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因此初次見麵的不合心意，就讓非要要了旁人性命，這種三觀，已經不止是歪了，而是扭曲成了基因鏈了吧？

  蘇暮離微微搖頭，卻並不想在這些無所謂的人身上浪費靈力。

  她微微眯眼躲開了那領頭青年衝著她臉上來的一劍，目光中滑過了幾分冰冷的藍色。

  此人，顯然是想毀了她的臉，來討好他那個難纏的小師妹了。

  真是人渣。

  “手。”

  蘇暮離從口中吐出了這麽一個字來。

  四個青年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覺得自己的手腕全部都是一痛，緊接著，便握不住冰刃了，劈裏啪啦，下餃子似的，手中的長劍落了一地。

  “你！你到底是什麽人？”

  四個青年都沒有看清楚自己是怎麽中的招，就已經落敗了，頓時驚駭欲絕。

  最讓他們驚恐的是，他們覺得，蘇暮離竟然似乎好像還有餘力！

  蘇暮離理都沒理他們，而是又淡淡地道：“腳。”

  四個人幾乎是齊齊往後退縮而去，簡直就像是四隻被嚇瘋了的兔子一樣，然而，躲不開就是躲不開，四個人隻覺得腳腕處都傳來了劇烈的疼痛，然後慘叫著便倒在了地上。

  “啊啊啊啊——”

  淒厲的慘叫聲，讓整個林子都靜了靜，那邊原本正目光貪婪地看著常邪的少女，到了這時，才注意到自己的四個師兄，竟然都被放倒了！

  她先是一愣，繼而大怒：“你們給我起來！她一個沒用的小女子你們都搞不定，我要你們做什麽？嗚！你們還說不是看上了她的美貌，故意讓著她嗎？啊？嗚嗚，你們怎麽能夠這樣？”

  她說著，又傷心欲絕地哭了起來。

  “你們！你們給我聽著！如果你們今天不給我將這個小賤人扒皮骨，我就一定讓我爹，把你們四個，全部都趕出王家！並且逐出師門！”

  她哽咽著大叫一聲，晶瑩的淚珠子滴滴答答地往下落，更映襯得那一臉潔白如玉的肌膚晶瑩剔透，美不可言。

  這是蘇暮離見過的最不值錢的眼淚，也是蘇暮離見過的毒性最強的眼淚。

  無論在什麽年代，在什麽地方，被逐出師門，就代表著這個人前途盡毀，就代表著這個人名聲盡棄，除非他能夠付出原來百倍的努力，能夠擁有遠超常人的智商和天賦，否則，這個人，就算是徹底毀了。

  畢竟，在尊師重道的時代之中，被師門摒棄，就代表著全世界對這個人的否定了，而這種否定，會一直伴隨他終生，讓他即便後來成功，也會成為終生的汙點。

  而顯然，這四個對少女忠心耿耿的狗，對少女而言，不過是是憑借著“能不能咬人”，以及“能不能咬死人”這兩個標準在評判著的。

  而現在，這四個人顯然已經不合格了。

  四個人本就麵如死灰地在地上掙紮，此刻聽到了少女的話，更是直接崩潰了。

  “你到底……做了什麽？”領頭的那個青年不知道為何，忽然再不想轉頭看那個少女一眼，他隻是死死地盯住了蘇暮離，神態癲狂：“為何我吃了二品的解毒聖品，都沒有用？”

  不光是他，還有他的三個師弟，此刻無論是手腕，還是腳腕，都在他們掙紮的過程中，漸漸失去了直覺了。

  那種冰冷麻木感，甚至還不如疼痛，因為，疼痛，至少說明他們的經脈和神經都還活著，但是現在，他們的腳腕碎了，手腕碎了，但是，卻已經不會疼了。

  隻有領頭的青年吃了解毒丹，但是，沒有任何用處，廢了就是廢了。

  蘇暮離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四個，麵色平靜：“我管這個藥，叫做‘業障’。”

  業障，便是因果，便是債。

  而牽扯到了因果的債，就沒有不還的道理。

  其他三個青年已經徹底崩潰了，因為他們發現，自己手腳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黑，失去生機。

  這場景實在是太眼熟了，以前他們曾經見過無數次！

  那些被他們廢了手腳的人，他們的手、腳、胳膊、腿……那上麵的經脈和血肉壞死的時候，便總會露出這種猙獰可怖的顏色，讓人看一眼，便會覺得絕望至極，如同跌進了深淵。

  而現在，這種絕望，落在了他們的身上了。

  領頭的那個青年愣怔地念叨著“業障”這兩個字，竟是癡了，直到少女大哭著從背後推了他一把，將他直接推得在地上滾了滾，撞到了地上尖銳的石頭，將腦後勺都磕破了，他才終於清醒了過來。

  “你竟然看著她發呆！你還說你不是看上了她的美色？”

  少女哭泣著，純美的臉蛋兒上滿是孩子氣的羞惱。

  青年這個時候緩緩地抬起了手臂，他的手已經廢了，但是，手臂還勉強能夠動彈，但是，他知道，這隻不過是暫時的而已。

  等那些黑色蔓延到了整條手臂，他的手臂就會也跟著廢了。

  “師妹。”青年低聲叫道，聲音很沉，這是他第一次這樣認真地跟少女說話，而不是像以前那樣，總是小心翼翼的，唯恐將這個長相純美，心思卻比毒蠍還可怕的少女惹哭了。

  “師妹。”他又叫了一聲。

  “做什麽？你別求我！求我也沒用的！是你自己不爭氣！是你不好！是你欺負我！嗚嗚嗚……”少女以為青年要求饒，頓時哭得更厲害了。

  “師妹，我沒想求饒。”青年低聲說道，然後嘿然笑了兩聲，他眯了眯眼，笑道：“我隻是想要告訴師妹一件事，這件事，我憋了整整二十八年了！”

  “什，什麽？”少女被青年古怪的態度弄得愣了愣，下意識地接口問了一句。

  而一旁，蘇暮離已經滿臉兔基斯的表情了——丫的還以為是十六七！原來竟然已經可能是三十六七了！

  少女最討厭旁人說她的年齡，此刻看到了蘇暮離古怪的表情，眼淚頓時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劈裏啪啦地往下掉，蘇暮離被她看著，竟都有了一種“我是不是強暴了她”的懷疑了。

  “師妹，我一直都想告訴你……”青年再一次開口，聲音很大，很清朗，但是卻帶著一絲顫音，像是第一次這樣光明正大地把自己最想說的話說出來一樣。

  “你到底想說什麽？”少女有些惱了。

  青年哈哈大笑了兩聲，再也不遮掩臉上的厭惡和冰冷，他看著純美的少女，卻像是在看著一坨熱氣騰騰的屎：“我想說，師妹你別哭了！你一個快四十歲的女人，整天哭哭啼啼地去裝兩三歲的稚童，不覺得無恥嗎？”

  少女驚呆了，她瞪大了眼睛的時候，眼淚掉得更厲害了。

  青年厭惡更勝，大笑道：“你是不是覺得你自己哭得很好看？是不是你每一次哭的時候，看到旁人憐惜的眼神，都覺得很享受？哈哈！你可真是我見過的最惡心的女人了！

  那些瞎子，他們知道你已經快四十了嗎？他們知道你在床上的時候，被做得快死了的時候，卻半點兒眼淚不掉，而是隻喜歡哈哈大笑著，尖叫著讓人家快一點嗎？

  你是不是哭得很上癮啊？你知道每一次看到你裝小孩兒的時候，我都有多惡心嗎？你沒看到我每一次看到你哭之後，連飯都不吃了嗎？

  真惡心啊你！

  你都快四十歲了！

  你快四十歲了你懂嗎？

  我們師兄弟四個人，真是造孽了十輩子吧？不然怎麽會遇到你這種奇葩女人？說話聲音不小心大了你就哭！走路的時候超過你了你就哭！吃飯的時候飯菜不合口了你也哭！

  狗日的你這麽愛哭，上次讓我們給你抓了五個男人一起上你的時候，草得都昏死過去了，你怎麽不哭嗎？啊！麻痹老子忘了，你哭了來著！你哭訴他們搶了你的丹藥，讓你爹把他們做成藥奴玩兒死了！”

  “你放屁！你胡說！嗚嗚……嘎！我！我沒有！”少女，不，應該叫女人了，此時此刻，女人已經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

  她怎麽也沒想到，青年竟然會揭了她的短，他是不想混了吧？他是想死了吧？

  可惜她還沒有看出來，青年根本早就心如死灰，投入王家門下學煉丹，結果煉丹沒學到多少，師兄弟四個人卻都會這個成天哭哭啼啼的師妹給徹底毀了。

  他們早就道心不穩，做了那麽多的肮髒事，又有一個無條件縱容女兒，女兒一哭就立刻發瘋的師尊，早就覺得生無可戀了，如今被毀了手腳，糟了報應，算是徹底瘋了。

  “王玉蝶！老子這輩子最大的悲哀，就是上過你！”

  青年大吼一聲，猛然跳了起來，衝著的女人就撲了過去。

  女人根本就沒想到，青年發泄一通之後，竟然還會衝上來，她此刻的注意力都在周圍，因為她隱約似乎感覺到有不少人都圍攏了過來，十分害怕被人聽到了剛剛的話，所以以時不被，頓時被青年逮了個正著。

  青年雖然雙手已經廢了，但是那雙箍著女人的手臂，卻如同鐵箍一樣，讓她半點兒也不能動彈分毫。

  “啊哈哈！死吧！一起死吧！賤人！”

  他大叫著，一下子就震碎了自己的丹田……自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