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澤剛跟小蓮通過電話，何秘書的號碼就打了過來。

  “喂？！”

  “阮書記要見你，我們正在去第二軍區的路上。”

  “……好。”沈天澤聞聲皺起眉頭。

  二十幾分鍾後，第二軍區團部門口的馬路上，沈天澤臉色難看的上了阮書記所坐的汽車。

  ……

  峴G市區，某酒店門口。

  周廣龍領著司機剛剛邁步上了台階，陸相赫帶著三個人，就迎麵走了過來。

  “……讓一讓。”周廣龍抬頭看了一眼陸相赫後，輕聲招呼了一句。

  陸相赫低頭掏出煙盒：“人你砍完了，槍也放完了，現在想走了？”

  “你們弄不死我。”周廣龍背著手，輕聲回應道：“沈天澤都贏了，還有必要狗急跳牆嗎？”

  話音落，陸相赫撩開衣角，露出槍柄說道：“你大搖大擺的來，大搖大擺的走，這肯定不行！”

  司機冷眼看著陸相赫，伸手就要奔著腰間摸去。

  “嗬嗬，沒事兒。”周廣龍擺手攔了一下司機，輕聲看著陸相赫說道：“我不喊不鬧，不招人也不打電話，咱倆在這兒站五分鍾，如果你沒接到沈天澤的電話，我一聲不吭跟你走！”

  陸相赫聞聲皺眉。

  ……

  第二軍區團部門口。

  沈天澤托著下巴坐在後座上，一言不發。

  “你碰馮楠，是被逼無奈，可非要把周廣龍怎麽樣，就顯得有點小家子氣了。”阮書記聲音低沉的說了一句。

  “……阮書記，我還能坐在這兒跟您說話，那可不是我身體好，是我祖宗保佑啊。”沈天澤皺眉反問道：“今天要是我不行了，周廣龍能放過我嗎？”

  “嗬嗬！”阮書記聞聲一笑。

  沈天澤沒在吭聲。

  “……從國內跑到緬D，從緬D又來峴G，你一路上拿到資源不少，也有一定的時運，現在外人看來，你是有糧有餉，有兵有將，風光的很。可你仔細想想，你過的輕鬆嗎？為什麽總有事兒會找到你，纏著你呢？”阮書記笑嗬嗬的看著沈天澤問道。

  沈天澤一怔，沒有回話。

  “一個老板做到連家門都不敢出，隻能窩在巴昂的部隊裏躲著，你說，你這老板做的算成功嗎？”阮書記低頭拿起雪茄盒，輕輕在手掌上敲了兩下，語氣溫和的再次問道。

  話音落，阮書記打開雪茄盒，抽出一根遞給沈天澤說道：“周家台麵上這些掌權的，個個能獨當一麵，你動了周老三，人家就能默認了嗎？還是你沈天澤有能力，讓周氏集團明天就垮台？”

  沈天澤聞聲拿起雜物箱內的火機，率先幫阮書記把雪茄點燃。

  “……做人其實就跟和麵的道理差不多，這太軟不行，太硬了也不行。”阮書記吸著雪茄，扭頭看著沈天澤繼續說道：“你贏都贏了，何必把事兒幹絕呢？你又想占賭場的生意，又不想挨揍，還想誰都圍著你轉，哪有這麽好的事兒啊？”

  沈天澤聽到這話，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老傷舊傷，心裏似乎領會了阮書記的意思。

  “這是你想做賭場的代價。”阮書記指著沈天澤身上的傷口，臉色凝重的說道：“你得認！”

  “那周廣龍呢？”沈天澤反問。

  “他扶阿明仔沒扶起來，扶吳理事也沒扶起來，給周氏集團帶來了數目很大的虧損，他也得認。”阮書記毫不猶豫的回了一句。

  沈天澤無言以對。

  “你碰馮楠是屬於被逼無奈，而動周廣龍是可以主動選擇的。”阮書記話語簡潔的提點道：“峴G經曆一次碼頭工會變革的事兒就夠了，下回再搞這麽亂，我保不了你，你自己也很難應對。”

  沈天澤低頭點燃雪茄，狠狠吸了一口。

  “沈天澤啊，峴G的包容度可比你們那裏高多了，別混到連在這兒你都待不下去啊。”阮書記拍著沈天澤的大腿，笑著提點道：“……也別把周氏集團變成非要搞倒你的三鑫，這才是聰明人的選擇……故土難離，你總得回去的嘛！”

  “謝謝你，阮書記。”沈天澤聽完阮書記的話，心裏的情緒也徹底平穩了下來，他之前一直陷在周廣龍兩次要殺他的陰影當中，心裏總想出這口惡氣，可現在想一想，阮書記說的是對的。

  這是他要做賭場應該付出的代價，這得認！

  阮書記抽了兩口雪茄，低頭掃了一眼手表說道：“馮楠的事情，你要想好給馮家一個交代！當初你怕輸，所以碰了他，可現在你贏了，還得在峴G紮根，那麵上就得過得去，不要在因為這事兒麻煩我，明白嗎？”

  “我明白！”

  “行，就到這兒吧。”阮書記笑著回了一句。

  沈天澤斟酌半晌後，推門下了車，拿出電話撥通了陸相赫的號碼。

  ……

  六七分鍾後。

  司機目送著陸相赫等人離開，扭頭就衝周廣龍說道：“老板，沒事兒了！”

  “……！”周廣龍沉默許久後，突然感覺胸口堵的不行，一屁股坐在酒店門前的台階上，像個剛被辭退的文員一樣，伸手就摸向了褲兜。

  “老板，你怎麽了？”司機伸手就要攙扶。

  “沒……沒事兒……！”周廣龍胸口脹痛的擺了擺手，臉色極為不甘的招呼道：“……你去收拾東西吧，我自己坐一會。”

  司機聞聲沒敢勸阻。

  “……輸的憋屈啊。”周廣龍狠狠吸了口眼，閉著眼睛呢喃了一句。

  ……

  回團部的路上。

  “真放周廣龍走啊？！”陸相赫在電話內問了一句。

  沈天澤疲憊的坐在車上，沉默許久後應道：“……我一直以為咱們整到今天這一步，也配得上成功倆字了……沒想到跟阮書記聊了一會才發現……其實咱們在有些事兒上，處理的是挺失敗的。”

  陸相赫聞聲一愣。

  “……有的會退一步，比進一步容易。”沈天澤補充一句後，就掛斷了手機：“讓他走吧。”

  ……

  一天後。

  沈天澤在第二軍區團部見了小蓮後，輕聲問了一句：“說說你的想法。”

  “張冬上！”小蓮話語簡潔的回了一句。

  沈天澤聞聲皺起眉頭：“……你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