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嫁給我吧,我等不及了……
作者:鷺洲裏      更新:2021-12-12 12:16      字數:5012
  第99章 嫁給我吧,我等不及了……

    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時候, 江殷總是比陸玖更膽怯,更遲疑,更猶豫。

    反而是陸玖更勇敢, 更大膽, 也更堅定。

    其實陸玖心裏也有些緊張,就如這第一下親吻,她因為緊張一時沒找準地方,心慌之下一下親到了江殷的唇角邊, 並未完全親上他的嘴唇。

    她有些氣惱自己的出師不利,但也沒有氣餒,而是很快地捧了他的臉, 朝著嘴唇的正中方向再親一次。

    江殷半臥在她的身下,看著她跨跪在自己身上捧著自己的麵孔親吻,一時間猶如一塊木頭般, 呆呆愣愣地不知道要怎麽辦, 也不知道要如何回應她的親吻。

    陸玖從沒親過旁人, 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親才是爭取的方式,總是就是莽,衝著他的唇瓣就這麽親下去, 半親半咬。

    親了半晌發覺身下的江殷跟塊木頭一樣直挺挺地躺在那裏一動不動,她不由得有些生氣,暫時鳴金收兵,抬起頭來又是怨又是惱地蠻橫剜他一眼:“你倒是動動啊, 你怎麽一點反應也沒有?你是木頭麽?你到底會不會親啊?行不行啊?”

    接連的質問像是利箭一根一根地釘在江殷的心口上, 簡直紮心得令他吐血,身為男人的自尊心受到了狠狠的打擊!

    “我又沒親過女人,我長到二十歲我阿娘都沒親過我, 我怎麽知道要怎麽親女人?你難道很會嗎?”江殷滿臉羞憤,簡直要委屈死了。

    陸玖抬起頭仔細地想了一想,也不由得有些難為情,別過臉去低聲道:“……我,我當然也是頭一回!那我不是著急麽?看你跟塊木頭似的,動也不知道動一下,還以為你要做柳下惠呢。”

    江殷氣噎,轉過頭去哼了一聲:“那不成了?我們半斤八兩,誰也沒好到哪裏去。”

    陸玖亦是一噎,正想回嘴,可又發覺江殷這話好像也沒什麽不對。

    她這一出神,江殷立馬抓到了機會,還沒等陸玖回過神來,他身子用力一翻,抓著陸玖的手腕把她壓到了下方。

    勢頭一變,江殷扣著陸玖的手腕壓下身來,緊抿著嘴唇,眼裏跳動著不屈的火焰,記仇道:“你不是問我行不行嗎?現在我就身體力行地告訴你我行不行!”

    說著,他俯下身朝著她的唇上親。

    二十歲出頭的愣頭青隻管莽,也不管她好不好受,啵啵啵地就是硬親了好幾下,且親得老實無比,左不過就是閉著嘴唇蜻蜓點水般的互啄罷。

    陸玖被他壓著親了好幾口,氣憤地問:“江殷,你這到底是親還是啃!?”

    江殷的臉上明明白白地寫著強烈的好勝心,喘著粗氣抬起頭來,紅著臉憤憤地問:“我到底行不行?行不行?”

    陸玖躺在下方,聽見他這鄭重其事的問話聲,忍不住大笑出聲:“這到底是在親,還是在按回合比武?”

    原本以為初次親吻好歹也會是一個相對唯美靜謐的場景,卻沒想到最後竟然變成“江殷到底行不行”的辯駁大戰。

    陸玖笑得不行,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揚起眉梢問道:“這個問題對你來說很重要麽?”

    江殷羞憤地道:“這個問題對全天下的男人來說都很重要!”

    陸玖的眼眸裏纏綿著化不開的深濃墨色,她凝望著麵前的江殷,眼底忽然跳過一抹狡猾的笑意,猛地翻過身,把江殷重新壓在下。

    她挑著眉,居高臨下地看他,眼裏滿是倨傲:“你親得還不如我,還是我來吧,我帶你。”

    江殷又翻上來,壓製住她,眉梢裏含著不服輸的銳利:“大家彼此彼此,就不要說誰帶誰了。”

    “那我們比劃比劃?”陸玖含笑勾著他鬢角散落的一縷頭發。

    “誰怕誰?比就比!”江殷收緊了扣住她的細腰的手臂。

    “玖玖。”陸玖聽見耳畔江殷的聲音沉沉傳來,他親昵地咬了咬她的耳垂,音色裏壓製著渴求,“……回京之後,嫁給我吧,我不想再等了,等不及了。”

    陸玖微微仰起臉,親了親他的眉心,彼此間額頭低著額頭道:“我也不想再等了。”

    她小聲的回應一瞬間掀起他心裏驚濤駭浪般的歡喜,他溫柔地抱緊了她,沿著她的耳垂往上一路纏綿悱惻地淺淺親吻上去,最終烙印在她那一點朱紅的唇畔上。

    江殷定定道:“這次回去以後,我立即登門向你提親。”

    “好。”陸玖亦淺淺抬眸,無限柔情地仰眸看著他,“我等你來。”

    ……

    兩個人都是生手,誰也不清楚怎樣親吻才能讓對方感受到自己的溫柔,但是都子樂此不疲地探尋著新的方式。

    與相愛的人親吻的確是種美妙的感受,全身好像都被一張無形的溫柔細網緊密包裹起來,周身的一切都陷入了靜謐,唯能感受到了是唇上真實的溫度。

    江殷吻遍了她的唇、眉心、額頭、臉頰、下巴,像是輕啄一隻粉嫩的水蜜桃,小心翼翼地品嚐這甘甜的滋味。

    最開始的時候他還很克製,每每落下的親吻都是輕柔如雲霧的,可是隨著陸玖的回應,他漸漸也有些把持不住,每一次落下的親吻一下比一下沉重,帶著他粗重溫暖的氤氳呼吸,將她整個包裹起來。

    陸玖的雙臂緊緊地環抱著他堅實寬闊的背脊,如同綿綿瓞蔓,又似纏繞青蒼樹木的纖細女蘿,緩慢而又貪婪地攀布上他的雙肩,他的脖頸,他的臉,他的耳背。

    兩個人的雙□□纏在一起,陸玖光|裸纖細的腳趾隨著他給予親吻的動作一下一下地抓緊。

    他想要支配她的一切,大手附上她纖細的手掌,五指相插緊扣。

    究竟是哪方的攻勢率先破開對麵雪白貝齒的堅固防備,陸玖已經無從得知,等到她從沉溺的親吻之中暫且恢複一點清醒的神誌時,口齒之中自己的柔軟已經與他的柔軟交疊,鼻息與鼻息之間糾纏不休。

    他的手掌在她的細腰之上,拂過的每一寸肌膚都像是燃燒起燎原的烈火,她摟著他的背,感受到他的身體已經燃燒成一個巨大的火爐,亦能感受到,他其實還在強忍著最後的一寸底線,那一寸保護著她的底線。

    即便是在這樣動情的時候,他仍舊沒忘記過要保護她,除了吻,不該動的動作,他一個也沒動,即使他此刻想動,也隻是狠狠地按捺住自己的渴求。

    可陸玖卻好似渾然忘卻了這些所謂的底線,她冰涼的雙臂交疊纏上他的滾燙的脖頸,在貼麵親吻的一瞬間,從喉頭發出一息微弱卻又壓抑的呼吸聲。

    她迷離的眼睛帶著眷戀,半睜未睜地看著他,那雙墨玉般的眼底有濃得化不開的墨色,一點絳唇銜著歎息,輕如雲霧地勾著他的魂魄喊:“元朗……”

    江殷摟在她細腰上的手一僵,渾身上下幹燥如柴,這一聲聲的元朗如同一把火點在身上。

    陸玖的手臂恰似一隻光滑的小白蛇,蜿蜒向下,用她的冰涼覆蓋住他手背的滾燙。

    她抓著他的手,把他的手往自己的腰上提了一寸。

    離開柔軟的腰部往上,他的一隻手指摸到衣料底下她略微堅硬的肋骨處,而肋骨再往前一點……

    他的喉嚨幹燥而滾燙,如同離離原上撩撥的野火燒過,那把火蠻橫地直衝起來,朝著天上燒去。就在這一瞬間,他猛地清醒了過來,腦海裏的一個聲音冰冷地提醒他:“不行,現在還不是時候!”

    ……

    “……不行,現在還不是時候。”

    意亂中,陸玖忽然聽見耳畔江殷的喉頭裏溢出一句淺淡如歎息的克製話語,她微微一愣,還未反應過來,貼近軀殼的滾燙溫度便在一瞬間脫離。

    江殷火急火燎地翻身離開陸玖,幾乎是用搶的,急急忙忙把扔在一旁的上衣外套抓了回來,嚴嚴實實地趕緊穿在了身上。

    陸玖還蒙著,吻到一半江殷忽然落荒而逃,這簡直讓她摸不著頭腦。

    她撐著身體慢慢半坐起身,將鬢邊散落的發絲別到耳朵背後,臉上酡紅未褪,墨色的瞳仁裏凝結的旖旎濃雲也為全部散開,隻眼眶下半含著星點淚光,如同梨花帶雨般錯愕看著江殷,心慌是不是自己方才嚇到他了,還是哪裏做錯把他胸口前的傷弄疼了。

    “……元朗,你怎麽了?”陸玖擰眉憂心地看著已經整齊合衣坐在一旁的江殷,咽喉裏的聲音還帶著淺淺的沙啞。

    江殷的臉紅得駭人,一雙眼睛裏像是憋著翻騰的火。

    陸玖看他退避三舍地坐在那裏,又滿臉充血的紅,心下不安,擔心他是風寒又發了,於是半爬半走的跪坐到他身邊,滿臉憂心忡忡地伸手去探他額頭的溫度。

    誰知她的手剛觸碰到他的額頭,他就如同觸電一般,迅速地拿開了她的手,如同一隻防備生人的惡犬一般,連忙往後退開了幾步。

    “……元朗?”陸玖的手僵在半空。

    “別碰我,再碰我怕我控製不住!”江殷忽然抬起頭,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如同獸瞳一般盯著她,話語裏全然是壓抑至極的警告叮囑。

    陸玖先是一愣,旋即很快明白他的所指之處,一張臉頓時泛起紅暈,木訥地幹幹一點頭:“好,我不碰你。”

    江殷深吸一口氣,像是平息著自己肺腑間的熱度,然後合著衣服起身,轉身抓過羊皮袋拔起木塞,將裏麵冰冷的水一股腦潑在自己頭上身上,而後背過身打坐,一個人靜靜地待著。

    陸玖坐在篝火旁,看著他一個人背過身艱難隱忍渴求的樣子,心底忽然有些後悔自己方才的舉動,又不禁有些感動。

    她亦是人,有所欲所求,血一衝上頭頂哪還能顧得上什麽綱常,隻想滿足自己當時最渴望得到的東西。

    可就在她心猿意馬的時候,甚至是求著他碰自己的時候,他卻懸崖勒馬,徑直忍住了,哪怕委屈了自己也要護住她的周全。

    陸玖靜靜地坐在江殷的背後,看著他打坐的背影,心下一沉,低下頭老老實實地賠禮道歉:“……是我不好,你是對的。”

    江殷並沒有回頭,隻是寬闊的肩膀微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

    澆灌在皮膚之上的一壺冰水已經徹底解了肺腑腸肚之間的火焰,江殷覺得自己的自持力又回來了,才緩緩地站起身,轉身朝著陸玖的方向重新走回來。

    陸玖仰頭,看著他並肩坐在她的身邊,伸手烤著麵前溫暖的篝火,一時心底無言感動。

    江殷伸手靜靜烤火,等著火的溫度把自己身上弄濕的衣裳烤幹,過了一陣,才輕聲地回應陸玖的道歉:“你傻不傻?別道歉,我這麽做是應該的。”

    陸玖一愣。

    江殷回過頭來看著她,明朗英俊的眉眼裏一片澄澈幹淨。他說道:“我們都把最好的自己留著,留到成婚的那一夜再彼此贈與,這樣才是顧全了你我。”

    陸玖柔腸觸動,一雙眼睫沉沉垂下,有晶瑩的眼淚滾落。

    她有些羞愧於自己方才那孟浪的舉動,可是又不知道應該怎麽開口與他提起,隻得咬緊了唇瓣落淚。

    江殷抬起手,用溫熱的拇指腹揩幹了她兩頰的淚水,而後抬起自己的一邊手臂放在她的跟前。

    陸玖怔怔看著他舉起在跟前的手臂,睜著一雙朦朧的淚眼不解其意地去看他。

    “別哭了。”江殷的聲音溫沉,帶著無限的包容縱溺,揚了揚自己堅實的手臂,“喏,給你靠。”

    陸玖眼底的錯愕慢慢幻化成一痕溫柔,她緩緩收起了淚光,彎了眼睛終於笑起來,毫不留情地狠狠一把抱住了江殷的手臂,把臉埋在他的臂彎中間抽抽噎噎。

    江殷的麵孔蒙在麵前溫暖的火光當中,他的聲音沉而柔,含著取笑的意味:“往後我這臂彎都是你的,想哭就哭,所以別急著今天一次把眼淚都流幹了,快擦擦,不哭了。”

    說著,他探過另一隻手,把她整個抱在自己的懷裏,一下一下地用自己溫柔的掌心輕輕安撫她的頭。

    明明是一雙又寬又大的手,明明是一雙握刀拿槍的手,明明是一雙殺伐狠厲的手,可是陸玖卻分明地感受到,那雙手捧著自己的時候,又溫柔,又暖和,落在頭頂的額發上也如羽毛般輕盈,恰似猛虎輕嗅薔薇時的細致溫柔。

    他這溫柔,都是留給她一個人的。

    陸玖原想哭,在這樣溫柔的輕撫下卻再也哭不出來,她索性收了眼淚,抬起一雙眼睛倔強嗔怒地看著他:“什麽叫以後想哭就哭,以後我嫁了你,難道還有哭的時候?你咒我呢江元朗?”

    江殷忍不住發笑,連連賠罪:“我嘴笨不會說話,將來的娘子就先饒恕我一遭,以後嫁了我,哪有機會哭呢?每天笑都笑不及,哪裏會哭?”

    陸玖聽著這話,心裏方才稍稍寬慰,摟進了江殷的胳膊,蠻橫霸道地獨占他的溫柔:“這還像句人話。”

    江殷的手指流連地拂過她柔軟的麵頰,垂首輕輕吹了吹她額頭上蒙著紗布的傷口,心疼道:“還疼不疼?”

    “疼死了!”陸玖吸了吸鼻子,用他的胳膊蹭幹自己眼睛上的淚珠子。

    在他麵前,她從來不用假裝什麽,開心即是開心,疼即是疼,難過即是難過,從來不用想著遮掩什麽,一切都是如此大大方方。

    “好好養傷,等你好了,我就來娶你。”江殷輕輕撫摸著她額頭的傷口,用調笑一般的口氣哄道,“我嘴笨不會說話,以後娶了你,你慢慢地調|教我就是了。”

    “我可不敢。”陸玖哼了一聲,別過臉去。

    江殷笑起來:“你有什麽不敢的?放心,有我給你撐腰,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陸玖挑眉舒了一口氣道:“我才不需要你給我撐腰,很快就要放榜了,若是通過省試再入殿試,我很快也能夠成為女官,到時候獨立門戶,誰需要你撐腰?”

    江殷見她展露笑顏,自己也安心了。他衝著陸玖鄭重點了點頭,笑說道:“好,那等陸大人金榜題名,咱們夫妻互相撐腰?如何?”

    陸玖笑起來:“這還差不多。”

    山洞之內,溫暖的火光輕輕環抱在二人周圍,籠出一片天地間隻屬於他們兩人的靜謐安寧。

    江殷抱著懷中的陸玖,兩個人依偎著,互相支持著,沒過多久便一同沉沉睡去,在恬靜的夢中迎接屬於他們的明日暖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