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陰謀被揭穿，那麽，再厲害的陰謀，在有了防備的人麵前，都會變成紙老虎。

  而那些知道了王家有陰謀，還不肯防備的人……

  蘇暮離隻能表示，那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她實在是沒有什麽好說的。

  隻不過，看著街道下麵的場景，蘇暮離自己都覺得頭皮發麻。

  “卿卿你真的……”蘇暮離止不住地轉頭看向了墨九卿，眼底裏含著感動，震撼，還有那麽一絲帶著調侃的調戲：“你真的是太愛我了！”

  她忍不住又往街道上看了一眼，隻不過才剛剛將目光落下，就被墨九卿抬手，一把按在了懷裏。

  “不要看髒東西。”他聲音低沉地要求道，皺了皺眉看向了遠處的影衛，眸色冰冷地做了一個手勢。

  這下麵，至少有百十個人都受到了那悠然香的影響，如今全部都往最中間的王嫻雅身上撲去，一個完了就換另一個，生生不息，仿若永無止境。

  所有人都像是到了發情期的野獸一樣，瘋狂地尋找著可以發泄的母獸，而王嫻雅，顯然就是一頭渾身都在散發著同意信號的發泄器。

  墨九卿不知道最開始的時候，王嫻雅是不是願意的，但是現在，她顯然很享受，大聲叫著，扭動著，毫無羞恥之心地迎接著每一個男人，就那麽當街苟合，並且絲毫不知道疲倦。

  “藥融合在她的血裏，暗室藥堂的人，稱這為‘血脈覺醒’。”墨九卿低聲說道，然後厭棄至極地轉開了目光。

  “血液……”蘇暮離沉吟，然後想到了上一世見到的那些醫道異端：“她竟然將藥物用自己的身體煉化了，而且煉化的還是悠然香這種東西！她這是……瘋了吧？”

  將藥物混合到血液這種，曾經被一些醫學瘋子，稱為“異種血脈覺醒”，意思是，利用後天力量和培養，創造出人類原本並不存在的能力，或者，將原本已經被祖先摒棄的本能，重新挖掘出來，然後無限放大。

  墨九卿的眉頭幾不可見地皺了皺，這種超自然的東西，讓人本能地覺得不舒服。

  他想了想，組織了一下語言，將自己從王嫻雅記憶中看到的暗室藥堂的那些實驗過程，告訴了蘇暮離。

  蘇暮離聞言，頓時明白了王嫻雅如今的所作所為是因為什麽：“從她覺醒血脈的那一刻起，她就受到影響了。

  換做以前，她絕對不會這麽放蕩。那悠然香已經徹底改變了她的身體、腦子，讓她雖然還有神智和理智，但是身體和大腦，已經將這種事情當做了理所當然了。”

  蘇暮離動了動腦袋，有些想要轉頭再去仔細觀察一下，卻被墨九卿霸道地拍了拍腦袋，不讓看的意思明顯接了。

  她隻能眨巴著眼睛任由他將自己按在懷裏，聲音悶悶地繼續科普給他聽。

  “人的大腦是最精密的儀器，身體稍有改變，就會直接影響到控製中心，讓人的行為模式也跟著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王嫻雅如今的變化，就是因為這個。

  幾個月前，她還連演戲都要請幫手，說明她比誰都在乎自己的名聲和名節。

  而現在，她卻已經完全屈服於體內的藥力，平常還可以勉強維持著清高的姿態，但是隻要條件足夠，她就會變成完全屈服於欲望之下的野獸，枉顧人類的禮教道德，變成一個隻知道享受快樂愉悅、隻憑本能做事的母獸。

  這根本就是偽科學！這不是什麽增加人類的特性，增強她們的能力，而是利用藥物控製，將中了藥的男人和女人，都變成不懂人倫，隻受身體欲望控製的野獸罷了。

  暗室藥堂的人……果然都是瘋子。他們不可能會不知道這種所謂血脈覺醒的弊端，卻還是這麽做了，怨不得早些年的那些大門派，要將他們趕盡殺絕。

  他們現在能夠培育出來了一大群腦子裏隻有欲望和生孩子的女人，下一次，他們就能夠創造出隻知道殺戮和吞噬的怪物，有或者是其他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了……”

  蘇暮離從墨九卿懷中抬起了頭來，眼底深處帶著幾分憂慮。

  醫道也分正邪的，她越來越感覺到，自己的身邊已經圍攏起來了一大群的科學瘋子，醫學瘋子，而塵垢那一次對她身體的覬覦和瘋狂，讓她隱約感覺到，這群人，一定會將惡意的目光凝聚在她的身上。

  不。

  或許不止。

  如果他們知道墨九卿身體的秘密，他們，也絕對不會放過墨九卿的！

  幻靈大陸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暗屬性的人了，早先墨九卿“不能修煉”，自然沒有研究價值，但是現在，一旦他們發現墨九卿的靈力破壞力那麽強大，絕對會發了瘋一樣地撲上來的！

  “你……”蘇暮離抱緊了墨九卿勁瘦的腰身，卻說不出來讓他躲避的話。

  他為什麽在這種時候就攤出自己的底牌，她比誰都清楚，那是因為他要光明正大，無所顧忌地護著她蘇暮離。

  難道她如今要勸他，再躲回去做個縮頭烏龜嗎？

  可是，真要是被盯上，日後這種下藥算計的事情絕對不會少，但他的身體絕對不能再遭受任何人的折騰了！

  “別擔心我。”墨九卿親了親她的額發，他顯然並不需要她說出來才能夠明白，她隻需要一個眼神，一個表情，他就總是能夠輕易地讀懂她的意思。

  蘇暮離抿了抿唇，攥了攥拳頭沒吭聲。

  這個男人的貼心一如既往得精細得讓人毛骨悚然，就像是一個隨便看看你，就能夠看到你神魂深處的、無所不知的神一般。

  然而，蘇暮離心中沒有一點兒的害怕，隻要無盡暖意，他太懂她了，懂得讓她心疼。

  墨九卿眼中浮出暖意和溫柔，拿手指摸了摸蘇暮離的眉心，聲音平穩而冷靜：“別怕。不過是一些人渣罷了。”

  他頓了頓，聲音中帶上了幾分依賴：“若是不放心，就緊緊地跟著我。你在，我就會沒事。”

  蘇暮離覺得自己一瞬間就被點燃了小宇宙一樣，那股子憂慮，在墨九卿這麽一本正經的撒嬌的時候，瞬間就燃燒成了行動力和爆發力，滿腦子都是“對的！不怕！幹他丫的！”的豪情壯誌。

  她狠狠地點了點頭，踮起腳尖拍了拍墨九卿的肩膀，沉聲道：“你說得對！我答應了你的求婚，你就是我的人！我罩著你呢，誰敢動你試試！”

  墨九卿的眼底浮出了濃濃的笑意，俊美如妖的臉上卻仍舊沒有半分情緒，然後，他那麽正經嚴肅地再撒了一把嬌：“好，你罩著我，我就什麽都不怕。”

  蘇暮離覺得自己差點兒被那一把嗓音中的撒嬌給砸暈了，樂嗬嗬地翹起了嘴角笑了半晌，心底裏那股來自“關心則亂”的忐忑，已經因為墨九王爺撒的這一手好嬌給弄沒了。

  她紅著耳朵“嗯”了一聲，再一次伸手抱了抱他，在心中狠狠地想——這麽好的人，她的她的，就是她的！誰也別想搶！誰也別想傷害！

  她眼瞳中的一絲絲冰淩紋絡中，隱約似乎有紫色的電弧閃過，隻不過閃得太快，讓人完全看不清楚。

  蘇暮離將墨九卿就近找了一家蘇家名下的客棧安頓好，並且將那裏直接當做了接下來的辦公場所。

  隨著她一條條的命令下去，這之後的兩個時辰裏，落鳶城的中心街道，全部都被戒嚴了。

  每一個人沒有發瘋的人，都必須要經過蘇暮離的診斷，確定了不會因為藥性而發瘋亂來，才會被放出去，而受到藥性影響並不是特別嚴重，又死死忍住了的那些，則全部都或強製或主動地被城主府的人帶下去灌藥去了。

  至於最中心的那些人……

  連血殺衛都不知道該怎麽下手，隻能任由那些人像野獸一樣組團發泄，一直到蘇暮離和墨經澤商量了以後，開出了一道清火瀉火，而且濃度翻了十倍左右的藥粉之後，才讓他媽混合了揮發性的藥水，往那一團人身上灑了整整五遍之後，眾人才陸陸續續地找回了一絲清明。

  “啊！啊啊啊！我做了什麽？”

  “臥，臥槽……”

  “……”

  驚恐中夾雜著羞恥的慘叫聲，幾乎是每時每刻都在不斷響起，百十來個人，隻要是清醒過來的，都慌亂的穿衣服遮羞，然後看著還沒有清醒過來的，嚇得臉都青了。

  還有的，更是在明白了過來自己到底幹了什麽之後，頓時就口吐鮮血地昏死了過去。

  九成五以上的人，都被自己當街苟合，而且還是組團苟合的行為給驚呆了，一個個恨不得將自己的衣服扯到臉上，將頭頂的頭發絲兒都給遮蓋得嚴嚴實實。

  所有人都受到了驚嚇，並且，八成五以上的人當場就得了潔癖，七成五以上的人，看到女人就嚇得渾身顫抖，六成五以上的人，捂住了臉轉身就跑，並且拚死攻擊所有阻攔他們的人，結果，被府兵，蘇家暗部，還有血殺衛聯合，一腳腳地全部都踹了回去。

  在確定這些人身體中含有的悠然香藥性徹底祛除幹淨之前，他們都不會被放出去，否則，哪一個放出去，都有可能會造成一起逼奸案，或者自殺案。

  雖然，蘇暮離隻是看他們所有人麵帶菜色的模樣，就知道好像不大可能——這些人，除了那半成心理素質彪悍到極點的，其他的，經過這麽一役，都得心理陰影，然後，不舉了。

  真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