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蒙同意了，立刻讓她們領路。

  雁兒與雙兒依舊提心吊膽，在她們看來，現場能看出個什麽鬼來，摔就摔了，要怎麽樣能看出是不是故意的呢？

  所以，那三百個板子，不過就是權且記下，晚點還是要領教的，因此膽戰心驚，眉頭就沒舒展過。

  洛娜卻很淡定，她把哈蒙領到畫舫之後。四個人就站在了二樓的樓梯口，洛娜讓哈蒙扮演墨子靈，按照原來的位置站定，演練之前的情景，她依舊走在最後。

  “啊？我知道了，”洛娜突然叫了一聲，指著木地板上的釘子頭道，“陛下，你看，就是這根釘子惹的禍啊。”

  哈蒙回頭一看，立刻蹲下了身子，盯著那顆釘子看，果然，是有一根釘子。

  他從釘子的帽頭底下扯出了一塊布絮，放在眼前辨認。

  “啊，陛下，這塊布的顏色和花紋分明就是皇後娘娘裙擺的布料啊，咱們要是回去看看皇後娘娘的裙擺，不就明白了嗎？”洛娜狡猾地建議著，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嗯，是啊，陛下，”雙兒也趕緊道，“奴婢記得當時皇後娘娘就是被什麽東西扯住的樣子，然後她用力一扯，這才往前撲去，我們都來不及抓住。看來，就是這個原因了。”

  哈蒙陰沉著眸色：“好端端的，這裏怎麽就一顆釘子？”

  洛娜輕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本來這裏就該有釘子，隻是這顆鬆了，大概是用久了吧？其實之前，我們也曾經勸過皇後娘娘不要來畫舫，小心為妙，可是皇後娘娘怕熱，執意出來乘涼，這才出了事。”

  “死丫頭，你這麽說法，還全是皇後的錯不成？”哈蒙罵道。

  他極力護著墨子靈，容不得別人說她半點不好。就算是她的錯，也由不得別人說。

  洛娜連忙閉嘴，不敢再說話。

  哈蒙站了起來，回到寢殿，他查看了墨子靈的裙擺，果然是有一處勾破的地方，正與碎片相符。

  他重重歎息，相信了洛娜的說法。

  曆來，這三個小丫頭也服侍得很好，因此，就發落每人領十個板子去，薄懲小誡。領完之後，繼續盡心盡力服侍墨子靈。但凡再有任何差池，必不輕饒，絕對會領受三百大板。

  三個小丫頭唯唯稱諾。

  墨子靈是八個月大才流掉的孩子，對身體極深，足足養了兩個月身子，這才算是漸漸恢複了元氣，可以出門了。

  這兩個月，哈蒙寸步不離照顧著，嗬護有加，無微不至。

  北漠那邊也收到消息了，老祖宗與老夫人也傷心難過了一陣子。

  正好後來，墨子宸與蘇碧落得勝歸來，班師回朝，又加上辦墨子安與鳳翎公主的婚事，這才又高興起來。

  於是，老祖宗就令人給墨子靈去信，讓她做完月子，剛好來參加她二哥與公主的婚禮，也好在娘家高興高興，休養一陣子。

  哈蒙接信後，也極其讚成。

  原本就有打算去北漠商談國事，如今墨子靈身心受損，心情壓抑，回北漠小住一段日子，也能讓她的心情開朗起來，何樂不為？

  墨子靈自然也高興。她嫁到中澤後，沒有一天不再思念娘家。雖然哈蒙對她百般寵愛，但又代替不了親人的愛。

  如今出了這樣的事，墨子靈早就想哭倒在娘親懷裏了。因此好不容易把身子養好後，就立刻催著哈蒙出發，回北漠去。

  哈蒙將朝廷裏的事情安排妥當之後，立刻和墨子靈上路，到達燕京時，正好趕上喝墨子安的喜酒。

  墨子安成親之後，大家都來關心墨子靈。

  墨子靈早就偎在老祖宗、老夫人以及蘇碧落懷裏，各哭了一回，把大家也難過得跟著哭了一回。

  蘇碧落咬牙道：“妹妹你放心，本夫人就不信這個邪，你真的就不能懷孕了。雖然我是相信丘奇大夫的，不過這世上多的是奇跡。你且在這裏養養吧，養一段時間，我就不信懷不上。趕明兒，讓尉繚子來給你看一看。”

  蘇碧落的樂觀心態讓蘇碧落眼睛一亮，心裏頓時萌發了希望。哈蒙聽了也很高興。

  翌日，尉繚子來給墨子靈把脈，哈蒙與墨子靈都屏息靜待他給出的好消息。

  沒有想到，尉繚子把完脈後，卻眉頭深鎖。

  哈蒙與墨子靈察言觀色之下，心都沉到深淵去。

  “怎麽了？師父，你盡管說，別磨嘰。最壞的結果也就是原來那樣，不是麽？”蘇碧落急性子，催促著。

  尉繚子道：“蘇夫人，四小姐這病症可是與你當初的相差無二啊。”

  “我？”蘇碧落立刻在腦海裏搜索記憶。

  “你可記得當初你也曾經長時間不孕的事嗎？”尉繚子提醒，“當時你和大將軍也著急來著，為此還特意跑了一趟南蠻找醫仙荼靡。幸好，那荼靡診斷出，你是中了‘香素子’的毒，後來查明是柳如煙所下的毒。記得嗎？”

  “記起來了，”蘇碧落恍悟，“莫非師父是說妹妹也是中了香素子的毒麽？難道這是人為？不是因為子靈妹妹摔倒了之後，這才那個啥麽？誒呀，這中澤居然有人敢謀害我家妹妹。”

  蘇碧落越說越火大，整個人站了起來，盯著哈蒙質問：“說！你當初答應我家妹妹，隻愛她一個人，為什麽你出爾反爾？你一定是招惹了哪隻狐狸精，出於嫉妒這才會這樣傷害我家妹妹，對不對？”

  “冤枉啊，嫂嫂，”哈蒙被罵懵了，連忙喊冤，“昨兒已經把為什麽會發生意外的原因都跟嫂嫂你說了，怎麽可能會有別人呢？你可以問問皇後，在皇宮裏，我可沒有跟誰走得近些的，斷沒有這回事。”

  墨子靈也連忙解釋：“嫂嫂莫急，陛下說得沒錯。在皇宮裏，他一直與別的女子敬而遠之，對我疼愛有加，應該是沒有別的女人。”

  蘇碧落冷睨著哈蒙道：“誰知道呢？縱然你沒有招惹別人的心，也難以防止別人有攀龍附鳳之意。你們別忙著撇清，子靈中毒是事實，故而這件事情，本夫人一定要追查到底。有本夫人在，一定要揪出這個人究竟是誰。現在先醫治妹妹的病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