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想要培養你吧！”

  “培養我？”葉楓驚出一身冷汗，“難道是要我去當天神？

  我還不想這麽快羽化成仙呢啊師父，我還沒娶丫頭呢，你還沒抱上徒孫呢，你忍心嗎！”

  霽塵子翻了翻白眼，“那你倆就趕緊結婚，生個徒孫給我帶著，到時候你死的時候我就不至於那麽傷心了。”

  “我靠，你還是我師父嗎！”葉楓大罵，“你的修為比我強的不是一星半點，都跟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勾肩搭背的，你趕緊羽化了去上麵找他喝酒不好嗎？”

  “誒呦我靠，你這是咒你師父死呢？

  大逆不道！

  如印！取我雞毛撣子來！”

  師徒二人鬥起嘴來。

  夏詩涵以為昨天的玩鬧已經是極限了，沒想到現在倆人都互相咒對方去死了。

  她也是在一旁聽得相當無語，迷信的人嘴巴說個死字都要呸呸呸半天，這倆道門宗師卻是絲毫不忌諱。

  楊如印拿著雞毛撣子進來提醒霽塵子的時候，他這才想到九天玄女還在場，實在是有損自己宗師形象，便是在葉楓腦門上拍了一巴掌，幹咳兩聲，說道：

  “跟你說正事呢！

  道清死前也跟你說月人的事情了吧？我估計可能就是月人要來了，想要你幫著天神迎戰……”

  “這樣……”葉楓有些吃驚，“為什麽找上我，我又不是什麽厲害人物，而且我根本不想參與這件事。

  天塌下來，還有陰司頂著，陰司陷下去，才是人間呢，怎麽就非得找上我了呢？”

  霽塵子道：“都說了我也不清楚，我也向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打聽過了，這究竟是他個人的意思，還是上麵有什麽人讓他做的，但他就是不說。

  這也不怪他，向人間法師傳道授業，這是大大的犯戒，所以他才煞費苦心的想到這個辦法，就算有人識破，他也能推得一幹二淨。

  至於那楊起，隻是一個由頭罷了。

  其實他早就原諒了九天玄女，隻不過裝作憤怒的樣子，引來了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

  霽塵子頓了頓，看向夏詩涵：“你那個同學，心地真的是不錯的。

  若小時候能夠在一個安穩的環境中成長的話，估計前途也不可限量。

  現在天界為了補償他，也讓他上天界修行去了，估計千年之後，便也是一尊天神了。

  你可以釋然了。”

  夏詩涵如釋重負的點點頭，對霽塵子表示感謝。

  葉楓緩緩點頭，“我就說呢，就算招來點天神，那也不應該是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來啊！

  他要是真想對付我，那雷簿一翻，長劍一甩，我怕是就掛在那了。”

  霽塵子道：“你也不要想太多，既然你有宵練劍在手，他也點化你那劍訣的意義了，不學白不學，他那套先天八卦劍陣，手訣和招式你可記清楚了？”

  葉楓點點頭，“回頭多練習一下，應該可以掌握，這玩意威力確實挺大的。”

  霽塵子看著葉楓，摸著下巴已經被葉楓從小到大薅的稀疏的胡須，說道：“方才你不知道真相的時候，那種表現……

  我且問你，你當時想過沒有，這件事怎麽收場？”

  葉楓搖搖頭，“沒想過，隻想先打了再說，反正我不能讓他把丫頭帶走。”

  夏詩涵目光閃爍，心底是滿滿的感動。

  霽塵子搖頭苦笑，“你這孩子……膽子真不小啊。”

  “假如葉天師和那天神交戰到一定程度，我也一定會出手的！”葉楓腰間的玉佩忽然閃爍了一下說道。

  正是安如雪。

  霽塵子冷聲道：“宗門之內說話，你也敢出來妄言？

  葉法善是怎麽教你的！

  你幫忙又有什麽用？

  天神殺你，天經地義！

  恐怕到時候兔崽子還要多一條隱藏魔邪之罪！”

  葉楓拍了拍玉佩，示意她不要再說話了，隨後對霽塵子笑道：“師父你也別怪我，換成我被人欺負，您老還能坐視不管？”

  “我當然不管，”霽塵子哼了一聲，“我躲還來不及呢！”

  葉楓這次沒有和霽塵子鬥嘴，隻是嘿嘿的笑。

  這老頭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說起來和那裴老太太倒是真正的天生一對！

  隻不過這話可不敢再說了，真把老頭子逼急了說不定那雞毛撣子就真的落在自己的身上。

  葉楓打坐調息一陣，運行了一段時間的周天，拿起宵練劍，來到後院，先在腦海中回憶了一遍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念的那些心法咒語和動作，配合宵練劍訣，熟悉了一遍，然後才揮動宵練劍，從頭到尾練了一遍。

  不管使用任何法器，看上去很像是世俗中的武術套路，但本質上是靠著咒語發動，法器舞動的痕跡，也是按照法術的規則，如同畫符和桃木劍舞一樣，決定實力的是自身罡氣的強弱和對符咒的執行力，跟武術有本質的區別。

  一遍下來，葉楓對這門法術也是有了一定的熟悉，第二遍的時候就自然多了，速度也快很多。

  宵練劍形成的八劍虛影，也是愈發的凝實，已經是可以斬斷一棵三人合抱的樹。

  葉楓越練越興奮，一口氣練習十來遍，直到體內罡氣用盡，天光大滅，已是深夜。

  將宵練放在劍匣中停下來，他坐在院子裏的老槐樹下休息。

  修煉這種事，絕對急不得，否則走火入魔就麻煩了。

  而且現在自己也有不少的力量依仗，這先天八卦劍陣倒也不是那麽的迫切。

  隻不過這劍陣唯一的一點好處就是，不需要動用陰德。

  也就是說，葉楓釋放這先天八卦劍陣，完全不需要再次通過陰司。

  這樣的劍法，他還有一套弑神劍法，隻不過那個是依靠體術，這個是依靠天力。

  這就已經是超越了世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道家修行之人。

  葉楓正在胡思亂想著，一個人影從側門緩緩走來，葉楓不用看也知道是霽塵子，隨口說道：“師父還不睡？”

  霽塵子走到他身邊，靠著樹幹坐下，嘴裏叼著一根自己卷的旱煙。

  這些旱煙都是他讓楊如印在茅山自己種的煙葉子，這老頭子就好這口。

  看上去就像一個在山間幹活的老農。

  他吧嗒吧嗒的抽了兩口旱煙，道：“怎麽樣？”

  葉楓知道他問的是練功的事，興奮的說道：

  “每多練一遍，就能多體會到一些變化，這宵練劍訣確實了不起！”

  “嗯，那就行了。”

  “這宵練劍世上隻有一把，而那先天八卦劍陣隻有依靠宵練劍才能發揮出來。

  也就是說，如果我不死，其他法師幾乎沒有得到的可能。

  而那先天八卦劍陣必須配合宵練劍，才能發揮出威力，用在一切其他法器上都不行，算是專門發掘其潛力的。

  所以就算我把這門術法泄露出去，別人知道了沒用。

  不然的話，我想他也不敢冒著風險傳授給我吧。

  畢竟我也不認識他，師父你說呢？”

  霽塵子點點頭，沉默了良久，才開口道：“但是懷璧其罪。

  這劍威力這麽大，恐怕以後想搶的人也不會在少數。”

  “怎麽可能！宵練劍乃是道劍，那些妖魔鬼怪搶了也沒辦法用。”葉楓擺了擺手不屑的說道，隨後動作瞬間終止，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

  “想到了？”霽塵子深吸了一口那旱煙，淡淡的說道：

  “在舉世無雙的法器麵前，一些道人也會變成妖魔鬼怪的。

  甚至比妖魔鬼怪更加恐怖。

  你下山這麽久，對於人心這塊，肯定領悟到了。

  道門之內，未泯俗心的人大把存在的。”

  葉楓點了點頭，也不再說話了。

  霽塵子笑了笑，丟掉了自己手中的旱煙：“不過你放心，既然師父都回來了，還有你三個師兄，誰要真敢搶，那就是和整個茅山作對。

  一般的人，還真的得掂量掂量後果。”

  “就怕有不知死的人，對我身邊的人下手。”葉楓歎了口氣說道。

  “那就是你的事情了，畢竟保護身邊人，也算是一個修行。”

  “師父，我想問你一件事。

  關於月人。”

  “月人，這個稱呼，道清倒是起的挺不錯的。”霽塵子歎了口氣，又掏出了旱煙紙和煙草。

  葉楓搶過去，親自為他卷旱煙。

  從小他就喜歡幹這件事，但是每次卷的都不太好。

  這真的是技術活。

  霽塵子也沒再阻攔他，隻是看天說道：“道清查到的，基本都是我知道的了。

  你想問我什麽？”

  “我之後的路，該怎麽走？”葉楓聲音沉悶的問道。

  “下山修行，明天就出發吧。”霽塵子道：“五大魔神還在逃，三門鬼帝也是不知所蹤，都市之內邪魅魍魎依舊在滋生。

  這些，你都要去解決。”

  “月人呢？”

  “隨緣。”

  葉楓遞過去自己卷的那鬆散無比還方方正正根本沒法抽的旱煙。

  霽塵子接了過去卻是沒有嫌棄，點上了之後又是抽了一嘴的煙葉子。

  可是霽塵子還在抽著。

  “一切隨緣？”

  “一切隨緣。”

  葉楓也是沉默了。

  既然師父這麽說了，那就一切隨緣好了。

  霽塵子悶頭抽著煙，“明天我要為周圍的村民舉行免費的相麵壇會，你幫我一天，晚上就帶著玄女下山去吧。”

  葉楓恩了一聲，也是和霽塵子一起望著天。

  “兔崽子卷的旱煙，抽一根少一根嘍！”

  霽塵子想著，看著那天上的一輪圓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