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內。

  刑警中年看著沈天澤繼續問道：“你到底參沒參與寶宇公司高層爭權，爭錢，從而引發的槍戰，暴力犯罪？”

  “沒有。”沈天澤再次搖頭。

  “還不承認？”刑警中年笑著問道。

  “我沒做，我承認什麽？”

  “沈天澤，沒有證據我們是不會把你帶到這兒的，明白嗎？”刑警中年低頭拿出一遝子材料，張嘴再次問道：“你說自己和寶宇公司高層內部發生的槍擊案無關，那為什麽在老牧場的案子發生之前，有數名寶宇高層交代，你一一去找過他們，跟他們談，讓他們在寶宇內部會議的時候，支持齊潤增持股份？”

  沈天澤聽到這話後，心裏頓時咯噔一下。因為他這時才知道，已經有大批的寶宇高層落網了，並且交代出了自己。

  “你不光讓他們支持齊潤，而且還暗中許給了他們很多利益。如果你真的和這些事兒沒關係，那為啥平白無故的給他們錢呢？又為什麽讓他們站在齊潤這邊呢？”刑警中年低頭看著資料，繼續說道：“一個人的口供可能是假的，但這麽多人的口供都擺在這兒，而且每個人的口供都能對得上，你怎麽解釋？”

  沈天澤沉默半晌後，麵無表情的回應道：“我的新時代公司跟寶宇公司存在競爭，從個人角度講，我當然希望他們內部股份結構出現問題啊。我之所以找那些高層，確實考慮讓他們站在齊潤這一邊，但這並不能代表我就參與了槍案啊。”

  “就在老牧場槍案的發生當天，齊潤堂哥將手裏百分之十的寶宇公司股份轉讓給了你的合夥人郭佑禮，那這事兒你又怎麽解釋呢？”刑警中年再次逼問道。

  沈天澤聞聲愣住，他沒想到對方已經掌握了這麽多的信息。

  “我再給你聽一段錄音。”刑警中年拿出一個錄音機，伸手按了播放鍵。

  “喂，是我齊潤。”

  “我已經找完你們公司的高層了。”

  “……！”

  錄音機響了之後，沈天澤和齊潤的聲音就播放了出來。而刑警中年點了根煙後，眯眼看著沈天澤的神態，表情略顯玩味。

  “……明晚我就準備約陳雨晴和吳占濤攤牌，但我自己的人不夠，你和武奎得幫忙。”

  “武奎鐵定會站在你這邊，我的人也會跟去。”

  “……！”

  錄音機裏的對話，是沈天澤見過武奎之後發生的事兒。那是他談完寶宇公司高層和齊潤最後一次的溝通，但不知道為啥警察會有這段錄音。

  “事實擺在這兒，你還狡辯嗎？”刑警中年挑著眉毛，指著沈天澤說道：“就是你和齊潤策劃的這起槍案，你們都是主犯之一。”

  “嗬嗬，你欺負我不懂法啊？”沈天澤皺眉回應道：“錄音可以作假，這也算證據？”

  “錄音在正常情況下，隻可以作為輔證，但如果其他證據和錄音有密切關聯，那它就可以作為你量刑的主要證據。錄音發生前後，正是你去找寶宇高層談話的時間點，所以它可以配合寶宇公司高層的口供，對你進行起訴，明白嗎？”刑警中年言語頓挫的繼續衝沈天澤說道：“你收買寶宇公司的證據，馬上就會審理出來，所以不管你承認不承認，隻要證據夠了，那就能判你。”

  “嗬嗬，你既然都這麽說了，那我還有啥交代的？！”沈天澤輕笑著回應道：“我腦袋疼，說不了話了。”

  “行，那我給你找個地方休息哈。”刑警中年掃了一眼手表，扭頭就衝著同事問道：“他來了幾個小時了？”

  “快十二個小時了。”同事輕聲回應道。

  “你們吃口飯，休息休息，就把他扔進去吧。”

  “好勒！”

  話音落，眾刑警就離開了審訊室。沒多一會就有警察過來給沈天澤送吃的，但後者心裏此刻已經沒底了，他已經猜到有大魚落網了，並且一直在咬著自己。

  ……

  沈天澤從公司被叫走二十三個小時後，人就被送到了通某縣看守所，並且剛一進門，就受到了駐監的醫生招待。

  “有傳染性疾病嗎？”醫生虎著臉問道。

  “沒有。”沈天澤搖頭。

  “有惡性疾病嗎？”

  “沒有。”

  “來，把外套全脫了，衣服上的扣子，拉鎖，還有其他的堅硬物品，全部都給我用鉗子拽下來。”醫生指著沈天澤命令道。

  “好。”沈天澤麵無表情的點頭。

  門外，送沈天澤過來的辦案人，此刻正衝著一個管教說道：“這小子身上有大案，就麻煩你們監管的嚴密點，別讓即將出去的犯人幫他帶口信什麽的。”

  “沒事兒，到了這兒，那多大個手子都得給我盤著。”管教是個四十多歲的光頭胖子，看著很凶。

  “好的，麻煩你了嚴管教。”

  “沒事兒，沒事兒！”

  “……！”

  數名警察聊了大概能有十幾分鍾後，沈天澤這邊就已經簽完羈押通知，拍完照片，並且用鉗子拽下了自己身上的紐扣，拉鎖等物品。

  “沈天澤吧？”嚴管教問了一句。

  “對！”沈天澤點頭。

  “來來，出來，自己拿一個號服馬甲穿上。”嚴管教擺了擺手。

  沈天澤沒有吭聲，低頭在箱子裏拿了件馬甲就套在了身上，而這時送他來的辦案人已經走了。

  “……聽說你是大老板，江湖大哥？”嚴管教一邊領著沈天澤往監號裏走，一邊略帶調侃的問道。

  “不是，大哥哪有進這地方的。”沈天澤輕笑著回應道。

  “哎，有這種態度就對了。既然來了這兒，那你就給我規矩的。你聽話，不給別人添麻煩，那自己也能呆的得勁兒點。一會進屋裏，讓你擦個便器，洗個腳啥的那都正常，別起刺兒，別反抗，別讓我晚上睡不著覺，明白嗎？”嚴管教拿著一大串鑰匙鏈，輕聲囑咐了一句。

  “明白！”

  沈天澤再次點頭。

  ……

  幾分鍾後，沈天澤過三道鐵門後，就來到了嚴管監室的門口，隨即嚴管教趴在不足一米高的監門外麵喊道：“坐班的呢？”

  話音落，監內管事兒的犯人大哥，邁步就來到門口喊道：“啥交代，嚴管教？”

  “這人扔你們監，給我好好管著，不能讓其他要出去的犯人給他帶啥口信，也不能讓其他犯人的接待律師幫他帶信。”嚴管教聲音渾厚的交代了幾句。

  “明白！”坐班大哥點了點頭。

  “行，進去吧！”嚴管教交代完之後，就拽開監門讓沈天澤進屋了。

  “咣當！”

  數秒後，嚴管教鎖了門，邁步離開監道之後，沈天澤一抬頭就看見十幾個犯人呼啦啦的走到自己麵前。

  “艸你媽的，看什麽看？蹲下！”坐班大哥披著嶄新的囚服棉襖，蹲在鋪板上喊了一句。

  沈天澤內心還在因為案子的事兒煩悶，所以思考了半晌後，邁步就來到坐班大哥麵前說道：“大哥，便器裏聊聊？”