秋儀的長相漂亮，惹人眼球，他倒是還能記起來，高一開學的時候，顧秋儀也是一個人來報道的，在這兩年時間裏，他好像的確沒有見過顧秋儀的家長。

  而且顧秋儀成績也不錯，各科都很平穩，他也沒有為他操過心，久而久之，他好像都不是很了解這個孩子。

  想到這裏，柳望秋倒沒脾氣了。

  顧秋儀從辦公室走出來的時候，還打了一個哭嗝，他舔了舔嘴唇，走進教室喊了一聲蔣寒颯。

  蔣寒颯起身，看見他眼眶紅紅的，一看就是被老師訓了，心裏難掩竊喜，明知故問：“老師找你做什麽？”

  顧秋儀說：“哎，沒考好，老師找我聊了聊理想和人生。”

  頓了一下，說：“對了，老師叫你去辦公室一趟。”

  蔣寒颯：“……叫我幹什麽？”

  顧秋儀無辜地說：“柳老師問我作業都是誰幫我寫的，我說是你，柳老師好像很生氣。”

  蔣寒颯：“……”

  顧秋儀對他說：“到時候老師問你，你就說是你逼我把作業給你寫的，不是我故意偷懶的，是你想要多寫一份作業才這樣的，我也是受害人。”

  蔣寒颯心裏震撼，竟將心裏話說出了口：“？？顧秋儀你還是人嗎？”

  顧秋儀吸了吸鼻子，嬌羞道：“我不是人，難道還是你的小寶貝嗎？”

  蔣寒颯：操！

  他轉身就走。

  蔣寒颯回來後表情顯然不太好，果不其然，上課的時候，柳望秋過來給全班都調整了一下座位。

  顧秋儀成功和許慕青當了同桌，原同桌被安排到了前麵，而蔣寒颯也被分到了顧秋儀後麵。

  柳望秋隱晦地說：“希望我們班成績好的同學能夠多帶帶成績差的同學，也希望成績差的同學能夠積極向上，努力學習，不怕辛苦，拚搏更好的明天。”

  顧秋儀回頭衝蔣寒颯說：“寒颯哥，我決定以後自己做作業，你不用幫我寫了。”

  蔣寒颯不想說話：“。”

  顧秋儀：“要不然你幫我補課吧，從初中補起好不好？”

  蔣寒颯一開始還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說，直到月考成績被張貼出來，他看見顧秋儀的成績，整個人都“……”

  他是怎麽做到，六門科目，總分七百五，隻考了一個一百五十七分的？？？？？

  在試卷上撒把米，恐怕雞都能考得比他好吧？

  蔣寒颯不懂，但是大為震撼，問出口後，隻見顧秋儀一臉悲痛，“其實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暑假的時候我不小心被一隻哈士奇啃了一下腦袋……”

  蔣寒颯：“……”

  狗怎麽沒把你整個腦子都給啃了？？？

  顧秋儀睜著一雙純潔天真的漂亮眼睛，對蔣寒颯說：“寒颯哥，你會幫我補習的吧？”

  蔣寒颯：“……”

  顧秋儀企圖用純潔無辜的眼神打動他：“你會的，對吧？”

  蔣寒颯臉上的表情控製不住地扭曲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