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我，便是對其中的東西產生了興趣。

  “老爺，其他陰謀詭計，小的真是一概不知，您老還是留小的一條生路吧！”

  小太監匍匐到我近前，雙手抱住我的大腿苦苦哀求。

  “可你自己也說了，對其他一概不知……”我冷冷一笑，“那我還有留你活口的理由麽？”

  小太監見勢不妙，大叫一聲想要拖著殘腿逃走，還沒站起身來就被石橫砍倒了。

  “大人，這小太監也太過天真了吧，真不知他怎麽混到劉太監身邊的！”石橫嘲笑著收起刀。

  我沒有答話，徑自走到那輛車前。按信上所說，這車裏的東西竟然能夠禍亂中華，會是什麽呢？”

  “就是西桂吧。”

  “沒錯！”司文似乎根本不意外葉楓能夠猜出那車廂裏麵的東西，笑意盈盈的說道：

  “扶桑東瀛有一種妖女，容貌奇美，天性單純，但生來胸口上便長著一把心鎖，這把心鎖便是製約她法力的東西。

  據說那把鎖對於她們來說堅固無比，隻有站在波濤洶湧的礁石岸邊，花上幾百年時間，讓海水慢慢侵蝕，才能擺脫，但很多妖女就這麽化成了海中泡沫。

  但對於凡人來說，解開那把鎖卻十分容易，隻是舉手之勞。而第一個打開她心鎖的男人，就能讓她與自己心意相通，擁有她一生的愛慕，同時也能驅使她做任何事情。

  這是我後來調查到的事情，如果我查的沒錯的話，那劉太監的計劃就是自己打開這個妖女的心鎖，然後驅使她禍亂宮廷，甚至殺死一切擋在他麵前的人，包括皇帝！

  後麵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殺掉了石橫。

  我怎麽可能留一個知曉我秘密的人活在世上？就像他嘲笑那個小太監的話一樣，真是太天真了。

  往後，西桂的確幫了我很多……”

  “那你為什麽沒有成為大明國的皇帝？”胖子問道。

  “皇帝任命，乃是天道及天數，若是隻要擁有法術就能成為皇帝的話，那估計每一個修為高深心術不正的道士都可以做了。”葉楓回答道。

  “葉天師說的沒錯。

  雖然我越爬越高，但是我發現我還是成不了皇帝。

  所以，我要求西桂將她的內丹和全部修為給我，我要做那萬古的地下皇帝！

  很明顯，我成功了。”

  司文笑著說道，“這地下皇帝，我一直做到現在。

  西桂是我唯一的弱點。

  我承認，那個時候對這個女人有一點點動情，但是，心底的柔軟是最致命的尖刀！

  把她殺掉之後，我就再也不是陰影裏的鷹犬，而是站在這個野獸叢林裏真正頂點的強者！

  因為我獲得了那強大的力量，一直到現在！”

  “但是你現在依舊要死了不是嗎？”葉楓冷冷的說道。

  “沒錯。

  那隻是因為我的身體還是人類的身體罷了，那鎖在我身上，便是成為了我的累贅。

  我後來追查了幾百年，在這幾百年當中也是不停的嚐試各種方法解開這把鎖，到最後我才才終於弄明白了這把鎖是同心鎖，要想解除，就必須殺掉西桂。

  我很好奇，當初我明明已經將繡春刀捅進了西桂的身體當中，為什麽卻沒有殺死她。

  原來她是天道的產物，一個天道的“愛”所化而成的妖物，要想殺掉她，就必須要用法術才可以。

  我已經掌握了法術，也有了殺了他的能力，但是我卻是不能殺她。

  雖然天道不管，但是天規嚴厲，將她殺死之後，我會遭受嚴厲的天規追查。

  即便是西王母也不想惹這樣的爛攤子。

  所以，我想和你葉天師做交易。

  不知道我這樣說，是否清楚明白呢？”

  司文笑著說著，葉楓卻是皺了皺眉。

  “你這個故事，講的的確是很婉轉動聽，但是卻是矛盾重重。

  但是這些矛盾點都很小，或許你根本沒注意到罷了。”

  “哦？”司文挑眉，“願聞其詳。”

  “其實矛盾點，全都集中在西桂的身上。”葉楓冷然開口：“華夏人聽到的傳說，肯定不如當時那些東瀛人聽到的傳說真切吧？

  假如這西桂真的那麽厲害，那些東瀛人為什麽不自己打開那把鎖，而是選擇和劉太監合作呢？

  而且，當時信中的內容，你也說了，是將西桂送到皇帝的身邊，萬萬不可讓劉太監私用。

  以你心思縝密程度，肯定也想過為什麽吧？”

  “我想過，但是我想不明白。

  而且我解開西桂的心鎖之後，的確是獲得了滔天的權勢和富貴。

  這就足夠了，不是嗎？”司文笑著說道。

  “沒錯。

  不論其中蹊蹺有多少，但是結果至少跟你想象的差不多。

  但是我告訴你，這妖，的確如你所查的，是天道的情緒“愛”所化。

  因為天道之所以成為天道，那就是因為他舍棄了全部的情緒。

  這愛便是其中之一。

  但是她可不是完全滿足人類貪念的東西，天道講究的便是能量守恒。

  你得到什麽，相應的就會付出什麽。

  所謂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同樣的，有得，就必須要有舍。

  原本這種舍應該是當世就會發生的，我不知道你對西桂做過什麽，讓她真的愛上了你，所以壓製了這種報複，將所有的報複全都反應到了自己的身上。

  我如果猜的沒錯，這幾百年，她應該都經曆著付出的痛苦。

  她化作西桂，每一世都會選擇愛上一個人，傾盡自己的所有，想要得到真正的愛情，但是現實是殘酷的，她每一次都會遭到狠狠的拋棄。

  所以她開始變得想要將一切都鎖住。

  其實鎖能鎖住東西，又怎麽能鎖住人心呢？

  這既是天道的守恒定律，也是人心的反應。

  愛情這種東西，本來就是相互付出才算愛情，如果一味索取或者一味付出，都會讓另外一個人變得不再那麽珍惜，即便是相貌再好，心地再好，也會變得讓人嫌棄。

  但是西桂不懂，所以我相信，上一個男人應該也是將她拋棄之後，才讓她跑掉的吧。

  而且因為同心鎖在你身上，根據她的習慣，她也想給人加一把鎖，這也是她給對麵那個男人買鎖的理由。

  而且每一次付出得不到任何結果之後，她就會變成最原始的狀態，等人遇見，再經受一遍同樣的痛苦……”

  胖子驚訝的問道：“所以，西桂是個好魔，隻是為了償還天道，才願意為司文承受了幾百年的苦難嗎？”

  葉楓點了點頭，看向司文：“可是這個人，為了獲得她全部的力量和為了不讓自己被同心鎖拖累而死，還是想殺掉她。

  我很好奇，你當初到底對西桂做了什麽，竟然讓她對你這麽死心塌地為你付出了幾百年。”

  “你想知道嗎？”司文笑了笑，“但是我認為你沒必要知道。

  葉天師，你知道咱們合作交易的範疇，聽故事隻聽必要的就好了。

  我雖然不威脅你，但是也不希望你打聽的太多。”

  “那好吧，那我問另外一個當事人好了。”葉楓聳聳肩，蹲在了西桂的麵前，“聽我們說了這麽多的話，想必你的語言機製已經恢複了吧？

  你在和上一個男人糾纏的時候，說過‘沒有誰再能從我身邊逃走，除了那個人……’

  所以我想，你應該是有記憶的對吧？”

  葉楓的話，讓西桂的眼睛一沉，她輕啟朱唇：“他曾經為了救我，放棄過抵抗，進入到了詔獄之內。

  雖然最後他想殺了我，但是我不恨他。

  我還是愛他，愛的入骨。”

  “現在呢。”葉楓笑了笑，指著司文，“他想殺了你，你還愛他嗎？”

  “葉天師！

  我想你現在的所作所為，和咱們的交易沒有任何的關係！”

  司文有些憤怒，拿出了手機，“你最好做你應該做的事，而不是在這裏去探討我們的風月問題！”

  “愛吧。

  如果不愛，我早就應該去找他報複了。”西桂苦笑了一聲，長歎了一口氣。

  “好吧。”葉楓點點頭，將承影也拿了出來，“那咱們就是沒得談了。

  你雖然為天道情緒所化，但是也是妖物，而且執迷不悟，我沒有留你的理由，你可願受死？”

  “司郎願意，我自然也願意。”西桂如認命一般，抬起自己的頭顱，直麵葉楓那無影的劍鋒，絲毫沒有悔恨。

  “葉天師，我想我們的交易，應該可以照常進行了吧？”司文笑了笑，緊緊握著自己手中的手機。

  葉楓咬了咬牙，看向司文：“交易即將達成，安琪和緣兒呢？”

  “葉天師放心，你的朋友應該會通知你，不如你打個電話問一下？”

  司文剛剛說完，葉楓的電話就響了起來，是張靈修。

  “我看到安琪和緣兒了，無恙。

  要不要動手？”

  “動手絕對不是一個好選擇，我知道幾位有通天神通。

  狩雖然是個畜生，但是瞬間秒殺兩個小丫頭，不是什麽難事。”

  葉楓冷冷的點頭，“三十秒後，讓他們放人。”

  “三十秒後放人。”司文也對對講機說道。

  如果是天規，葉楓倒是不懼，而且他已經讓諸葛明設置下了瞞天之術，應該可以避過那群神仙的耳目。

  但是這個傻女人，他是真的想救。

  但是她自己放棄，那就是沒辦法了。

  如此癡念之妖，葉楓也絕無挽救的可能。

  “西桂，抱歉了。”

  葉楓咬了咬牙，一劍揮下，西桂的身體瞬間分為兩截，她心口的鎖也是應聲分為兩半，墜落在地。

  “司郎，永別了。”

  西桂一雙如水的美眸，看向司文，笑靨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