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我不過是一個傭人嗎
作者:冰山      更新:2021-11-30 11:43      字數:3111
  第403章 我不過是一個傭人嗎

  安以沫當時腦子一亂,第一個想法就是,糟糕了,剛才不應該把那杯茶作為懲罰讓芸姨端著。

  第二個想法就是,完蛋了,這張臉怕是要毀了……

  當時的安以沫,腦子一亂思緒一滯,根本就忘記了反抗和避開,就那麽呆愣的站在那裏,眼睛緊緊的閉了起來,仿佛忘記逃開一般,站在那裏仍由芸姨行動……

  閉著眼睛,期待的疼痛沒有等來,反而是感覺眼前一道影子晃過,她的身子被人往旁邊一推,差點跌倒,可是另一隻手,卻又被人死死的牽住了……

  安以沫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眸光猛的睜開,就見眼前的龍子煜伸手,橫檔在自己麵前,那一杯滾燙的熱茶,不知道芸姨是怎麽出手的,反正下一刻,就已經到了龍子煜的手上,安以沫隻看到龍子煜的襯衫冒著熱煙。

  “啊——”

  安以沫驚呼一聲,還未撲上去給龍子煜解開扣子,就見他一步上前,狠狠一腳揣在芸姨的心窩處。

  看樣子,芸姨似乎準備撲上來抓安以沫的臉,被龍子煜狠狠的一腳,整個人都踹飛了起來,遠遠的落在餐桌旁邊,額角似撞到了餐桌的一隻腳,鮮血順著她的臉頰流了下來,留在她的臉頰一側!

  “龍子煜,快點解開你的扣子。”安以沫此刻什麽都沒想,隻想快點把龍子煜那隻袖子解開,好給他散散熱。

  龍正天反應過來,走上去,狠狠提起芸姨的衣領,一雙眼瞳瞪的老大:“阿芸,你瘋了嗎?”

  龍子煜冷著一張臉站在那裏,仍由安以沫手忙腳亂的給他解著襯衣袖子的紐扣。

  安以沫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心裏又是驚恐又是害怕。

  這一切都來的太突然,突然的讓她無法接受。

  她就算回到龍家之後再堅強,可畢竟也隻是一個柔弱的女子,想起剛才芸姨的種種瘋狂行為,安以沫一陣的後怕。

  幸好芸姨隻是在這個時候發狂,若是提早對她動手的話,她簡直防不勝防。

  看來,她還是太嫩了,以後這種事情必須要小心處理,剛才隻要龍子煜慢一點點,安以沫的臉就毀了!

  “噝……”

  安以沫給龍子煜解著紐扣,龍子煜倒吸了一口冷氣,安以沫從外麵看了一眼,一時間反應不過來,似乎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本能的鬆開了自己的手,目光從芸姨那裏回到龍子煜的手上。

  他的襯衣都還是滾燙的,那杯茶,看來真是一點都沒冷卻。

  那茶水澆在他的手背和袖口處,還沾著桂花的花瓣,死死花香襲向安以沫的鼻尖,格外的好聞,安以沫不由吸了兩下鼻子,眼淚就落了下來。

  小心翼翼的吹著冷氣,仔細的掀開龍子煜的衣袖。

  他的手背已經被燙成一片緋紅,手腕處固然又袖子攔著,可是被燙過的人誰不知道?

  露在外麵的皮膚最是散熱快速,可這袖子下麵蓋了一層袖口的布,被捂在裏麵的皮膚散熱慢,整個都被燙的通紅,甚至被袖口捂成一片慘白的紅。

  那沉白色的肌膚大約是肌膚的表層,都已經泛白跟裏麵的紅肉剝離了。

  安以沫禁不住深吸了一口冷氣,龍子煜雖然咬牙沉著一張臉沒有喊痛,可是他越是不喊,安以沫越是心疼。

  他這是替自己受的啊!

  心中劃過一抹感動,安以沫抬著淚眼看著龍子煜,噘著嘴巴給他喝著冷氣:“怎麽樣?疼不疼嘛?”

  龍子煜本來皺著的眉頭看到安以沫這般為他擔憂的神色時,忽然緩緩綻開了一抹笑靨,微微搖搖頭:“你都為我哭了,疼了值了,一點皮外傷,不礙事,倒是這個女人……得好好處置。”

  龍正天沉著一張臉,道:“叫一個醫生來,給大少爺處理一下傷口,大少爺被燙傷了!”

  “是,老爺。”

  外麵立刻有人恭謹的回答,安以沫沒有說話,想來,龍正天是要在這裏審問芸姨,不打算挪地方了,而龍子煜作為龍家的大少爺,自然是要留下來,不用離開的。

  想到此處,安以沫一張臉上浮起濃濃的陰雲,沉著臉,冷冷的看著芸姨,隻見芸姨頭頂傷口的血液不停的往下流,想來傷的不輕,卻沒聽見她喊疼,隻是平時那雙無比溫軟的眼神,冷冷的睨著安以沫,就像安以沫是她的殺父仇人。

  如果說眼神也可以殺死一個人的話,那安以沫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安以沫不由的歎息一聲,眸光深邃的看了芸姨一眼,半晌都說不上話來。

  水惠雯也恨安以沫,但是水惠雯看著安以沫的識貨,眼神裏不過是妒忌之色,像芸姨這種陰霾恐怖的神色,安以沫還真是第一次見,禁不住生生打了一個寒顫,倒不是因為害怕芸姨,隻是覺得忍心險惡,麵善心狠,實在是讓人意外之極!

  龍正天抓著芸姨衣領的手鬆開,狠狠把芸姨推在地上,聲音冰若寒霜:“阿芸,你倒是說說看,你這麽做到底是為什麽?以沫她母親救過你的性命,待你不薄,你是發什麽神經?”

  芸姨狼狽的躺在地上,盯著安以沫那雙惡毒的眼神緩緩一變,變成了無比濃烈的憂傷。

  那憂傷,當真讓人的心都跟著顫抖起來。

  安以沫從未想過,一個人,竟然可以有這般憂傷絕望而又悲痛的眼神。

  安以沫忽然明白一切了。

  芸姨,她是因為成癡,最後轉化成恨,她的愛太恐怖,也太沉重,讓人無法接受。

  “老爺,難道這麽多年,你一點感覺都沒有嗎?”芸姨看著龍正天,聲音無比的悲傷,幽幽的看著龍正天,一字一頓問道。

  芸姨的話,安以沫是大抵明白過來是什麽意思,可是龍正天似乎還不大明白,一臉疑惑的看著芸姨,半晌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滿臉不解的問道:“阿芸,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安以沫輕輕給龍子煜吹著傷口,拿了一個冰包慢慢的仔細給龍子煜散熱,耳朵聽著芸姨的說話。

  芸姨眼淚直流,配著她臉頰流下來的血液,整個人看上去,當真說不出的詭秘可怖。

  芸姨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扭頭冷冷的睨了安以沫一眼,聲音無比的狠厲怨毒:“老爺,這麽多年,我的心裏一直裝著你,我拋棄青梅竹馬有婚約的戀人,出賣夫人,一生未嫁,難道你真的一點都不明白嗎?”

  芸姨的話一字一頓,說的那般沉重,讓人聽著都覺得害怕。

  安以沫剛才已經隱約猜測到了事情的真相,龍正天似乎怎麽都預料不到,一臉意外的看著芸姨,龍子煜的臉上劃過一抹驚訝,隨即又恢複如常,想來也不是特別的驚訝。

  芸姨的眸光一直注視著龍正天,那般的悲傷欲絕,那般的傷心至極。

  見龍正天一副一臉錯愕最後是鄙夷的眼神看著她,芸姨的眼神一陣的渙散,最後臉頰浮現出一抹嘲諷的笑容:“嗬嗬嗬……可笑,真可笑,真是太可笑了,原來一切都是那麽的讓人可笑,我愛了你那麽多年,你竟然什麽都不知道。”

  龍正天本來站在芸姨的旁邊,聽了芸姨的話之後,緩緩的坐了下來,看著芸姨的臉頰,一臉的嘲諷之色。然後,龍正天一臉正色,一字一頓說道:“阿芸,你不過是一個下人而已,我能夠記住你的名字……就已經很不錯了,你所想所做,都僭越了你的本份,更做了傷天害理之事,傷害我最愛的女人和我的女兒。”

  龍正天說到此處,話音一頓,眼神裏閃過一抹濃烈的殺氣,讓人不寒而栗:“你應該知道,今天被發現……你會受到怎樣的懲罰!”

  芸姨連連冷笑:“原來在你的心裏,我不過就是你的一個傭人,是嗎?”

  龍正天沉著臉沒說話,氣勢滂沱,就像一個統領帝國的皇帝,那般高高在上的看著卑微的芸姨。

  說實話,芸姨這樣惡毒的女人,哪怕出身高貴,也是配不上龍正天這樣的男人。

  他沒說話,卻已經是在默認芸姨的話了。

  芸姨禁不住冷笑連連,臉上苦澀之意愈發的濃鬱,眼淚一行行的落下,留下一行行的痕跡,看上去,讓人無比的心酸可憐……

  “那夫人呢?夫人她算什麽?她的出身又比我高的到哪裏去?她也是出身普通之家,不過後來發跡了,夫人不過就是一個暴發戶的女兒,她能配得上老爺,我如何不能?就算夫人死後……我等了老爺你那麽多年,為你癡心不改守身如玉,為什麽我就得不到老爺你的關注呢?”

  龍正天連連冷笑幾聲:“阿芸,你的愛太瘋狂,讓人害怕。我沒有讓你等我,我更不會關注身邊的女傭對我是什麽心思,你可以愛慕我,但是我是永遠都不會看你。以沫的母親出身是不高,可是她善良美麗,她的外貌或許不是很出眾,可光是她的內心,就已經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了,你呢?美麗的外表,毒蛇的心腸,試問哪個男人敢接受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