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愣了一下，隨後看著裴婷那曼妙的身體，起了一股難以抑製的燥熱。

  “這清茶之內，放了巫教所流出的合歡散，上元大師，這佛，難道真的有那紅塵好嗎？而我，為什麽配不上你心中的佛？”

  裴婷說著，身體靠向上元大師。

  上元大師雖然修習溈仰宗短短數年，但是頗具慧根，他不想放棄，推開了裴婷，發了瘋一般的衝了出去，寒冬臘月，直接跳到了那未開化的河中，以冷水刺激自己。

  巫教的合歡香，葉楓是領教過的，清心訣壓不住，若不行男女之事，會遭受萬蟻噬身的痛苦。

  估計這合歡散，應該功效與那合歡香相同，甚至可能更強，畢竟這散可是入口的，藥效發揮的也更加完全。

  不得不說，上元大師真的是頗具慧根，在冷水當中泡了兩個時辰，念了數遍金剛經，竟然將這合歡散的藥力生生的壓了下去。

  可是冷靜之後，他忽然驚醒：裴婷也喝了那清茶，合歡散的效力，她如何壓製？

  上元大師還是喜歡裴婷的，他穿好袈裟，瘋一般跑回到自己的禪房當中，卻發現自己的師父溈仁大師抱著衣衫不整的裴婷走出了門。

  裴婷如白綢一般的腿上，綻放著一朵紅色嬌豔的花。

  上元愣住了，溈仁大師看著上元，說老衲看這女娃受合歡散之困擾，本著濟人的初心，將其效力褪去。

  雖違背我佛，但無怨無悔，你去召集眾弟子，我將這住持之位傳授於你，這就下山去了。

  上元沒有動，愣愣的盯著裴婷，而裴婷雙目失神，也是不停回望著上元。

  在召集眾弟子之後，這溈仁大師竟然還借用溈仰宗祖師慧寂大師的一番言語，開化眾弟子：“汝等諸人，各自回光返照，莫記吾言。

  汝無始劫來，背明投暗，妄想根深，卒難頓拔。所以假設方便，奪汝粗識，如將黃葉止啼，有什麽是處？”

  眾弟子歎了一聲阿彌陀佛，這溈仁大師又繼續說道：“我今分明向汝說聖邊事，且莫將心湊泊，但向自己性海如實而修，不要三明、六通。

  何以故？此是聖末邊事，如今且要識心達本。但得其本不愁其末，他時後日自具去在。若未得本，縱饒將情學他亦不得。汝豈不見溈山和尚雲：凡聖情盡，體露真常，事理不二，即如如佛。

  今日我便為佛而失佛，至此下山，住持之位，便讓與上元。”

  眾人再歎一聲阿彌陀佛，同時恭喜上元大師。

  裴婷看著上元大師，露出一抹苦笑：“恭喜，你找到自己的佛了。”

  這言下之意，是滿滿的苦澀。

  那天之後，陰行之內便是有了一個傳說，上元為一個女人，殺掉了溈仰宗的住持，並且下山歸隱，再也不問世事。

  “可即便如此，你們裴家，卻也沒能放過我。”上元大師說完這段，看向裴煙兒。

  裴家為了保證凡物流形的傳承，是不允許女人外嫁的。

  而裴婷的第一次是被那溈仁所奪，即便現在能夠和上元在一起，她心中依舊是有一個疙瘩。

  但是上元不怪她，他認為所有的錯誤，都是因為自己當初對“佛”錯誤的堅持。

  可是裴婷不這麽認為，最後兩人達成一個共識，回到裴家，接受懲罰，爾後歸隱，做一對普通的小夫妻，不再過問這陰行之事。

  裴家曆來都沒人接受過懲罰，裴婷是第一個，也是成了震懾其它族人的唯一一個。

  這懲罰的殘酷程度，上元沒有細說，隻是說裴婷在接受完懲罰之後，成了一個廢人。

  這個廢人的意義，不是針對陰行人而說，裴婷不單單是凡物流形的修為被廢，同時麵目也被毀容，手筋腳筋全部被挑斷，成了一個真正的廢人。

  裴婷不後悔，她隻是擔心，上元會看不上現在的自己。

  可是上元卻不是那種淺薄之人，他抱著裴婷一步一步的離開了裴家，說這一世，就是你了。

  但是對裴家的仇恨，上元已經埋下了。

  此後的數年，每當裴婷身上疼痛一次，上元對裴家的恨就多幾分，最主要的隨著時間的推移，裴婷越來越覺得自己配不上上元，一度想要自殺，讓上元再另娶他人。

  每當這個時候，上元就抱緊裴婷，說再給他一點時間。

  裴婷不知道上元所說的時間是什麽，隻當他是在安慰自己，那種自殺的想法與日俱增。

  而上元也早已經想好，報複完了裴家，就和裴婷一起下陰間，做一對鬼夫妻。

  “所以，這就是你和北陰城合作的理由？”葉楓反問道。

  上元大師點點頭，沒有否認。

  他在陽間殺掉師長，作惡太多，陰司的賬上全都記下了。

  如果他死了，到了陰司肯定會接受懲罰，而與裴婷的緣分也就停止了。

  但是和北陰城合作的話，兩人下了陰間，便可以到北陰城生活，裴婷隻是身體被廢，靈魂卻依舊完整，到了北陰城裏麵，他們可以做世世代代的鬼夫妻。

  這恐怕就是上元大師的想法了。

  而裴家老太太不出手的緣故，可能是不想讓整個陰行看裴家的笑話吧。

  畢竟裴家那麽大，如果對一個已經接受過懲罰的族人趕盡殺絕，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

  所以，她和霽塵子聯合起來，把這個問題拋給了葉楓。

  “其實到了今天，依舊不是對裴家發動攻擊的好時機，但是葉天師執意插手此事，那計劃隻好提前了。”上元說著，看向裴煙兒：“你是婷婷的侄女，裴家小輩與我並無恩怨，你可以離去。”

  “隻要你攻擊裴家，就是所有裴家小輩的仇人！”裴煙兒說著，手指已經開始捏訣。

  上元大師輕笑一聲，口中誦念佛號，一道金光打在了裴煙兒的身上，將其籠罩了起來，同時裴煙兒的凡物流形已經出手，但是卻突破不了這一道金光的限製。

  “你們凡物流形，我已經研究數年，修為在我之下的，定然突破不了這金光罩的限製，就別白費力氣了，我不想殺你。”上元說著，看向葉楓：

  “我的敵人，可能隻有你一個。”

  葉楓笑了笑，將金錢劍抽了出來，“正好，我也想領教領教，這溈仰宗的佛法到底強到什麽地步！”

  “雖然是敵人，但是我卻不想與你為敵。”上元大師話鋒一轉，“你可還記得觀音娘娘那極樂淨土之地？”

  葉楓愣了一下，看向福空，“你去那裏，是早有預謀的？”

  “自然，福空作為我的外門師弟，近些年可是幫了我不少的忙，我很感謝他。”上元大師依舊帶著一抹輕笑，“反正到了現在，我也沒有什麽好對你隱瞞的。

  葉天師天生聰慧，你想想一個死後去往北陰城的邪祟，生前更是修道之人，你覺得她怎麽可能會懂那麽多的佛法，還自稱觀音娘娘，創造出極樂淨土的法境？

  婷婷凡物流形被廢，你可知這些年我是如何研究對付凡物流形之術的？”

  葉楓瞪大了眼睛，“那姒燦鮫人，是你豢養的！”

  “沒錯，姒燦擁有完整的凡物流形，正是我研究的好對象。

  其實那觀音娘娘，也隻是北陰城送與我的手下罷了，我讓福空去那裏，原本是想嚇退一眾想要破壞那裏的陰行法師，可是沒想到，卻是遇上了你。

  不得不說，你很強，你的兩個朋友也很強，將我的計劃全盤打破，讓我丟失了最為得力的一員大將。

  這是你的道，你信奉的替天之道，兄弟之道。

  我很佩服，也很欣賞你們三個人的友情。”

  葉楓咬咬牙，“少說這些屁話，我有能力殺掉那觀音娘娘，也有能力殺掉你！”

  “不不不，你誤會了。”上元大師擺擺手，“我隻是想拉攏你，幫我毀掉裴家。”

  “嗬嗬。”葉楓不屑的嗤笑一聲，已經將金錢劍附上了誅邪訣。

  “我能創造出極樂淨土的法境，那是因為我去過那裏。

  恰巧，我在那裏遇到了一個你的老相識，一個如裴婷一般癡心愛著一個傻子的女孩。”

  葉楓愣了一下，舒冰！

  隻有舒冰因為死亡地點原因，沒能去往陰司而是去了極樂淨土！

  “你對她做了什麽！”葉楓嘶吼一聲，手中的金錢劍也是止不住的顫抖。

  “至於做什麽，全憑你的選擇。”上元大師笑了笑。

  “我憑什麽相信你！”

  “其實我作為溈仰宗住持的修為，早已經可以像你自由出入陰司一樣，自由出入極樂淨土，隻是拘一個鬼魂上來，你覺得很難嗎？”

  上元大師笑了笑，手掌攤開，舒冰的魂魄緩緩從上元身邊顯現出來。

  “小奴隸！”舒冰看葉楓有些激動的喊道，同時葉楓也有一瞬間的恍然。

  這個稱呼，絕對是舒冰無疑！

  葉楓想衝過去將這魂魄奪下來，上元大師卻是死死的扼住了舒冰的咽喉，“葉天師，不要衝動。”

  葉楓將自己的嘴唇都咬出了血，極度憤怒的看著上元。

  上元大師笑了笑，“對，就是這個表情。葉天師，你很強，但是還沒有強到一個令我害怕的地步。

  即便是你在對付觀音娘娘的時候，依舊是有些力不從心，如果沒有你兩個朋友的加入，可能你還要費一些周折。

  可是據我了解，你的兩個朋友已經出海了，不可能再回到你的身邊。

  現在的你，有兩個選擇。

  或者說，隻剩下一個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