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天天突然笑著，露出一個陽光的笑容，看著關靜宸喊著。

  “額，”關靜宸扭頭看著應歡說：“我該叫你阿姨嗎？”

  應歡拍了她一下，義正言辭的說：“叫名字！”

  “嗬嗬，這是徹底好了，”傅羽上下打量著，高興不已：“真是太好了，”

  “是啊，太好了！”應歡眼眶都有點泛紅了。

  這麽多年的期盼，終於是實現了。

  “有時候看著，我都有點恍惚，想著自己是不是在做夢，”看著茁壯成長的兒子，她覺得，一切都很不真實。

  “這就是夢，我也高興，”傅羽伸手捏捏她的肩膀，對她的感受是感同身受。

  關靜宸看著天天，笑著問：“有什麽感覺？”

  天天眨眨眼，笑了，“萱萱呢？”

  “在家呢，想她了嗎？”

  “嗯，”天天點點頭。

  那是他黑色記憶裏，唯一的亮光……

  關靜宸跟天天聊著，雖然每每都要她先開口，但天天都會回答，而且，條理清楚，比之前好的不知道多少倍，是由衷的為應歡高興。

  有個健康的孩子，真的比什麽都好。

  另一邊，關珊脫了外套，滿頭大汗的癱坐在一邊大喘息，覺得自己全身沒有一點點力氣了。

  “喝點水，”淩嫚有點不好意思的說。

  很不客氣的從人家的手裏拿過了瓶子，也顧不得冰冷的感覺，自己灌了好幾口水，關珊才覺得自己活過來了。

  “媽呀，以後有這樣的事情，可不要找我，累死我了，”她覺得，這手都不是自己的了。

  淩嫚很感激的說：“今天多虧了你，”

  在需要幫助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真的有點可憐。

  身邊連個朋友都沒有，也不知道這些年，她到底是怎麽過來的。

  “忙完了吧，沒事情的話，我就先回去了，”她也不想來的，但她姐說了，淩躍留下的東西，對他們很重要，雖然淩嫚不聞不問，但他們也不能絕情到底，所以，她來幫忙了。

  “坐一會兒吧，”淩嫚招呼說。

  “不了，我姐今天會來，應歡回來了，我得回去了，”她直接拒絕。

  “關靜宸來了，”淩嫚呢喃了一句，那邊，一直穩穩坐著，跟個乖寶寶一樣的秦玲，突然轉頭看著淩嫚，語帶不耐的喊著：“宸宸，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要聽話，你再調皮的話，我就打你了，”

  這話，莫名其妙，讓關珊驚訝的睜大了嘴巴，然後看著淩嫚問：“她這是……怎麽了？”

  淩嫚看了她一眼，嘴角揚起一抹苦笑：“她大部分的時候，會把我當成關靜宸，時而溫柔的哄著，時而疾言厲色，有時候又能認出我來……”

  關珊聽的，雙眼瞪圓了，都不知道該怎麽說。

  這到底是恨呢，還是愛呢。

  人都瘋了，腦子裏還一直記著……

  “她這樣，你難受嗎？”遲疑了一會兒，她低聲問。

  “難受啊，”淩嫚一邊整理手裏的東西，一邊自嘲說：“我一直想從關靜宸的手裏，奪回屬於我的，可時間這個東西，真的太讓人痛恨了，她的記憶裏，關於我的，極少，有的都是關靜宸，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

  第一次被認錯的人，她心裏的那種滋味，真的說不出來。

  後來，麻木了，她就什麽情緒都沒有了。

  “可她這樣，你還跟她生不了氣，”關珊很同情的說。

  “是啊，不能生氣，我還得哄著，”她苦笑說。

  這個話題，沉重的讓人心裏不舒服。

  關珊轉移話題問：“你一個人，照顧你媽媽，可以嗎？”

  “我不確定，走一步算一步，”

  “有什麽需要幫你的，說一聲，”她很客氣的說。

  淩嫚抿嘴笑了笑，說：“應該沒有什麽需要幫忙的，我算是不缺錢，現在搬好了家，就能安安心心的過日子了，”

  她這樣的心態，弄的關珊很不是滋味。

  她想起以前的淩嫚，讓自己恨的咬牙切齒的。

  可現在，完全跟變了個人似的，讓人有點認不出來了。

  不過，對淩嫚同情是一回事，陪著一起是另外一回事。

  知道關靜宸跟傅羽會來看應歡，她在差不多之後，直接就走人了。

  “媽，我乖乖坐著，我去給你拿吃的，”門關上了，裏麵傳來了淩嫚的說話聲。

  “宸宸，你乖啊，”秦玲的聲音很溫柔，但關珊覺得，那對淩嫚來說，更是一種傷害。

  她歎息了一聲，轉身離開。

  關珊一回來，就被關靜宸調侃了，“喲，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為你要留人家家裏吃飯了，”

  “人家到是想呢，可我吃不下，”關珊懟了一句，然後咕噥道：“淩嫚實慘啊！”

  關靜宸挑眉，奇怪的問：“你不是最討厭她的嗎，怎麽會突然就同情人家了？”

  “那你是不知道，秦玲看著她，口口聲聲的喊宸宸，對淩嫚來說，多紮心，”關珊吐槽說。

  沒想到會是這樣的，關靜宸到是沉默了一會兒。

  但是，她沒有想著去做點什麽……

  秦玲跟她沒有關係。

  “她其實把秦玲留在醫院的，”關靜宸無法理解的說。

  “我也覺得是，秦玲的情緒很不穩定，一會兒乖巧的跟個孩子似的，一會兒凶巴巴的，我都覺得她要對淩嫚動手了，弄的我整個人都不好了，”她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有點難以接受。

  “不喜歡就少過去，”她就擔心關珊這同情心作祟，以前不喜歡淩嫚，現在到心軟的要去幫人家了。

  “知道了，我明白的！”她可以幫淩嫚，但前提是不要見到秦玲。

  傅羽從關珊那邊，知道秦玲不清醒之後，對著淩嫚喊宸宸，就覺得感慨。

  “她真的是一手的好牌，把自己給作死了，”

  “可不是，不過，她這樣的結局，到比淩躍好，至少還能活著，”關靜宸很冷漠的說。

  “可她這樣，渾渾噩噩的，能好多少，”關珊不以為然的說。

  關靜宸沒說，有時候，不知道才好。

  秦玲要是記得一切，恐怕就不好過了。

  這一次過來，關靜宸走的時候，去看了爺爺奶奶，在知道大伯家裏，隻有關寧來看過，就覺得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