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太後笑道：“好了，有什麽事情，說吧？”

  “墨子宸欺人太甚，母後要好好教訓他。他和我成親那麽久，卻始終沒有碰本宮一下，這是不是嫌棄本宮啊。這樣的恥辱本宮一定要討回來。”

  拓拔玉罄想到這兩年來，都被墨子宸當猴子一樣耍，心裏就氣不打一處來。

  “是要討回來！”突然，一道磁性至極的好聽的聲音傳來。

  抬眸處，已見墨子宸匆匆趕至。他的身後，還緊跟著墨子騫。

  拓拔玉罄繃著小臉，怒氣衝天地指著墨子宸：“你也承認了，是吧？好，你虧待本宮的，哄本宮的，要怎麽清算回來，你自己說！”

  墨子宸淡淡勾唇：“正為此事而來。公主，我沒有碰公主，並非嫌棄公主，而是愛惜公主。明知道將來有一天，會離開公主，那又必染指公主清白？如今公主得嫁如意郎君，給駙馬一個完壁之身，不是一件很寶貴的事情嗎？公主雖然刁蠻任性，但美麗爛漫，心心念念以心上人為重，就是一個值得珍惜的好女子。本將軍是尊重公主，並非嫌棄公主啊！”

  “這……”拓拔玉罄愣了一下，這說法，倒是沒有想過。不過，聽來又似乎有點道理。確實，如今在拓拔駿麵前，她完全無愧於心。

  “墨將軍說得沒錯，”拓拔駿身為最大受益人，趕緊又幫墨子宸說話，“公主殿下，我相信墨將軍正是為了對你負責任，才會對你尊重有加，你莫要多想。”

  “是的，”墨子宸坦誠地凝視著拓拔玉罄，“公主殿下，我希望你接受我的正式道歉。當初，我的確是因為和我夫人賭氣，這才會娶你。在娶了你之後，就算心裏依舊鍾情於我夫人，然而因為心裏的愧疚，如終不敢實言相告。而我所能做的，就是克製自己，不去冒犯你。這正是我能彌補這樁錯誤親事的唯一能做的事情，不料卻讓你生氣了。如果你還是不肯原諒，那我就隻有再做一件事情補救了。”

  “什麽事？”拓拔玉罄聽了兩人的解釋，麵子已經撿回來一些，語氣也就變得比較和善了。

  墨子宸回頭向墨子騫。

  墨子騫隨即上前，對拓拔玉罄敬了一禮。

  拓拔玉罄連忙回禮：“如今你是陛下，萬萬不可如此！”

  墨子騫笑道：“其實不瞞公主，我這‘陛下’也當得十分不自在。帝位雖然可貴，但是我們畢竟是北漠人，很難讓西夏百姓真正臣服。因此，待公主與郡王成親之後，我也會把帝位禪讓給拓拔駿。如此一來，公主殿下仍然為皇後。拓拔駿與拓拔玉罄，才是最適合當西夏皇帝與皇後的人。而我們這些北漠人，早該哪裏來，回哪裏去了。”

  拓拔玉罄愕然半張著嘴，瞪著眼前兄弟倆：“你們……”

  她不可置信地嚅了嚅唇。

  就這麽輕而易舉把皇位讓出來了，不會吧？

  “你們說的是真的？”

  “當然，為何要騙你？”墨子宸道，“為這事，我們兄弟倆特來向太後稟告。”

  “也就是說，”竇太後終於回味過來了，“鳳丫頭，你要隨你的夫君回北漠，不打算留在這裏陪哀家了，是麽？”

  鳳喜難過道：“是的。母後，請原諒女兒不孝。子騫在這裏待不慣，早晚是要回北漠去的。如果母後同意的話，能跟我一起去北漠嗎？我們一起住在燕京，我會好好奉養你的。母後，你願意麽？”

  竇太後遲疑了一會兒，長歎：“哀家早就不想當這什麽太後了。這皇宮，留給哀家都是痛苦的記憶。能離開這裏隨你去，當然好。可是，哀家也為難，到了將軍府，做為娘家人，住到婆家，實在太奇怪。”

  拓拔玉罄立刻不服氣道：“是啊，為什麽要住到北漠去？母後並不是僅有鳳喜一個女兒，還有本宮。本宮一樣會讓她頤養天年。你們想回去，隻管回去，但母後必須留下來。我西夏的太後，沒必要住到將軍府去，不同身份住在一起，畢竟尷尬。”

  鳳喜解釋道：“不會的。將軍府上下，一團和氣。老祖宗和老夫人，都是極其和藹之人，一定會善待母後的。”

  “哼，”拓拔玉罄冷笑，“別人我就不知道了。可是那個什麽鳳翎公主，她那麽刁蠻任性，她對我都針鋒相對，對我母後能好到哪裏去？也許一開始，基於二位將軍和老祖宗的薄麵，尚能善待，但日子一久，豈有好臉色？況且過日子，難免磕磕碰碰，一點小事，都能引發大戰。母後老實，並不是我，鳳喜性格又溫順，隻有被欺負的份兒。總之，本宮非常不放心。這北漠，絕不能去！”

  竇璉珺原本更喜歡和鳳喜住在一起，可是的確身份尷尬，有所顧慮。如今再經拓拔玉罄這麽一說，更覺得不可去了。

  然而鳳喜馬上想到解決辦法：“這個簡單，我可以在燕京替母後買一座府邸，幾個丫頭侍侯著，依舊過得舒舒服服，隻需要離我近些，讓我早晚得以問安，每天都能去探望，豈不是很適當？”

  拓拔玉罄寸步不讓：“若是如此，索性就住在西夏。你若是想念母後，依然也可以三不五時回來探望啊。”

  拓拔澤立刻聲援：“對！正是這個理。堂堂西夏太後，是不能隨便長居他國的，這讓天下人怎麽恥笑西夏？況且，名義上，鳳喜隻是義女。斷沒有去同義女住，而不跟親女住的道理。短暫的互相探望可以，但長久必定不行。”

  “母後——”鳳喜一聽，急了，偎向竇太後懷裏求救般看著她。

  竇太後長歎一聲，輕輕撫著鳳喜的削瘦的臉頰，無奈道：“鳳丫頭，他們說得對，哀家是應該留在西夏。母後舍不得你走，可是也沒有辦法啊。以後，你就時常來看看母後，小住一陣，也算是慰母後思念之情了。”

  鳳喜也是明事理的女子，知道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也隻能咬著唇，乖巧地點了點頭。

  墨子宸道：“幸好，並非馬上就離開，我們還會這裏盤桓一陣，等東陵的問題解決再離開。”

  “東陵有什麽問題？”拓拔玉罄立刻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