峴G。

  沈恩賜下了車，邁步走進路邊攤的小店，彎腰坐在小澤對麵問道：“咋跑這兒來了呢？”

  “新開的腸粉店，好吃。”沈天澤擦了擦嘴問道：“你幹啥去了？”

  “辦點事兒。”沈恩賜順手打開一瓶飲料問道：“你讓秘書找我幹啥啊？”

  “這幾天你跟我去一趟緬D，朱開要來，你跟我作陪。”沈天澤吃的滿頭是汗：“他上兩回來，都是小濤和二胖作陪，這回到你了，你也跟他接觸接觸。”

  “行！”沈恩賜爽快答應了下來：“正好這幾天我也躲躲姚子琳……他媽的，前幾天她剛回國，我尋思能讓我緩一段……這昨天又來了，整的我眼眶子都黑了。”

  “你悠著點吧，咱九九八十一難都挺過來了，別最後折在了一個娘們身上。”沈天澤笑著調侃了一句。

  “沒事兒，我能戰她。”沈恩賜擺手喊道：“來，老板，給我也來一份他這個！”

  ……

  楓林小區內。

  喬帥下了車，手裏拎著禮物，就跟著王戰壘進了單元門。

  這樓很老，也沒有電梯，二人拎著一大堆東西，順著台階就往上走。

  “舅，你慢點……！”

  二人剛到三層，就看見一女的，戴著鴨舌帽，扶著一個走路都費勁的五十多歲中年人，從樓上下來。

  喬帥一愣，立馬讓路：“你們先走。”

  女的抬頭瞄了一眼喬帥：“謝謝。”

  “沒事兒，沒事兒。”喬帥一笑，輕聲提醒道：“下麵有冰，慢著點。”

  “好。”女人應了一聲，先扶著中年人下了樓。

  “走吧。”

  喬帥招呼了一聲王戰壘，拎著東西就繼續往樓上走。

  下麵，女人一邊扶著男子下樓，一邊隨口問道：“舅，這些年沒人來看看你啊？”

  “沒……沒……沒有……！”男子似乎得了腦梗，說話都說不利落，而且總往外噴口水。

  “哦。”女子點了點頭，也沒再說什麽。

  樓上。

  喬帥和王戰壘抵達六層後，站在602房間門口，就咣咣咣的敲起了房門。

  砸了能有兩三分鍾門，屋內也沒有動靜。

  喬帥沉吟半晌後，低頭就撥通了恩賜的號碼。

  ……

  峴G，小吃攤內。

  “喂？！”沈恩賜接通了電話。

  “我來了，沒人啊，砸不開門。”喬帥的聲音響起。

  “不能吧，他應該在家啊。”沈恩賜一愣。

  “我砸了兩三分鍾，也沒砸開。”喬帥輕聲回了一句。

  沈恩賜撓了撓鼻子，扭頭瞄了一眼小澤說道：“這樣，你把錢放在禮物裏，然後敲對門鄰居的門，告訴他們一聲，等這家人回來了，讓他們把禮物送過去。”

  “那人家還能知道是你送的嗎？”喬帥無語。

  “不需要讓他知道，東西給他們就行。然後等回頭你有時間了，去鄰居那兒問問東西給沒給就行。”沈恩賜吩咐了一句。

  “好，我知道了。”

  “麻煩你了昂，喬總。”

  “……這都沒事兒，等我競選集團一把的時候，你幫說說話就行。”喬帥扯著犢子。

  “妥，妥，喬老板！”

  “嗬嗬，先這樣哈。”喬帥一笑，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就掛斷手機，去敲了對門鄰居的房門。

  小攤內。

  沈天澤很奇怪的看著恩賜問道：“你讓喬帥去辦什麽事兒了？”

  “沒啥事兒。”沈恩賜放下手機應道。

  “我聽你話裏的意思，怎麽又送錢又送禮的，給誰啊？”沈天澤皺眉又問了一句。

  “一個大L的朋友，我讓喬帥順路送一下。”沈恩賜笑著回了一句。

  “別他媽扯淡。”沈天澤被遮遮掩掩的恩賜弄的心裏更加疑惑：“你在大L有沒有朋友，我還不知道嗎？到底讓他去看誰了，怎麽跟我還不說實話呢？！”

  沈恩賜沉吟半晌，低頭吃著腸粉說道：“是她舅舅。”

  沈天澤一愣：“諾諾的？”

  “嗯。”沈恩賜點頭應道：“她也命苦，他爸年輕的時候不務正業，惹點事兒跑了，到現在都沒音訊，估計死外麵了……她小的時候，她舅舅總接濟她媽和她……後來她媽沒了，她就拿她舅舅當親人……我剛跟九哥的時候……因為一點事兒，就跟她去了大L，在她舅舅家待了一段……！”

  沈天澤愣了半天，皺眉問道：“你每年都讓人看她舅舅嗎？”

  “也沒有。”沈恩賜擦著嘴應道：“不知道為啥，今年我一跟姚子琳走的近了……腦袋裏就總想起她舅舅……！”

  沈天澤看著恩賜有點心疼，知道他還是沒有完全過了那道坎。

  “小澤啊，你不知道，如果沒有她……你這個大哥早死了。”沈恩賜皺著眉毛說道：“我那時候要經驗沒經驗，要腦子沒腦子，剛進九哥那裏的時候，如果不是我認識了諾諾，可能第一回合……！”

  “第一回合怎麽了？”沈天澤看著恩賜欲言又止，頓時追問了一句。

  沈恩賜喝了口飲料，輕聲回應道：“算了，別問了，這裏麵的事兒說不清楚，你不知道最好。總之啊，九哥這個人……現在跟以前是絕對不一樣的。當然，你我也不一樣了。”

  沈天澤沒有吭聲。

  “在這個世界上啊， 我要感謝的人就是二大爺，二大娘，是他把咱們哥們撫養成人了。而我最對不起的，就是你，還有她。”沈恩賜歎息一聲說道：“這情，這輩子都還不了！”

  “別說了，我不用你還，她現在也不用你還了。”沈天澤皺眉勸說道：“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來，吃飯。”

  ……

  大L，小旅店內。

  魏虎子身上纏著繃帶，穿著內衣內褲坐在髒兮兮的床鋪上，抽著煙說道：“我就在想，咱到底是咋JB混的。出去辦個事，弄的是上麵的人看不起咱，下麵的人又要找你拚命要錢……現在整的家不敢回，兜裏分文沒有……艸他媽的，咱混一回……弄的都不如一個撿破爛的！”

  “那也沒招，你碰上大軍這種臭無賴，你有什麽辦法？”楊龍歎息一聲說道：“你整，整不過人家；要錢人家不給你，你能怎麽辦？”

  “我憑啥整不過他？”魏虎子瞪著眼珠子問道：“他是八臂哪吒啊，還是刀槍不入啊？”

  “說這個有啥用。”楊龍無語的回應道：“要到錢，要到錢才是關鍵的！”

  魏虎子直接掐滅煙頭：“我不知道你咋想的，但這事兒我肯定過不去。混一回，別人拿你當籃子，但你自己不能拿自己也當籃子吧？！”

  楊龍沉默半晌，抬頭看著魏虎子說道：“咱倆身上還掛著緩兒呢。”

  “這關你過不去，還他媽不如在裏麵待著呢！”魏虎子咬牙切齒的說道：“……這日子我過夠了，再進去我認了，那就是命。”

  話音落，楊龍和小洲對視了一眼，都沒有再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